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欺人
即便萧执已经下令,但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有萧执压在头上,谁都不敢在明面上说,但背后议论的却不在少数。
一晃就是七日,也到了围猎之时。
皇家围猎请的人广,满朝文武、埙贵都在其中,这日一早,所有人就来到了猎场。
“陛下到!”
“太后娘娘到!”
“太师到!”
太监尖声一句,文武百官撩起衣袍跪下,高呼万岁。
只听小皇帝一句“平身”,所有人齐齐起身站朝两边。
王太后开口,“今日秋猎,与往年一样,猎得多的就来哀家这里领赏!”
她高声一句,也让这围猎拉开了序幕。
萧执一身九龙服,端坐在皇帝身旁,一身枣红色衣服的云淮坐在他一旁。
看着平日里罗裙钗环的姑娘们都换上了骑服,云淮眼里也有几分羡慕。
萧执给她削了个梨,仔细分小了递给她,一旁的王太后笑的嘴都合不拢。
“你瞧瞧,放眼大周也就只有夫人能吃上太师亲手削的梨了。”
云淮被她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萧执却硬塞了一块梨给她,“吃了再出去玩。”
“玩?”云淮摇头,“我不去了……”
萧执手里的刀往叶姝含那儿一指,“喏,那个都快把你望穿了。”
云淮放眼望去,可不就撞上叶姝含的眼神了么。
瞧她看过来,叶姝含小幅度朝她招手,示意她快来。
王太后自然也看出云淮心痒痒,含笑道:“这难得出来,夫人就去走走吧。”
一口咬过萧执递到嘴边的梨,云淮匆匆吃了就走了。
“太师,朕也想去玩……”
小皇帝弱弱道。
萧执看都没看一眼,沉声开口。
“陛下不想没命,就坐在这儿吧。”
这一声,吓了小皇帝一跳,一时间动都不敢动了。
见云淮来了,叶姝含一把就拉住了她,从婢子那儿拿了个箭筒和弓递给她。
“走,打猎去。”
茯苓连忙上来接着,却被叶姝含挡开了,“你家夫人小时候小野猪都能扛一头回来呢,这点东西能压得倒谁。”
自从长大之后,云淮再也没拉过弓了,如今重新拿起,还有些怀念。
常年在边疆,叶姝含对找猎物可是轻车熟路的,这不,眼尖的云淮就瞧见了只兔子。
拉弓,搭箭。
她准头极好,“咻”的一下就射中了。
叶姝含惊喜坏了,“行啊你,这么多年没摸弓,我还以为你箭都射不出了。”
“夫人,您还会射箭呢……”半夏也开了眼了。
叶姝含笑的灿烂,“你家夫人从小眼神就好,不说百步穿杨,但箭无虚发是没问题的,只不过……”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看着云淮叹了口气。
大周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所以自开国起就对女子骑射不做限制,甚至太祖时期还鼓励女子骑射练武,只是从小云家就觉得这不是女孩子该会的东西,一直不让她碰。
“哎呦,这不是萧夫人么?如今出了这么大一台事情,还有脸出来晃悠呢。”
尖锐的女声从后响起,云淮一回头可不就见到钱夫人了么。
她身后还跟着三五个贵家太太,不过她们可没那个胆子附和着, 只能默默和钱夫人拉开了距离。
叶姝含待字闺中的时候就知道这位钱夫人不好惹,如今也没想到能在这儿撞上。
“夫人慎言。”叶姝含看着她。
“慎言?”钱夫人冷哼一声,“我这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
说着她打量着云淮,“这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这萧夫人做晏夫人的时候就已经和人苟且了,这还好是运气好,如今做了萧夫人才发现事情,否则啊,必定是要被浸猪笼了。”
“你!”
叶姝含怒得很,就想上前教训,云淮却拉住了她。
叶姝含还以为云淮要拉她走呢,谁知道云淮一巴掌就打在了钱夫人脸上。
“啪”的一声,钱夫人的耳坠都被打飞了出去。
睨着一脸惊恐的钱夫人,云淮冷声道:“我的话也是你配传的么?是上次坐牢没坐够么?”
“你!你居然敢打我!”
