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外室
林氏听见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合着这晏家上下都是叫花子转世的么？张口闭口就是问我要银子？”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不应该么！”宋氏道。
林氏看着老夫人，“您这心当真是歪着长的，都是您的孙子孙女，就偏疼他晏若川，你以为容儿愿意么？容儿遭这么多罪你看不见，如今你宝贝孙子受点伤就来我面前吵吵嚷嚷。”
“我告诉你，有本事就给我一纸休书，我带着怡儿回娘家去！”
老夫人一噎，“你休要无理取闹！”
她心里藏着私心不假，这大房不像二房这么宽裕，自己那大儿子又不是个能成事的，能给到大房一些，也让川儿好走些。
林氏气的人都在发抖，也不管老夫人，上前一脚蹬翻了桌子，拿起凳子冲着她们砸去。
“给我滚！都给我滚！！”
“你这个疯子！”
老夫人也啐了一口，连连退出了屋子，直到她们都走了，林氏像是被抽干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
晏婉怡连忙上前扶着她。
“娘，您才好些，别又气病了。”
林氏长呼一口气，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
“让你哥哥回来，就说我有事和他商量……”
晏婉怡也着急林氏的事情，连忙就下去办。
她只催促有急事，晏迟也丢下事情到了林氏这里，看着手、脸都是伤的母亲，他故作不知问着。
“这是怎么了？”
晏婉怡怒道：“还不是大伯母干的，她说姐姐当初偷了二哥的东西陷害二哥差点被杀来找麻烦，还说姐姐是短命鬼，娘听不下去，就和她打起来了。”
晏迟没有着急接话，抬起茶碗喝了一口才道：“母亲找我回来，是准备做什么吗？”
林氏瞧着儿子那淡漠的样子有些生气，“都被人骑在头上了难道还不做什么吗！”
“你可知道你祖母让我赔给宋雅那贱人一千两，她来找麻烦还侮辱你妹妹，居然还有脸问我讨一千两！当真是疯了！”
晏迟把妹妹支了下去，这才看着林氏。
“听说大伯回来了。”
林氏瞪着他，“你管他回来做什么？我要的是你帮我想法子处理宋雅那个贱人。”
“母亲，你可想过大伯为何能连着一两月不回家？”
林氏一愣，“他不是留恋花丛赌场么？”
晏迟笑笑，“他有那么多银子宿在外面么？”
儿子的反问让林氏心头一跳，她一拍桌子精神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外面还养了人？”
晏迟勾着嘴角，略略点头，“为了让容儿入祖坟，先前我特意查过大伯一家，他七八年前确实流连花丛，可直到八年前遇到了一个花楼女子，一见倾心，给人家赎身后就养在了外面，这么些年来从未踏入过青楼一步，偶尔去赌一下，也有分寸，见好就收，只不过中了萧执的套，这才赔进去的多。”
“这么些年他从晏家支走的银子也都贴补小家，只不过他和那女人奢靡惯了，三人的日子才拮据，时常要向家里要钱。”
林氏挖了他一眼，“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晏迟有些无奈，“凡事讲求个契机，等到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情才更有分量不是么？”
话到这里他把一张字条递给林氏，“我已经让康玄想办法把大伯支回来了，母亲明日带些银两去这里，想办法让那个女人带着孩子进到晏家来，大伯回来估计会住上几日，母亲让她过个三日再上门。”
林氏也有些犹豫，“她能做人外室这么多年，未必真想进晏家，要是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晏迟淡淡道：“不会，她早不甘做外室，想让儿子认祖归宗，也分得晏家点好处，只不过地位低下，又缺靠山不敢随意造次罢了，若母亲与她联手，她定然会同意。”
听闻这话，林氏心里也有底了，冷冷一笑。
“我明日就去这一趟，她宋氏不是一直念叨大哥对她怎么死心塌地么，且让她好好瞧瞧！”
她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是宋氏心如死灰的模样了。
晏迟也没有多待，交代完了事情就离开了东苑，康玄道：“如今这步棋终于下了，也算了了一桩事情。”
其实大老爷养了外室的事情主子很早以前就晓得了，只不过顾虑着少夫人一直没说，只怕事情闹开，必定会吵得她也不得安宁。
如今既然少夫人也决定向他们发难，主子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站在晏家门口，看着“晏府”匾额，晏迟轻轻嗯了一声。
“是该了结了。”
·
翌日一早，楚嬷嬷踩着朝阳快步走进了凌香阁。
“夫人，大老爷回来了。”
云淮刺绣的手一顿，“母亲叫他回来的么？”
楚嬷嬷摇头，“自个儿夜里回来的，好像是听说林、宋二人打架了，回来瞧瞧。”
云淮一怔，“以往也不见他消息这么灵通的。”
“夫人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把消息透露给他了？”楚嬷嬷顿了顿，“奴婢去查查。”
云淮道：“不必，左右影响不大，倒是那件事嬷嬷可有查到了。”
楚嬷嬷颔首，“奴婢想和您说的正是这件事。”
话到这里她让芷妍关上了门。
“昨夜影卫来报，查到的和您猜着的一样，大老爷确实在外面养了一个，已经养了快八年了，大儿子都已经七岁了，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一个，估摸着六七个月大的样子。”
“昨天夜深了，奴婢就想着今早再来告诉您，可您猜怎么着？今天天还没亮，影一就说林氏乔装打扮出去了，他叫人跟上去，没想到她却去了那个外室那儿，足足在里面的待了三个时辰才出来。”
杏眸一沉，云淮没有着急接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着桌面。
芷妍道：“这二太太身居内宅，怎么会查到这事。”
楚嬷嬷道：“恐怕还真不是林氏能耐呢，大老爷怕被人发现，特意把外室养在了郊外的山里，平时下山都要花半个时辰，所以他基本上山一住，就许久都不会下来，光影卫查他都查了几日，林氏怕没那个本事。”
云淮缓缓道：“昨个打了一场后大哥就回来了一趟，多半是他说的。”
楚嬷嬷点头，“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奴婢觉着，大公子并不是才晓得这事的，只不过为什么他早些说出来。”
“我那位大哥我是一直未看透过，左右他也做的这些也有利于我，先不去管他。”云淮淡淡道。
“那接下来夫人可有什么打算？”楚嬷嬷问着。
云淮夹起盘子里的包子。
“既然二婶婶去办了，这件事我们也不用操心，等着看就是了。”
话到这里她勾唇一笑。
给林氏去办，可比她们办更精彩呢。
想着，她手里的针又落了下去。
芷妍瞧着那副绣样，“姑娘这好端端怎么有兴致刺绣了？”
说着她细细看着上面那个坐在案桌前的男人，男人拱手作揖，身边还站着个举着托盘的女子，两人面上带笑，相敬如宾。
云淮的绣技很好，两个人惟妙惟肖，宛若真人一样。
“况且姑娘您绣这举案齐眉图做什么？您不是不爱绣人物么？”
云淮笑笑，眼底却幽暗了些，好似蕴藏着一头吃人的猛兽一样。
菱唇轻启，她轻声开口。
“没什么，突然想动动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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