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火燃烧
夕阳西下,李烟酒足饭饱,又绕道去了聚丰楼买了荷叶鸡,哼着小曲回去了。
将军府一派安详,秦老夫人也踱着步回来了,心情甚好。
看来秦时没有声张。
回到了自己的庭院,推开屋门,昏暗暗的,极淡的血腥气,没有尸体横陈,打扫的很干净。
她将食物放在桌上,打开,散发出阵阵香气,还一一点亮了烛火。
这才发现秦时伏在靠窗的她的梳妆台上,也不知道打碎了什么,手上红艳艳的。
李烟心里一跳,唤他:“秦时?”
“嗯,”他沙哑着声音,“没死。”
李烟把香气往那里扇了扇:“饿吗?”
秦时冷哼一声,咬牙道,“不、饿。”
从接近晌午去三千营,到下午被送回来,算来,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李烟先带了受惊的老夫人避风头,回来又尽心尽力地照顾秦时,没让他受一丁点的苦。
此时,见他唇色接近于苍白,额发都汗湿了,手指无力地抓扶,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她虽然对秦时有些怨气,可喜欢了他几十年,那些经年累月的爱意不压抑着,就会爆发出来,简直要命。
她克制着硬着语气:“过来,给你上药。”
她打定了主意,若秦时继续倔,她就麻溜地收拾东西走人,不惯他这狗脾气。
没想到秦时冷下脸,还真挣扎了一下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过来了。
走近了,撑了一下桌子。
凸起的指骨以上,全是湿淋淋的血迹。
一开始李烟以为他打碎了胭脂,然而现实是,情况比她预估的要严重的多——刚出狱的特殊时期,老夫人出门应该带走了府里一半以上的侍卫,她漏算了。
秦时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吩咐道:“别喊郎中,不想让他们担心。”
李烟冷笑一声,一拳捣在了他的腹部。
他生生将痛呼压在喉咙里,痛得弯下腰,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指,二人平视。
他咬牙切齿,“你,你怎么敢!”
李烟面无表情掰开他的手,又重重地捣了他一拳,直将人打退在褥子上。
面对这高高在上的语气,她想这样做很久了。
秦时全身上下都要断了一样,忍无可忍就要还手了,下一秒额发就被轻轻地撩了起来。
有一股熟悉的,苏合的香气。
这味道他闻过许多次。
演武场旁有几棵银杏树,长得高大茂密。
他练武的时候永安总在旁边递水递毛巾,但只要他稍稍偏一下头,便会看到,银杏树底下站着一个姑娘,一身素色的衣裙,常常负手望着天空,有时候会有一个姓赵的小子找她说话,有时候又没有。二人会不经意地对视,这姑娘便会极轻地朝他点一下头。
他也曾尝试着站在那棵树下,四处观望,未果,轻轻地吸一口气,便闻到了极淡极淡的,苏合的气息。
秦时怒气稍稍消退,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握住了面前的细腻的腕子。
李烟以为他不舒服,怕他真的炸毛,自觉地松了手,问道,“额头受伤了?”
“……”秦时答,“有一点。”
李烟又戳了戳他的腰腹,“这里呢?”
秦时答,“不用你管。”
李烟……
不过这一回秦时倒是接住了,他一只手懒懒地撑着身子,一只手握住她的拳头,冲她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事不过三啊李烟。”
烛光映照下,山峦初具开天辟地之势,这模样倒是和成年的秦时有一瞬的重合,只不过成年的秦时更俊美更凌厉也更加亲昵。
李烟想,走了一趟生死,她现在倒是有勇气问出口了,只是眼前人非此间人,不是她呵护了几十年的秦时,不是与她相依了几十年的秦时,她又有什么立场问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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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秦时皱了眉头,松开了手,有一种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这女人在透过他看谁?
“在想,”李烟收回了手指甩了甩,又轻轻放在他的腰间束带上,“怎么给你上药。”
秦时垂着眼睛看她。
李烟手指一挑,衣衫滑落。
这是一副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躯体,骨架偏窄,骨骼瘦削,但肌肉已经成型,手指放上去能感觉到,跳动的磅礴的生命力。
李烟指尖轻轻滑动,速度又缓又慢,漫不经心的,不像是来看伤的,倒像又憋着什么坏水。
手指下正有一道大约一指长的伤口,皮肉外翻,正渗着血迹,李烟凑近细看,嗅了嗅,感受着手下肌肉的微微颤抖。
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又重又快,在静谧的室内分外明显,秦时一下子按住了她,她的脸顿时紧贴住他的胸膛。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在室内简直要震耳欲聋。
秦时按着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知到,女孩子的皮肤,竟然这么……软。
温温凉凉滑滑腻腻,好像要在他的胸膛上化开,融进骨血里,继而从骨头缝里出了敲骨吸髓的痒意,这痒意让他的手无处着力,又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热热的麻麻的酥软星星点布,然后以燎原之势遍布全身,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诶,秦时,要上药呢,别动。”清凌凌的声音,让他稍稍回了一些神智,颇有些狼狈地松开手,是他要动的吗?不是啊。
李烟忽略他愤愤的目光,忍着笑去看他的背部,背上的棍印纵横交错,边缘已经泛起了青紫的红肿,渗着血丝,前面有几道刀剑伤,但没有伤及骨头,整体不算严重,李烟给他揩上药,拿纱布一圈一圈缠紧了。
苏合香慢慢地散开,秦时低头便能看到她的发旋,以及一段细白的颈子,这颈子的曲线十分优美,像颤巍巍蝴蝶翅膀的弧,他攥紧了手指又松开,简直有点不知所措。
“你知道——你喜欢我。”
这话没头没脑,又自大的没边,倘若李烟反唇相讥,那秦时这一颗心便会踏踏实实地落下来——因为这就回到了他的主场,他便会拿出惯有的疏离傲慢的态度,来让这个强迫他成亲的人吃足苦头——
可是,可是李烟笑了。
李烟很少笑,因她向来颇有心机又冷静自持,长得又不娇俏,在同龄人中总是阴沉沉的存在,可是她笑起来,便与她的名字相去甚远,拨云见日,流云散烟,露出清亮的月牙似的一双眼和一对小小的尖尖的虎牙。
“是哦,”她摊了摊手,无奈似的回答,“没错。”
一把火便陡然烧了起来。
从秦时的心底热烈烈地开始烧,他一颗心轻飘着,浑身热了起来,痒意更甚,促使他想要将什么揉进,揉碎在怀里,他一下箍住了李烟。
头脑发昏,粗鲁地急切地去叼她的唇,拿舌头去探去裹那一对白尖尖,那简直要了命的小虎牙。
李烟短促的惊叫被捂住了,脖颈细细颤抖,睫毛轻颤,额角热出点滴的汗,再发出的呜咽就变了软而沙了。
秦时心里升起了微妙的,不由自主的怜爱,他一只手抚上她的发间,亲吻她的眼睫。
那把火仍在他心间烧,要将他燃烧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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