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挑破
这一天，江早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一方面她恨着晏若川背叛自己，另一边又祈祷着珠儿的孩子就这么流了。
可等啊等，等来的消息确实珠儿的孩子保住了，如今人也移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养着。
这对江早的打击可谓大得很，从傍晚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哭着。
被她锁在外面，晏若川眉头紧蹙。
“姨娘还是没有吃饭么？”
小红点头，“从中午就什么都没吃了，一直在哭，奴婢去喊姨娘还将奴婢骂了出来。”
晏若川眉头揪得更紧了，颔首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哭了大半天，江早早就力竭了，如今静静趴在床边上。
“你来做什么，出去。”
江早怒声说着还抽泣着。
晏若川轻叹一声，“别气了，我已经和你说了这件事就是个意外，若我清醒着，怎么也做不出这件事，可既然这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你气也无用，那个孩子祖母也说一定会留，况且我这个年纪了……也确实该有个孩子了。”
江早冷哼一声，美目挖着他，“当初我与你说要个孩子，你却推拒说云淮还没有孩子，我不能越了规矩，可如今怎么珠儿的你又想要了呢？你就是喜欢上她了，还在狡辩！”
晏若川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想了片刻后才道：“你也别扯那么多，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云淮并没有跟过那么多人，晏家也没有出事，自然规矩为重，可如今……有个孩子也挺好，祖母也不会那么消沉了，你若想要孩子，等三年脱孝之后也要一个就是。”
这话扎着江早的心，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或许她不该再对晏若川有什么期待，因为早前对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个人早就消散在被贬下大理寺少卿之位的时候了。
“三年，我还有几个三年？”
她说着，转身看着晏若川。
“我十三岁就无名无分的跟着你，十四岁时把自己给了你，如今十七岁，我争破了头只想体面的留在你身边，最后只换了一个妾室的身份，为你付出这么多还人人喊打，就连你也不顾念我半分好。”
“可珠儿，她比我还小，只是有了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用付出，既有了身份，又有了老夫人的重视，就连你如今也转变了态度想要留下孩子，留下她，那我呢？你对得起我么？”
那一碗一碗的避子汤，喝一次苦一天，在晏家快四年，她没有一天不想和他要个孩子，每天期冀着避子汤不来，可最后呢？别人总就这么轻易得到了她渴望的一切，她留下的都是苦和难。
晏若川一叹，只是道：“我也不想这般，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知道么？我知道是对不住你，我也会补偿你的。”
“补偿？”江早嗤笑，直直看着他，“好啊，我要你休了云淮，娶我为妻。”
四目相对，晏若川一怔，若是后退些时候，他或许毫不犹豫会答应，可如今……
“我没理由休她，你也担不上一家主母。”
“你……”江早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哪里不如她！你以前可一直说要让我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的！”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家世、能力、度量，你有什么？若你能有个拿得出手的家世，我当即休了她娶你也可。”
他说的平静认真，但这话就好似一双枯槁的手攥住了江早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家世……
这就是她无法跨越的鸿沟。
看着她流眼泪，晏若川心烦的很，转身便走了。
“你去哪儿！”
江早吼着，但晏若川并没有回话。
小红弱弱道：“姨娘，您别气了，气坏了自己也只是让珠儿白捡便宜，今天中午二公子都在寿安堂呢……”
这话更是让江早堵的厉害，她“啊”的大叫一声，哐哐一顿乱砸。
·
入夜，万籁俱寂。
东苑里，晏迟书房里的灯还未熄，他就坐在窗前，静静看着月亮，好似在等着什么。
一阵风过，他身边赫然多出一人。
“东西呢？”
晏迟收回视线，起身看着身旁人。
“太师。”
话落他拿起桌上的信封递给萧执。
萧执拆开一看，冷眼看着他，“我要的是全部。”
晏迟不急不缓道：“下官若给了太师全部，太师卸磨杀驴怎么办？”
深深看了他一眼，萧执不怒反笑，“那你便死死守着吧，且瞧瞧是揣着活的长，还是不揣着活的长些。”
烛光下，就见原本轻松的面容一凝，“你什么意思。”
萧执冷哼一声，压根没打算多说。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晏迟冷着脸道：“太师不想害她性命的话，最好是离她远些，她不是你的玩物。”
他的话硬生生止住了萧执的步子。
回身看着他，萧执从他眼里看出了试探，可他也不慌，嘴角牵起一抹笑。
“她自然不是我的玩物，而是萧家未来的主家夫人。”
晏迟眸子一缩，儒雅的人也稳不住了，他只是出声试探，却没想到萧执居然真的承认。
“她怎么能够再嫁给你！”
他气怒的样子很好的取悦了萧执，他眉尾一挑，“若不嫁给我，难道还能嫁给你这个大哥么？又或者你想直接弄死晏若川，好与她隔着身份乱伦？”
话落他笑了一声，幽深的眸子紧紧看着晏迟，好似要看进他心里一样。
“晏迟，谁和她都有可能，这天下唯独你不行。”
话语锐利，完全击中晏迟的心，一时让他说不出话来。
久久后，他才憋出一句，“太师慎言！”
忽而想到什么萧执轻笑一声，眼里带着几分邪气，“慎言？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你以为你的心思别人当真发觉不了么？你觉得她知道你对她这么龌龊的心思后，你还能有机会和她平静的谈话么？”
晏迟心头一紧，目光死死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萧执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便走了。
晏迟难得气怒，浑身冷气直冒。
若当初知道这厮会对她存有心思，祖父被他抓时他是万万不会让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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