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宵行
五只疾风狼,头狼的实力已经接近二阶,另外四只也皆是一阶,而狼群之间的配合能发挥出极大的效果。
白榆站直身体,刀柄在手中转了一圈,隐约觉得自己该练一练双刀才行。
一只一阶疾风狼悄无声息地绕了一圈,潜伏在人类背后的草丛之中。几乎是同一时间,前来试探状况的的狼也已经迈着腿走到了生人的面前。
气氛凝滞,战局一触即发。
白榆盯着眼前冒头的疾风狼,手腕一震,一刀平斩了过去。
刀风擦过横着的树干上方,顿时升起一阵湿木的白烟,疾风狼速度极快,躲过这一刀,左右横跳,找准支点,迅速扑向了白榆。
白榆急急向一旁退开,人已跃至一旁,长刀上斜,刀刃擦过狼腿,刺啦一声,划开灰狼的皮毛,砍上腿骨。疾风狼哀嚎一声,前腿一瘸,扑倒在地。
少年乘胜追击,手起刀落,狼头被横斩开来。
背后草丛终于有了动作,白榆收刀,右手刀自背后换至左手,扫开身后妖兽的伏击,脚尖点地,利落地顺势转身跳开至树干之后。
头狼长啸一声,带着剩余的两只狼奔袭而来。
四只狼盯着白榆,眼中凶光毕露,喉咙之中发出低吼,其中的威胁警告意味浓厚。
白榆同样微微俯身盯着眼前的狼群,提刀之时手腕一震,刀颚处的五瓣利刃被激发,悬在主刀周围,冷光盈盈。
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威胁,头狼再度长啸一声,四只狼迅速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扑向了粗布短打少年。
梨花五刃同时飞射出去,少年高高跃起,双手持刀,对准了头狼前来进攻的方向,全力一斩。
焚天刀法第四式,天火落。
刀气炽热,出刀之时便如流火,速度极大,宛若飞流火石,重重击向同样从地上跃起的头狼。
头狼并未躲闪,一爪拍向流火,炽热的流火爆裂开来,将头狼炸落到了地上,手爪也烧得炭黑。
几乎是同时,五个利刃分别扎进三只狼的体内,一只被废了双眼,一只正中额心,一只胸口和脸上各扎着一刃,却都伤得不轻。
头狼眼中闪过恼怒,呼号几声,和两只未瞎眼的疾风狼绕着白榆飞速跑了起来,直接快成了一道龙卷风一般。
白榆的眼力还没有能够捕捉在急速状态下的疾风狼,颇觉棘手,五感皆警惕起来,一手蓄势,振刀收回五刃,逆着暴风的方向,调动全身最后的灵力,使出了她今日午时未曾施展的刀式。
焚天刀法第七式,腾焰飞芒。
三道流火顺着长刀的方向被甩出,迅速汇成一道逆流的流火圈,围绕在粗布衣衫的少年身边,烈火之中,少年神情凝肃,宛若天降的神明,一双明亮的眼睛之中闪动着火焰的光芒。
少年再度抡刀,流火圈瞬间扩散开来,卷入暴风之中,轰然一声,三只狼的身形出现在烈火之中。
狼嚎之声不绝于耳,白榆乘机往嘴里丢进一颗复灵丹,提起藏梨,一一补刀。
“可惜了,本来还想给阿娘做个狼皮褥子呢。”
少年收拾完现场,擦了擦脸上迸溅上的血迹,掐算了下时间,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日头快落了,要赶紧回去,免得让爹娘担心。
白榆回到镇上的时候日头已经接了地平一线,天空苍蓝,自下而上染着薄粉,再过半个时辰,秀水镇上家家户户便要关起门户来了。
铁匠铺罕见的没有早早竖起门板,反倒还是白日里开店的模样,实际十几年来,也从不见徐炼真的卖出正经宝刀,只是每日的忙活而已。
徐白榆隐约觉得不对,下意识握紧了藏梨刀的刀柄。却听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堂屋之中传来。
“小子,来就来吧,怎么手上还按着刀呢?”
白榆循声望去,原本朴素的屋内多出来了一个华丽物件儿。
那人身形颀长,鸦羽般的长发半披在身后,一身赤金长袍在烛光的映衬之下熠熠生辉,那华服之上的面容也极贵气。
长眉秀目,皮骨皆端方清正,五官是浑然天成的佳作,也就这样的无一处不妥的容貌才能压得住这一身浮华的打扮,因与人调笑,面上还带着些轻薄的调侃,略显痞气。
徐白榆盯着那张脸看了片刻,心中却无端生出一点愤懑,可又不知情绪从何而来——大约这人,看着实在欠揍。
等人走近了门内,宵行这才看清了佩刀的这小子年纪尚小,身型单薄却又挺拔,一张少年意气的脸,上头还带着没擦干的血迹,一双眼睛黑亮如星子,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服反倒衬托出他生机勃勃的倔强。
他刚想继续说话,便看见原本在屋内的徐夫人快步走了出来,“回来了?可曾伤着?进来擦脸。”
那小子便一眼没看他,越过堂屋进了内室。
那边正在忙活的徐冶也停下来看着白榆走进了内室,复又低下头来。
宵行觉得没趣,又问徐炼,“徐师伯,方才那个,是你儿子?”
