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愿意帮我

王浩一走，谢林洋就收了笑容。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包间里，各怀心事地沉默着。

        冯楚心里很乱，没想到找了一圈人最后找到了谢林洋这里。虽然两个人聊了半年多，但他对谢林洋是什么专业，几年级，哪的人，几乎一无所知。

        至于谢林洋知不知道他的，他就不确定了。

        他抬起头，正对上谢林洋的目光。谢林洋仿佛已经盯了他许久，迎着他的视线微微眯眼，眼神阴云一样沉重。

        既来之则安之。冯楚垂下眼睛，把菜单推过去，说：“点菜吧。”

        谢林洋没碰，霍地站起来，坐到冯楚旁边。冯楚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点。

        “冯老师，我们26天没见了。”谢林洋没有在意两个人间骤然拉开的距离，自顾自地说：“我很想你。”

        一些纷杂的回忆涌了上来。冯楚不想叙旧，垂着眼睛，说：“先吃饭吧。”

        说完，他伸手取菜单，谢林洋按住他，问：“你想我了吗？”

        冯楚没说话。他确实想了，但只是字面意思的想，有时候伴随着一场场的噩梦。

        谢林洋等了一会儿，继续热情地说：“我最近参加了一个比赛，集训了半个月，前两天才回来，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点菜吧。”冯楚打断道。

        谢林洋盯了他片刻，轻嗤一声，坐正身子。

        “好，我们说正事儿，你要的软件是什么样的。”

        冯楚翻着菜单，头也不抬地说：“你们课多的话就算了，我在网上找公司。”

        谢林洋叩在桌面上的手指蜷了一下。冯楚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你不信我？”谢林洋冷冷地说。

        “我不想麻烦你。”

        两个人都沉默了。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外，屋子里安静的可怕。不知道是不是开着暖风的缘故，冯楚身上变得燥热敏感，他再次往后退，后背一下子撞在了玻璃上。

        躲得太明显，他自己也有点尴尬。

        门响了两声，服务员探头进来问点不点菜。谢林洋充耳不闻，冯楚只好回头说“等会儿”。再转回来，视线不可避免地被谢林洋的眼神抓住。

        四目相对的片刻，冯楚脑子里一团乱麻。那眼神看起来那么无害，夹杂着痛苦，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偏激了吗？

        公司催得紧，他也正需要这样一根救命稻草。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谢林洋突然问：“你打定主意了？”

        冯楚沉默了，但他心里在动摇。

        “你应该知道找公司有多贵。”

        冯楚依旧沉默着。

        “有这么难吗冯楚。”谢林洋的声音有些发抖，“让我帮你，行吗？”

        冯楚深吸了一口气，拿过手机，把策划内容发给了谢林洋。

        谢林洋看着他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文件有十几页，很详细。谢林洋两秒就划到了最底，把手机放到一边，让冯楚讲给他听。冯楚没办法，只好给他从头细讲。

        他们课题组之前做过一个关于妇女产后抑郁率和地区关系的研究，结合国家政策一分析，觉得未来的发展空间很大，就想着把成果落地。目前给软件设计的主要功能就是信息收集，资讯推送和症状咨询，都是由医院心理科的医生和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在线提供心理服务。

        谢林洋听完，想了几秒，问：“就这些？”

        冯楚一愣，点点头。

        谢林洋皱皱眉，说：“这样的话，有点简单了，做出来可能不太出彩。”

        冯楚有点尴尬，作为外行，刚刚描述的这些需求在他看来已经很复杂了。他打开手机找到几张照片，说：“我看了几个软件，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谢林洋凑过来看了看，咳了一声掩饰笑意，说：“你把你们研究的其他资料给我看看，我们可以商量一下能不能增加一些功能。”

        “好，我回去发给你。”

        冯楚顿了顿，说：“谢谢你。”

        谢林洋低头笑了一下，认真地看着他。

        “我想帮你做到最好的。”

        冯楚似乎被他的眼神钉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谢林洋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了他的胳膊，指尖颤抖。冯楚猛地回过神，说：“吃饭吧。”

        谢林洋深深地看着他，抿抿嘴唇，没说什么，起身坐回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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