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泥塑空间
桑枝没想到，自己还能拥有一个小说里常见的系统。
但不常见的是，这个系统听意思好像不是用来帮她开挂的，而是……
让她当别人的挂，去帮助成就别人。
桑枝：些许窒息。
此刻她满脑子问号，然而不等她继续疑惑，系统突然提醒，男主卫蹊现在正在那一队被拴着的人里。
实在是十年、抹杀、回现代等字眼儿太抓人，桑枝冷不丁接收到这个消息，来不及细想便高喊：
“停一下！”
她声音很大，让赶牛车的老汉和领头壮汉不约而同停住。
数双眼睛看过来，桑枝有些紧张的跳下牛车，硬着头皮走到那队人旁边。
犹豫一下，试探唤：“卫蹊？”
没人答应，那个缠鞭子的妇人上下打量桑枝，怪声问：“怎得，这儿有姑娘相识的人？”
桑枝点头，含糊道：“好像是有的。”
她说着，目光仔细打量这几人。
这是在现代文明里长大的桑枝，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近乎‘血腥’的场面。
此刻日光炎炎，烈日暴晒在这些血泥糊脸的人身上，血腥气与汗味儿混合，直冲她鼻腔。
她甚至能看见某人露出的胳膊上面，伤口狰狞外翻，几只苍蝇绕着腐肉飞，让她胃部涌出些不适。
桑枝忍着难受，面上不显分毫，仔细搜寻记忆，撑出个笑问：“你们是人牙子吧？”
妇人点头，许是见桑枝衣料还算值钱，她并未发威，道：
“姑娘若要买人，便好说和，若不买，也别耽误咱们赶路，这可不是让您和旧人叙旧的。”
桑枝踟蹰一下，她叫名字没人答应，但系统偏说男主在这里……
思考片刻，桑枝最终选择相信系统，决心道：“要买的，但我得仔细看看。”
别管任务做不做的成，先把男主放到身边是正经。
那妇人闻言，面上这才有了笑模样，“好说，姑娘既要买，便掌掌眼，看哪位才是您要的。”
桑枝来回打量，她也不知道。
正当犯难时，系统突然标记了一个被绑在最后的少年，桑枝三两步过去，当下便道：
“就是他，我如何才能带走他？”
被选中的少年眼都没抬，桑枝观他外表，是这几个人中最惨的，瞧着仿佛十四岁左右，瘦到皮包骨，露在外面的肌肤，连指骨上都是伤。
按桑枝的想法，挨打多的基本都倔，不服输不服管，所以他果然很符合男主。
妇人一看桑枝选了个年纪小、身子差、骨头又硬的，不由更加热情：
“姑娘好眼光，这小子俊俏的很呢，以前也是贵门出身，后来家中犯事，他自小被流放为奴，辗转几年才到咱们手里。”
桑枝听得暗自点头，贵族出身，抄家流放，果然也符合男主必有身世的定律。
按她浅显的小说经验，这个抄家基本还得是冤案，后期要翻盘。
妇人又道：“姑娘既想要他，我也不欺你，咱江湖道儿上做生意，一口价十两。”
十两？桑枝惊讶，比村里的六两老屋还贵。
不过既是男主，又与自己小命息息相关，这钱却是有必要掏的，她没犹豫，痛快便拿出十两银子。
妇人赶紧笑着接过，随即解开卫蹊手上麻绳，又递给桑枝一纸奴契，顺手将少年肩头衣衫向下一拉——
一个由丑陋伤疤组成的‘奴’字，赫然烙在他肩头，狰狞可怖。
“瞧瞧，姑娘可要验好了。”妇人道。
桑枝冷不防的，一下愣住。
那一直如木偶般的少年，此刻也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并未抬头，桑枝见他握着拳，身躯微微颤抖，便有些不忍的上前，将他衣衫拉上来。
残忍烙印被重新被盖住。
“可以了。”桑枝轻声道。
“如此咱们银货两讫，就此作别。”
妇人笑着拱手，喊前头儿的壮汉扯动绳子，拉着一队人再次动身。
队伍渐行渐远，桑枝目送这些人离开，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儿。
收回目光重看向卫蹊，这个与她性命挂钩、并关系到她能否重回现代的少年男主。
他浑身伤痕让她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想去扶他，竟也无处下手。
想到她现代有个和卫蹊差不多大的表弟，每天还在叛逆沉迷网络游戏，桑枝不由得心绪更加复杂。
她伸出手，尽量温柔着语调：“你可能自己上车板？若不行，便扶着我的手。”
少年垂头沉默片刻，手指微动，在桑枝以为他要将手搭上来时，他却开始缓缓靠自己挪动脚步。
