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无名女郎2】
看到钟阳满脸不解，长脸男叹了口气小声细语解释道：“神明，就是您，不宣小姐，以及台下穿着华丽衣服的人，您们是我们圣诺而镇的信仰。跪着的都是劣等人类，也就是下等人。不宣小姐身边那位男人就是她的信徒，也包括台下那些人。”长脸男微微竖起食指点了下扇风打伞的人，随后立马收回手指。
钟阳：
真的要这么谨慎吗？
长脸男嘿嘿两声继续说道：“只有被神明钦点并签下契约的下等人，才能称为信徒，才有资格站在神明身边。信徒们必须无条件听任神明的指令，而下等人只能用膝盖给神明清扫前方肮脏的道路。”
“信徒难道不会反抗神明吗？”陈迹菀探出头小心翼翼问道。
长脸男停止脚步，眼睛牢牢地盯着陈迹菀，眼底闪过一丝的冷冽寒意，他沉着声回答：“信徒一旦反抗神明，他们的血液里的细胞会上蹿下跳，随后由内至外扩散融合信徒的身体，最后这些叛徒就会爆体而亡，成为一滩血水。”
他噼里啪啦讲完一大串话后指着陈迹菀重复问回刚刚的问题：“所以？钟阳小姐，这是您的信徒吗？”
钟阳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看了眼陈迹菀的神色，对方的五官凝聚在一起，可怜兮兮地靠着她的肩膀。
她只好抓紧陈迹菀的手，拍了下手背表示安慰。
虽然她还没弄清楚这个奇怪的等级分级，以及自己为何突然成为神明。但是同处在一个异世界里，她必须要保护陈迹菀。
“钟阳小姐，恕我直言，不管您们额，总之都不能如此亲近，神明与信徒必须要有一定距离。您这样抓着她的手，会被下等人歧视从而失去被信仰的能力。”
长脸男的友好提醒并没有让钟阳松开陈迹菀的手，反而抓的更紧，用着凶戾的眼神盯向长脸男，紧接压着嗓子恶狠狠地警告：“既然我是神明，就应该受万人瞩目信仰，区区一个动作，还能让我失了民心？那我这个神明不如给他们做得了。”
说完这句话后的钟阳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嗓子，但却不受控地说出这么霸道的话？
总之就是，她感觉有人用着她的嗓子说出她不想说的话，就好像这些话必须要符合自己身为神明这个身份一样。
长脸男的脸立马扬起笑容，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赔笑回复：“是的是的，您请吧，今天可是很精彩呢。”
钟阳跟在长脸男身后慢慢走向石台，用余光扫视着周围跪趴着的“下等人”，内心有些惶恐无力，对于处在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这种阶级森严的跪拜仪式她从未直面对视过。
但是她很快接受了这个世界的构造以及自己是神明的设定，毕竟这身份对她来说是有利的，她不需要跪拜，也不需要向别人低眉顺眼。
想到这，钟阳的心情好多了。
“您站这，钟阳小姐。”长脸男向原先站中间的几个贵族微笑，手心朝外示意她们让出中心位置，而后指引她和不宣站在中心位置。
被迫换位的几人努努嘴，一脸不愿，带着些许怒气嘟囔道：“这哪里冒出来的人，凭什么让我们给她让位置。”
虽然几人说的小声，但还是被长脸男听见，他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微笑，一字一句说：“小姐们请不要生气，介绍一下，这位是神明钟氏的钟阳小姐。”
众人瞠目结舌，钟氏是圣诺而镇最神秘的神明家族，她们没想到还会请到这个家族的人来参与这次审判。
“行了，吉尔，可以开始了。”不宣面不改色地命令。
她缓慢抬起左手，微弯手指，大拇指与中指松弛搭连着，食指则贴到鼻尖处划圈揉搓了一会后，以手腕为中心轻柔甩出做出指令。
这一连串的动作无不在彰显自己优雅尊贵的身份。
吉尔就是长脸男，他双手贴着裤管向不宣深深鞠了个躬后走上石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后，朝着下方的人声如洪钟开口说：“诸位，我是本次处刑的审判长。鉴于本次处刑对象过于特殊，因此请来了我们圣诺而镇尊贵的神明们，由他们来决定本次处刑是否执行。”
说完后他招了下手，背后的建筑缓缓打开铁石门，从中出现一人一马一车。
那人高大威猛，身穿全套黄金盔甲，背后插着两把金闪闪的大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如何，气场非常强大，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他稳稳地坐在马上，马后牵着的车是个铁制囚笼，笼里锁着一头正发疯狂吠的黑牛。
它的双瞳充血，后蹄撑着上半身使得前蹄能猛烈撞敲着笼子，嘴里不是钟阳曾听过的传统黑牛叫出的哞哞声，而是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像是在控诉着残暴的人类，她们在以高等生物的姿态毫无章法地处置它这孱弱无力的牲畜。
而它妄图通过自己的绵薄之力来挽救这已成定局的生命。
钟阳的心被这惨叫声弄得慌乱不安，她总感觉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应该在电影里出现。
她偏头看向陈迹菀，对方也愣住，微张着嘴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一幕。