徐冶闻言微微挑眉,白榆正是抽条的时候,平日里要练功常做小子打扮,又生得英气,猛地一看确实都只当是个男孩儿,也不与宵行挑破,只点了点头。
徐白榆擦了脸又被丢进早已准备好的药浴内,趁还没盖上盖子,闷声问道,“阿娘,堂内的那人是什么来历?”
徐炼手中的动作一顿,脸上有些复杂,“你爹故人的徒弟,叫宵行,是来找你爹履约的。”
涉及到爹娘从前的事,白榆一般不会多问,徐氏夫妇也不会多说。
宵行,白榆咂摸着这个名字,可不太像个正经名字,萤火虫?
徐炼取来木盖子,如今白榆能忍,倒是不用再咬着帕子了,“他虽看着张扬,实际不过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的道,有点特殊。”
白榆便不说话了,因为盖子盖上了,身上烧得慌。
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起来,因为药液之中巨大的能量激发,屑金白虎诀自动运转,她今日在战斗中隐约接触到了再往上的壁垒,也许今年她就能筑基了。
白榆自觉日子过得很快,七岁开始修炼,六年练气后期,不过一晃眼的功夫。
阿娘却像是数着日子过的一样,老洪他们却又是另一个活法,活过一日算一日。
有人初生的青竹,有人是开过花的老竹,一日日枯败下去。
白榆只恨自己修炼的进度还不够快,等思绪平静下来,药液也已经凉了,当中一点药力都没了。
徐炼看着闺女最近也不大睡觉了,入夜便以打坐修炼代替睡眠,心中总有些不是滋味,十几岁的小孩儿,一点玩心和惰性都没有,生活的全部都是修炼,日后只怕也找不回来幼时的童趣。
这般心神不宁,便是暂住的宵行也看出来了。
宵行的师父是徐冶故交,曾约定好等收了徒弟便要徐冶自己炼的刀做贺礼。
只是这些年徐冶做过最好的一把刀是藏梨,给了白榆,见了宵行便有些气短,谁知这小子却不是来要自己炼的刀,而是拿了一个上古残剑出来,是一个难得的先天法宝。
徐冶是个炼器师,能经手这样的宝贝心中也欢喜,自然愿意帮他复原残剑,便留他下来暂住些时候。
这边徐冶干活,那边宵行却很喜欢和人聊天,因也算故交的徒弟,徐炼对他还算和颜悦色,也就说到了自己的女儿。
宵行这才知道那个日日练功还出去狩猎的小子原是个丫头,忍不住赞叹,“白榆妹妹资质不凡又用功,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凤初境后期了,想也是家学渊源的缘故。”
徐炼微哂,“要不是我,她也不必那么努力。”
“却也不能这么说,我看阿榆乐在其中呢。”宵行笑眯眯地放下了筷子,主动要去后厨帮忙,被徐炼推了回去。
转身溜去院子,却发觉院中有聚灵阵法,白榆一身苍青劲装打扮,正阖目修炼,头顶上的小小气旋,周遭的灵气都在向那一处汇聚,似乎正在进行一个小突破。
枝条上再度绽放出一片新芽,白榆体内的灵力已然冲开壁垒,练气十一层,差一层大圆满。
神识扩散出去,感知到了宵行的存在,她睁开了双眼。
“你阿娘有没有提醒过你,你会下意识挑右边的眉毛,这样不好,会长皱纹的。”
话一说完,白榆右边的眉毛再次挑起,她抬手按住眉骨,“筑基之后还能长皱纹?”
“可你还没筑基啊。”宵行一屁股坐到了院中的板凳上,不远不近地看着那个小姑娘。
白榆冲宵行皱皱鼻子,“早晚会筑基的。”
“我师父是云隐宗老祖万铭。”宵行开始自报家门,“我是他收的唯一一个弟子,我在幻境意外得到那柄残刀,给师父看得时候他才说起和徐夫人的约定,我就来了。”
白榆点点头,她在书上看过云隐宗,是十大门派之一,排名一直中不溜秋,不上不下,但也确实是个正经大宗门。
“那你的师父呢?”宵行冲她眨眨眼睛。
他的一双眼睛跟狐狸一样,上下睫毛都很长,平日里总是微微眯起来还不觉得,此刻睁大了眼睛,活脱脱的又大又俏皮,眼尾上扬,像是只雪山下的狐狸精。
白榆绷着脸,良久吐出一句秀水镇。
宵行先是没听明白,听明白之后却立时三刻有些结巴。
秀水镇,这可不是个什么普通的小镇,至少宵行见过的里面,不少人的身份都很有问题。
比如他以为白榆的师父是李霸天,没成想居然是整个秀水镇。
他忍不住想,秀水镇难不成都是李霸天那样的人物吗?
那眼前的白榆可就不简单了。
似乎是看出了宵行心中所想,小姑娘闷声笑起来,卧蚕堆叠,杏眼之中光亮极了,“我才十三岁,能学到什么?”
宵行跟着笑起来,心中却不轻松,白榆才十三岁,焚天刀法可已经学会了。
十三岁的凤初境巅峰,十大宗门都不一定能拿出这么一个少年天才。
小小一个灵气稀薄的秀水镇,到底为何如此藏狼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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