第8章 内宅纷争
离开承晖宫,沈默命人专程将明织禾送回了述南王府。
刚进了述南王府的正门,就瞧见几个小丫鬟聚在一堆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议论些什么,看见主子回来了,立刻就都安静了下来。
明织禾也并未理会那几人,径直往崇璟堂走。
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又出去折腾了两圈,现在也觉得有些饿了,明织禾想起,昨日珠画熬的鲫鱼汤很是鲜美,便想着差珠画再去煮一份来。
可在崇璟堂的院子里转了好几圈也不见珠画的人影,明织禾拦住一个路过的女使,问道:“珠画去哪了?”
那女使低声回复道:“回殿下,珠画姐姐好像是惹怒了侧妃,人已经被带到慈宁阁了。”
“冯侧妃?”明织禾有些慌张,冯缦向来不得沈彻宠爱,趁着王爷不在府中,将他的通房丫鬟带走,八成是心生醋意,那珠画会不会有危险?
其实这事与她无关,只是明织禾担心,若是在沈彻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宠爱的通房丫鬟被人欺负了,那以沈彻的性格,过后八成要来找她算账的。
想到这,她也不敢耽搁了,赶忙前往慈宁阁救人。
王府的路她不熟悉,只好让刚刚那个女使给她带路,慈宁阁离崇璟堂有些远,路也有些绕,若是等下让明织禾自己往回走,定是记不住路线。
“你这下贱坯子,侧妃娘娘也是府里的主子,你一个下人,怎还挑人伺候?”
还未进门,就听见慈宁阁里面吵吵嚷嚷的,明织禾加快了些脚步,进了院子就看见珠画低着脑袋,畏畏缩缩的跪在院子中央,旁边还站着一个掐着腰的小丫鬟,穿戴不同于王府里其他的女使,品级应当较高。
明织禾顾不上许多,赶忙大步走向跪在地上的女人,关心道:“珠画姑娘。”
那站着的丫鬟瞧见主子回来了,立刻收敛起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低着头朝明织禾行了个礼。
冯缦就站在卧房的窗边,看着自己的贴身女使百灵训斥珠画,瞧见王爷回来了,她赶忙对着铜鉴捯饬了两下,随后做出一副刚醒来的模样,慢慢悠悠的被下人扶出卧房,掐着嗓子娇声道:“王爷今儿怎么肯来妾身的慈宁阁了。”
“本王听说,珠画姑娘在侧妃这,过来瞧瞧。”
明织禾到底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对夫妻之道一窍不通,她这话一出口,冯缦的脸色瞬时暗了下来,可很快又堆起笑容,解释道:“妾身听说,珠画姑娘昨日准备的饭菜甚合王爷口味,所以妾身也想尝尝,这才将人请了过来。”
冯缦这话,明织禾是一点也没信,若真是请人来做饭,那为何又叫人跪在院里,还要让女使在一旁训斥。
这么下去可不行,若是每次自己不在时,冯缦都去找珠画的麻烦,那该如何是好,琢磨了一会,明织禾开口道:“哦,原是如此,倒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只不过,珠画姑娘她身份特殊,以后就别叫她做下人的活了。”
冯缦听了这话,压抑了四个月的情绪还是迸发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的从她脸颊上滚落,那两片红唇也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特殊?王爷!莫不是……你们已经……”
后面的话她不敢在说出口。
虽然冯缦的长相并不出众,可她眼中含泪的模样,也当真是惹人怜爱,明织禾看在眼里,也是心疼的紧。
她又扫了眼地上跪着的珠画,这个才是沈彻心尖上的人,犹豫了一会,开口道:“本王先将珠画带回去,晚些时候在来慈宁阁陪侧妃如何?”
这是明织禾能想到唯一可以两全的办法了。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冯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明织禾,刚刚的委屈似乎瞬间烟消云散。
“本王说话怎能有假?”
冯缦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成婚这么久,王爷第一次说要来慈宁阁陪着她,此刻,哪怕是王爷说要将珠画纳为妾室,她都不会抱怨一个字。
冯缦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泣声道:“妾身,等着王爷。”
总算是暂时平息了内宅之争,离开慈宁阁,珠画跟在明织禾的身后,眼睛时不时的望向前面的男人,想问的话,数次又咽了回去,就这样一路无言,回到了崇璟堂。
明织禾坐在寝殿内的太师椅上,拿起茶盏,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她轻轻擦去嘴边的水珠,说道:“珠画,可否未为本王在煮一碗鲫鱼汤?”
