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许上云默然,将手里的灯笼放在桌上,正欲跪地认罪,萧栖迟却忽地站起来,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紧窄的腰,迫不及待的唤道:“哥哥!”
许上云呼吸一滞,整个人似被灌了铅一般僵住。
院外守着的众人见状,忙朝后退去,退到听不见房中话的程度,又都转过身去,背对着许上云敞开的房门。
许上云身上滚烫的温度,隔着衣衫传来,萧栖迟将他腰揽得愈发紧,头嵌进他的颈弯里。
许上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子剧烈的颤抖,她的气息起伏不定,声音里满是惧怕,满是不安全感:“哥哥,你是不是也要走?是不是也厌了我?罗映走了,你也要走了吗?”
她的声音如含了异域奇蛊,卷着他缠着他,仿佛坠进一场窥不见真实的梦里。这声哥哥,自初相识之后,他等了许久许久。可当他真的等到,脑海中却唯剩一片轰天裂地的白。
萧栖迟抬起眼眸,吞下嗓中哽咽,看着他刀削般俊逸的侧脸。眼里满是祈求,声音更是小心翼翼,比春来冰消的细水还要缠绵,她攥着他的衣衫恳求道:“哥哥,你喜欢我是吗?如果你得到我,是不是就永远不走了?我把自己给你,把我自己给你……”
说着,萧栖迟抖落手臂,轻薄的大袖衫如飘叶般坠落在地,只剩齐胸的襦裙。一双玉臂缠上许上云的脖颈,精巧的鼻尖,在他下巴上摩挲,试探着垫脚,想要去够他的唇,她口鼻间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脖颈处。
她眼里恳求的神色,如一层薄冰,仿佛一触既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说着,她便去扯自己腰封上的束绳。
怀中人柔弱无骨,许上云呼吸渐重,胸膛不住的起伏。
一个本想只见一点星光便满足的人,却骤然拥有了一片璀璨星河,叫他怎能不惊?心在胸膛里如鼓如雷,不知是情感上强烈的震撼,还是因她赐予,在丹田内横冲直撞的惊涛骇浪。
她低低恳求的声音,像蛊一样直往他心里钻。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尚存一丝理智,他捏住萧栖迟的手腕,将她从怀里拉起,气息早已混乱不堪:“殿下,不可。”
手中忽地一空,萧栖迟挣脱了他的手,紧接着胸膛上一重,她复又扑进他的怀里:“有什么不可!哥哥,好哥哥,只要你不走,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真的……我都愿意给你……”
她反反复复,始终都在重复,让他不要走。他不解为何她会这么怕,但也猜得到,是今日罗映的离开,勾起了她心底的恐惧。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她给,他又如何会要?且他明白,她只是怕他走,才想用这样的法子留住他,并不是因为爱他。
那日水池边,罗映的话复又钻入脑海,“我情愿是你”。
温行玖已疯,六皇子不知和她是什么关系。但今日,她所言所行,无疑是给他一个通行的许可,那他为何不尝试一争?
念及此,许上云伸手,拖住萧栖迟的后背,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安抚道:“殿下放心,臣不走。”
萧栖迟复又抱紧了他,眼泪打湿他的肩衫,她委屈的嗔怪,含着哭腔,在他耳畔低低响起:“那今日为什么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全府的人都出去找你,可怎么都找不到你。”
她这般充满不安全的惧怕,愈发彰显她对他的在乎。无论这份在乎是出于什么情感,都是许上云曾经莫不敢想的恩赐。
他只觉心里漫上一股暖流,素来冷峻的脸上,裂出一丝温柔,似春来冰消,寒水开江。他解释道:“臣奉公主之命,去查裕和郡王的事,前些日子发现有可疑之人同裕和郡王联络,今日扣了人,审了半日。”
萧栖迟眼下没工夫关心裕和郡王的事,她只在意许上云会不会走。她从许上云颈弯里抬头,含泪的目光攀上他的眼睛,问道:“真的?”
许上云点头:“真的。往日臣也常一去几日。”
萧栖迟的情绪渐渐缓下来,是了,过去她不曾过多留意,他常领命而去,复命而来。这期间去了多久,她从不知晓,也不曾过问。所以今日骤然找不见他,才会这么慌张。
许上云见她终于安静下来,自己心里之前那些动荡的热浪也渐平静下去。他弯腰将她落在地上的大袖衫捡起,重新给她套上,捏着她的衣襟合好,说道:“夜已深,臣送殿下回玉色楼。”
一听要送她走,萧栖迟眸中复又闪过一丝惊惧,忽地后退一步:“不走!”
许上云闻言愣住,一时竟不知该拿萧栖迟怎么办才好。
萧栖迟俯身,捡起绘着他们初见时的那副画,立在许上云眼前,问道:“你喜欢我,为什么要赶我走?喜欢一个人,不是拼命想要留对方在身边吗?”
“不是赶!”许上云忙道,话音落,他微微垂眸,似是说得太过急切,他复又找补道:“只是殿下该休息了。”
看他那么急切的解释,萧栖迟笑开,耳畔一片轻灵,只要他不走就好。
她将手中画放在桌子上,伸手拉起许上云骨节分明的手,说道:“哥哥,我留在你房里好不好?罗映走了,靖城在宫里,我只有你了。”总得有人夜里陪她,不然她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无数从暗处钻出来的老鼠,来悄悄啃噬她的腿。
许上云的手很好看,修长而又光洁,但掌心和虎口处,却有常年握剑的茧。就像他的人一般,沉静中带着一股杀伐果断的凌厉。
这一刻,萧栖迟忽地就很想知道,前世他来梁朝,来找她时,这期间吃了多少苦?又费了多少心思?可惜她无从得知,她只知道,他来了,来之后,听闻她顾及裴煜的感受,要让他走时,他也不发一言的走了。
自始至终,她的要求,过分或不过分,他都无怨的应下。她当初,只需稍想一想会离开裴煜,便已觉莫大的痛苦。而她那时让许上云走时,他又做何想?如此想着,萧栖迟心间一阵浓密的疼,愈发不想松开他的手。
许上云垂眸看着她紧握自己的手,仍记幼时,他说出尊卑之言后,萧栖迟从此对他如旁人的态度。那一日那句话,一直是他一个心结。所以今时今日,他不会再对她说尊卑有别。她是公主,她不要尊卑,那便没有尊卑。
念及此,许上云也未抽回自己的手,只道:“臣屋中简陋,怕委屈殿下。”却也是他真心所想。
萧栖迟干脆拉着他的手,后退坐在塌边,仰头看着他,说道:“我不在意,只要不冷就好。”
许上云未再拒绝,一只手被她握着,只能上前单手拉开被子,对萧栖迟道:“殿下休息吧,臣守着殿下。”
听他说会一直守着她,萧栖迟的情绪终于舒缓下来,可她还是不敢放开他的手,小心探问道:“你会一直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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