钱夫人起身瞪着她,“你以为你嫁给了萧太师就能仗势欺人了么!”
云淮轻笑一声,就这么看着她,“仗势欺你,又如何?”
话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就这么打量着钱夫人,“既然钱夫人说我借太师的势,那若不这么做,倒还对不起你这番话了。”
说着她看着楚嬷嬷,“拿了她,去太师面前分辨分辨吧。”
声音落下,她打头而去,瞧得后面的叶姝含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好似看错了人一样。
她记忆里的云淮,温温柔柔,恪守礼教,说话都不敢大声,如今倒好,这嚣张的像变了个人一样……
“夫人,萧夫人走远了。”
小丫头一声,叶姝含才回神,就这么追了出去。
大帐这边,老远就瞧见云淮带着个人走了过来,萧执眉头一蹙。
等云淮来到面前,就给他们行礼。
“太后、陛下、太师,臣妇正同蒋家夫人散步呢,这钱夫人就冲上前来辱骂于我,口口声声就议论太师和我私通之事,臣妇百口莫辩,还望得个公道!”
瞧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萧执眉尾一挑。
他家这猫儿又要耍什么花招了……
晏家的事情王太后也是听见些风声的,她也不敢说话,就这么看着萧执。
萧执起身,就这么步步走到钱夫人面前。
“我的事,你很爱议论么?”
他的压迫感极强,钱夫人当即就怕了,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没有……”
萧执轻轻一笑,但笑容却未达眼底。
“这好像也不是夫人第一次针对内子了,不知内子哪儿得罪夫人了?”
他说的温和,却让钱夫人只觉得后背发凉,好似刀架在脖子上了一样。
“没……没有……”
“那这么说,就是无缘无故了。”萧执淡声一句,打了个手势,“将钱家人都抓来,既然爱嚼舌根,索性断了舌头。”
一声令下,数十个黑影闪过,钱夫人大惊,连忙磕头。
“太师饶命!太师饶命啊!!都是臣妇嘴贱,这就掌嘴!掌嘴!”
她完全是对自己下了狠手,这声音听得王太后都有些脸疼。
可萧执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揽着云淮坐了回去。
“今日怎么还摆个阵仗了?”
“她说我借你的势欺人,我不就满足她了么?何况不拿她开刀,这流言蜚语岂不没完了。”云淮说着吃了块他削好的梨。
萧执轻笑开来,只觉得眼前人可爱得紧。
不到片刻,钱家的人都被抓来了,事情闹得大,不少人也赶来看热闹。
人都被捆着跪在场上,一人面前站了个影卫。
萧执看着钱大人,“今日你们能有如此下场,还是得感谢你家这位好夫人。”
说着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指向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就从他开始吧。”
“啊!!不行!太师你杀我!都是我的错!不关我儿的事!”
钱夫人大叫,头都磕烂了。
萧执可半点不听,影卫用剑撬开了男子的嘴,眼瞧着一刀下去就能割掉他的舌头,云淮却拉住了他。
“今日围猎,见血不好……”
说着云淮给王太后一个眼神,王太后立马道:“是是是,这围猎见血兆头不好。”
萧执瞥了一眼云淮,片刻后打了个手势。
“既然夫人和太后都这么说,那今日就饶你们一命,钱府以下犯上,拖下去全员杖一百,罚俸一年……”
影卫闻言纷纷闪到暗处,钱家众人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般松了口气。
钱夫人更是,上前抱住儿子,谁知道儿子却把她推翻在地,怒气冲冲指责着他。
看着哭喊着的她,萧执挑眉,“不出气了?”
云淮一叹,“我只是吓吓她,又不是真想杀人,况且你今日真的因此割了他们的舌头,这不是给自己招大麻烦么?”
再者,这钱夫人一再为家里惹事,光家里这些人都够她喝几壶了。
萧执在她鼻尖一点,“麻烦我倒是不怕,只是怕夫人受委屈。”
云淮 面上一赤。
“胡说什么呢……”
成功逃过一劫,钱夫人被丈夫当场打了一顿,众人看了看钱家,又看了看上方的萧执,齐齐缩了缩脖子。
如今谁还瞧不出,这萧太师是杀鸡儆猴呢,日后要是再传消息,可就当真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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