珠画轻点了点头,离开寝殿前,她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殿下,刚刚您说,珠画的身份特殊,奴婢不解,想请王爷明示。”
明织禾坐在椅上,紧盯着珠画,心想着:“这有什么不解的,你是述南王的通房丫鬟,可不就是身份特殊吗?”
虽说她今天从冯缦手上救回珠画,可并不代表明织禾就喜欢她,像这样的小姑娘,若是没点手段,怎能哄得沈彻只钟爱她一人。
“你是本王心尖上的人,自是身份特殊了,你放心,若是以后有机会,本王会给你个名分的。”
明织禾哪管那些三七二十一,先将眼前糊弄过去再说,以后的事,就交给沈彻处理吧,反正也是迟早要将人纳进王府的。
听了她的话,珠画跪在地上朝着明织禾磕了个头,欣喜道:“奴婢多谢王爷垂爱。”
这大概是珠画入府以来,说话最大声的一次了。
……
明禄今日进宫向陛下汇报太子的学业,直至快到了用晚饭的时辰,他才回来,听说了女儿今日在祠堂的所作所为,连口茶水都没喝,抬脚就怒气冲冲的赶去祠堂。
沈彻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赶忙起身端坐好,毕竟他可不想在挨明禄的一顿家法。
进了祠堂,明禄并未说话,他点燃了三柱香,对着祖宗的牌位拜了拜,随后将香火插进了香炉,这才开口说道:“今日你与述南王是怎么回事?”
沈彻不答。
明禄始终注视着祖宗牌位,表情严肃,“昨日我走之前,是不是叮嘱过你,不要与那述南王产生任何瓜葛?”
他声音低沉,却很有震慑力。
沈彻跪在软垫上,神色镇定,低声问道:“为何父亲如此不待见述南王?”
他对明禄刚刚所言并不气恼,现如今,朝中最得圣意的就是明家,他若想往高处走,就必然要得到明氏一族的支持,明禄不待见他,可老天却给了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对明织禾,他势在必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你们姐妹二人,是要嫁入东宫的人,切不可因小失大,若在让我知道你与述南王接触,别怪为父不认你这个女儿!”
说完,明禄转身离开了祠堂。
用过了晚膳,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明织禾将今日答应去慈宁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此刻正怡然自得的躺在榻上,享受着无人管束的生活。
那边的冯缦等的着急,怕王爷觉得自己烦,也不敢差人去询问,可时辰已经这么晚了,再继续干等着也不是回事,犹豫了许久,还是差遣了百灵去崇璟堂。
“殿下,侧妃身边的百灵来了。”门口守夜的小厮来报。
明织禾瞬间爬起身,这才想起了要去慈宁阁的事,她穿好鞋子,正准备同百灵一起去看冯缦,可突然跑来一女使,她神色有些慌张,看见欲离开崇璟堂的二人,急忙拦了上去,跪在地上。
明织禾瞧出这人是白天给她带路的那个女使,不解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珠画姐姐晕过去了,王爷快随奴婢去看看吧!”
白天王爷亲自去慈宁阁救下珠画的事,早就在府里传开了,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珠画是王爷的人,这还未被纳为妾室呢,那些个势利眼就开始把珠画当成主子一般巴结了。
还未等明织禾开口,百灵就抢先一步说道:“晕倒了就去请郎中,来寻殿下做什么,殿下又不会医病。”
“对,本王答应了侧妃,要去慈宁阁,你拿上本王的腰牌,去府外请郎中来吧。”
明织禾既答应了冯缦,就不能食言,且晕倒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若是冯缦因此心寒,又像白天一样哭哭啼啼的,也不是明织禾想看到的。
百灵见王爷也这样说,下巴得意的扬了起来,给了跪在地上那女使一记白眼,就跟在明织禾身后离开了此地。
冯缦在慈宁阁急得来回踱步,生怕百灵没将人带过来,自己又是空欢喜一场。
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冯缦赶忙跑出去查看,在见到王爷的那一刻,她才松了口气,转而换了一副妩媚的表情,看着明织禾。
此刻的冯缦与白日完全不相同,她换了件嫩粉色的低胸纱裙,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窈窕的身形,妆容也比白天更加浓艳,这样看,还真是别具一番风味,明织禾在心底里暗暗替沈彻惋惜着,有此等佳人在侧,为何还要宠幸那身份卑微的婢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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