黄金盔甲士兵将疯牛从车上牵出，卯着劲拉着它向石台上走去。
但那头牛不肯合作，一直在用角猛顶着士兵的背。
士兵一怒，抽出背后的大刀，一刀砍下牛角，血瞬间喷出，溅到铠甲上的痕迹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烁烁。
“不！！！我的孩子！！！”一个妇人身穿粗布麻衣披头散发从一群跪爬着的人中冲了出来。
两侧站着的盔甲士兵见状立刻向前拦住她，长矛交叉钳住妇人的脖子，这动作迫使她仰头看着站着的众人。
“吉尔审判长，求求您，我的孩子没有被神明惩罚，您是知道的，丘比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您是知道的呀”妇人潸然泪下，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扭动着身体想挣脱盔甲士兵的压制。
吉尔很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美德，他紧皱双眉大声怒喝刀：“住口！！你的孩子不过是个下等人。不勤勤恳恳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忤悖之人。胆敢以下犯上侮辱我们的神明！我们的信仰！”
他越说越激动，口水喷到到处都是。
荣幸沾染到一两滴的钟阳和陈迹菀很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
吉尔拍着胸·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嘴角勾起，微笑着俯视了一眼妇人然后看向前方：“丘比虽然受了我们善良的神明惩罚，变成一头黑牛，可按照我们圣诺而镇的规矩，一旦反抗神明，必然要承受烈火焚烧之刑！”
台下的众人不再埋着头不语，而是抬起身欢呼着回应吉尔，不过双膝还是跪在地板上。
“吉尔审判长，我的孩子只是得了病，他并没有被神明惩罚。而且！镇上从未有过被神明惩罚然后变成一头牛的前例，您一定是弄错了！！”妇人还在歇斯底里喊着，眼睛目不转睛看着台上的人和牛。
被砍下一角的疯牛除了刚开始的狂躁外，现在已经泄力瘫软在台上，黄金盔甲士兵将木头上的麻绳扯出捆住它，然后将大刀刺入它的腹中，以此将它牢牢固定在木头上。
钟阳立马抬手遮住自己和陈迹菀的眼睛，可是耳旁全是黑牛的惨叫、妇人的哭声、以及那群“下等人”的欢呼声。
“吉尔审判长，我求求您，我的丘比真的只是得了病。”
“是不是得病并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由我们尊贵的神明说了算。相信大家也是第一次见到钟氏神明，台上的这头黑牛就是顶撞了钟阳小姐，才受到惩罚。”吉尔的右手在空中转了两圈后贴在胸·前，朝钟阳鞠躬行了个礼。
被突然点名的钟阳身形一怔，她一脸疑惑看着周围人的表情，但旁边的贵族脸上的表情也跟她一样是惊讶不已。
钟阳：？
这跟我什么关系？hello？我只是个看戏的啊。
“原来是受了你的惩罚，这钟氏可这是名不虚传啊，神秘且强大。”不宣那姣好的面容上满是调侃不屑。
听到这话后旁边站着的几个人捂着嘴偷笑。
毕竟在圣诺而镇来说，被下等人顶撞的神明会汗颜无地，地位不稳，而且受信仰的能力也会大大减少。
吉尔起身，向钟阳挤眉弄眼，示意对方说些话。
钟阳：？
别看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吉尔感觉到对方没有get到自己的点，他轻咳了一声说：“钟阳小姐，您说呢？这毕竟是您亲自惩罚的下等人，您应该最清楚他的情况。”
钟阳此刻很想将这棵橄榄枝抛回去。
她看向还在低头哭泣的妇人，动了恻隐之心。
或者，先救下再说？
她正想着要张口解救，但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我需要说什么？处置一个下等人还需要我来说话？”
陈迹菀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此刻冷酷的钟阳。
钟阳：
真是救命，这不是我说的啊！！
钟阳捏紧陈迹菀的手，手指在对方手心中写下了个【no】。
陈迹菀很快接收了她传递的讯息，知道又是那不受控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才缓下神情。
“如果不是我本人说的话，我就会掐你一下。”钟阳靠近陈迹菀的耳边小声说道。
陈迹菀重重点头，给予对方肯定的表情。
“你！你才不是我们的神明！神明是善良的！”妇人听到钟阳的话语后想冲向她，不过很可惜，这显然是无用功的。
因为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士兵就将长矛狠狠插入她的腿中。
妇人惨叫连连，哀嚎不停。
周围的民众看到这个场景后欢欣鼓舞，嘴里不停喊着：“神明！神明！”
“我，是你。”钟阳走向妇人，右手指着她，左手朝着下等人在空中环指一圈说：“还有你们，所有人的神明！”
说完后钟阳一脸愁苦看着陈迹菀，手指一直掐着陈迹菀的手心。
陈迹菀：他妈的！要不还是算了！！我的手都要被掐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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