他走的很艰难，桑枝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像小美人鱼踩到刀尖儿上那般，每一步都流血。
为此她特意盯着卫蹊脚踩过的土地，倒没看出血迹来。
卫蹊走到车板边便止步不动，桑枝见此率先跳上车，再次对他伸手：“上来吧。”
女子纤细柔软的手递到眼前，卫蹊忍不住抬头看了桑枝一眼。
桑枝戴着小幕篱，他什么也没瞧见。
卫蹊想，如果她这样漂亮的一双手被自己弄脏，她应该是会发怒的。
这是人们惯有的、虚伪的善意，显示自己的悲悯体恤，以此换取下人忠心，他若当真，才是上了她的当。
但他现在大脑浑浑噩噩，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体力流失将要殆尽，让他此刻竟不知该如何。
昏昏沉沉中，桑枝给了他答案。
只见她一狠心，干脆双手抓住少年伤痕累累的两条胳膊，用力将人往上拉。
卫蹊便借着这个劲儿上到车板，他抿着唇，很快抱膝安静地蜷缩起来。
牛车缓缓驶动。
桑枝能看得出他状态很不好，有点担心他身体不会支撑不住吧？古代医疗条件不高，他这一身的伤……
想到这，桑枝又想起刚刚冒出的系统，她开始试探着、暗自呼唤，“系统？”
“滴——剧情系统为您服务。”
冰冷电子音适时响起，桑枝感叹小说果然没骗她，她问：“我要如何辅助男主？男主中途因病死亡，也算我失败吗？”
系统：“宿主自行发挥，只要带领男主达成结局即可，在结局之前，男主任何原因死亡均算作任务失败。”
桑枝深吸一口气，不能死亡。
但男主这身体，眼看着便有很大危险，哪怕能过了这个坎儿，将来怕也需要大量银子来调养。
等等，银子！
桑枝又开始思维散发，想起自己还要培养男主当官儿。
在桑枝看来，当官儿无外乎两条路：上战场和搞科举。
上战场危险系数太高，男主若不小心挂了，她也要跟着死，不做考虑。
那就只剩科举一条路，同时也代表她要尽快送男主去上学，从现在便开始准备科举。
在古代，学习是一大笔花费。
她现在穷的兜里快比脸干净，买完男主后，她再买点伤药，剩下的钱怕只够她买个老汉口中的村口老屋了。
之前只想着种口菜吃饿不死，但现在突然大量需要钱，桑枝倍感压力。
她种地种不明白，怕是无法发扬农业，做饭也是普通水平，搞美食的路也封死。
思来想去，除了捏泥塑，或者给人画画，桑枝想不到自己还能靠啥赚大钱，这个系统……
桑枝：“统统，能不能给我开个挂？”
系统：“本系统没有开挂业务。”
桑枝：“要我干活，总得有点补助吧？资本家也要给社畜工资，没有说要长达几年做成某件事后，才给奖励的。”
她说着，干脆破罐子破摔：
“而且我也不太想回现代，不如我现在就和男主一起死？反正任务失败也是死。”
桑枝这番摆烂言论，让系统沉默住。
片刻后，电子音播报：“已咨询主系统，将根据宿主技能，为您开启泥塑空间。”
“开启条件：十年任务期限缩短为八年，保证男主无cp结局外，还要控制男主不许恋爱，宿主是否接受？”
泥塑空间！桑枝立马来劲儿了。
但任务期限缩短两年，男主结局没老婆不算，中途她还要像个恶毒家长一样不许他谈恋爱……
桑枝愉快点点头：“我接受。”
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活一天赚一天呗。
系统：“条件置换完毕，空间开启，请宿主检查。”
随着系统音落下，桑枝大脑瞬间一阵恍惚。
她人还坐在牛车上，意识却飞速到达一片土地，懵住片刻才缓过神儿来。
环视四周，除去脚下这方土地外，周围皆是白茫茫的边境线，天上无云无日，显得这块土地好似从虚无而生，很像游戏里的场景。
桑枝打量完毕，脑子里不断冒出问号，这泥塑空间能干嘛？
难道是……
她蹲下身，用手捻起一块脚下泥土，搓一搓，黏性和可塑性都不错，硬度也合适，手感很像米国土。
这是……泥！满地都是泥！
在现代习惯拿钱一包包买泥的桑枝惊住了，所以说泥塑空间，就是给她提供用不完的泥吗？
正在此时，系统电子音又响起：
“此空间会为宿主提供所需原料及工具，保障宿主靠技能生存，祝宿主顺利完成任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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