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阴魂不散
秦川是个很有意思的人,风趣、随和、雷厉风行,相貌堂堂,还有钱得要命……难怪一次能拉三个女人大被同眠。除了有点爱吹牛皮,好面子之外,基本上就很难找得到他有点的弱点了。据陈剑锋说,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点背,年纪轻轻就加入了一支放眼全军都数得着号的特种部队,几年打拼下来已经成了一个小队的指挥官,多次出色地完成任务,前途无量啊,但是在一次境外定点清除任务的时候,眼看已经大获全胜了,他老人家却被一发流弹击中,身负重伤……本来吧,这也不算什么,在那种部队服役,有几个身上不挂点彩的?他都不当一回事,但他家里人可不能不当一回事,因为他是整个家族的独苗了!伤愈之后,还没来得及回部队报到,就让老妈带着不少于一个加强班的长辈浩浩荡荡的杀过来,一哭二闹三上吊愣是把他从部队给拎回了家,早早地脱掉了军装。
“如果没有出这乌龙,估计他现在早就当中队长了。”陈剑锋直叹气。
秦川笑笑:“都几年前的事情了,还提这些干鸟,喝酒,喝酒!”又拎起半瓶烈酒,一口气灌了下去,十分豪爽。
只是豪爽中带着几分落寞。
退役之后他一边打理酒店的生意一边沉迷酒色,大概就是为了排遣心中那难言的落寞与寂寞吧?毕竟他曾是那么优秀的一位军人,在军中有着美好的前途,结果一次意外负伤将这一切彻底葬送了,而亲手葬送掉这一切的偏偏又是他的亲人,他无从反抗,也不能反抗,只能服从他们的安排……只是这一切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薛剑强叹了口气,问秦川:“退伍之后,很寂寞吧?”
秦川愣了一下,并没有否认:“心里空荡荡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一个劲的酗酒,找女人,想尽法子打法时间,结果越闹腾就越觉得孤单……不过现在好多了,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了。”
薛剑强点头:“好事啊,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这种平平凡凡的生活是何等的珍贵。”
陈剑锋叫:“我靠,你们两个在打哑谜是吧?把我都给绕晕了!”
薛剑强嘿嘿一笑:“听不懂?”
“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这可是老子二十几年磨练得来的感悟,让你听懂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干你娘!”
这顿酒一直喝到深夜一点钟,大家都喝得大醉了才散。秦川亲自把这两位送到门口,大着舌头叫:“以……以后……常……来啊,需要帮……帮忙的……只管……找……我……”
薛剑强说:“一定……一定!回头我……我弄刀鱼和河……河鲀过来,四千一斤,说好了的,别反悔!”后面几句话说得是特别清楚,这个钱串子就算是把别的给忘记了,这个也不会忘记的。
秦川乐呵呵的说:“一定……一定……”
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带着醉意回到各自的住处,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直睡得昏天黑地!
大概是难得一醉吧,喝醉之后的陈剑锋睡得特别香,特别死。在睡梦中,他依稀看到自己的业绩坐火箭似的往上涨,嘉奖铺天盖地的飞过来,几乎要把他给淹没,他的军衔也嗖嗖的往上涨……美得他咧开嘴,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正乐着,猛然听到一声大喝:
“八格牙鲁!”
亲,试过午睡时分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偷偷打开往房,一个大麻雷子扔进来的滋味吗?
现在陈剑锋就尝到了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扔大麻雷子进来炸醒的滋味,这一声大喝震散了他的业绩表,震散了他的嘉奖令,震散了他连升三级的美梦,他像是被磁暴步兵杨教授施了法似的浑身狠狠一颤,双脚一蹬,嘣的一声将铁牙床边缘一根防止某人睡得太死从上床咕咚一下掉下去摔成一浇水就开花的植物人的铁栅栏焊接口给生生蹬得崩开,惊恐地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一名戴着屎黄色头盔、顶着两块尿布,端着上好刺刀的三八婆的日本兵正冲他狞笑……没办法,刚才那一块大骂实在太有岛国特色了!
台灯柔和的灯光洒过来,宁静而安祥,什么都没有。倒是有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正在下床呼呼大睡。
难道刚才是幻觉?
陈剑锋惊疑不定,四处张望,他发誓,如果让他找到那个差点把他吓尿了裤子的家伙,非削到他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不可————深更半夜的,嚎你妹嚎,叫春啊?
然后他就听到下床那个睡得比猪还死的家伙含糊的笑了笑,叫:“冈村宁次你个大傻逼,洗干净屁股等着吧,老子拉几千门重炮过去爆你的菊花!”
原来是这小子在说梦话!
陈剑锋只想跳下去掐死他,你丫做梦就做梦呗,嚎什么嚎!
然后又听到那小子嘿嘿、嘿嘿的笑了几声:“老子有四十万杆ak,三千门重炮,还有几百辆坦克,一个电话能叫来一百五十万弟兄,不信揍不死你狗日的!”
这小子病得还真不轻!
陈剑锋躺在床上直翻白眼,喃喃自语:“你梦到的那个谁没抢你老婆没杀你全家吧,犯得着拿四十万杆ak三千门重炮去怼人家么?”
薛剑强咕哝:“必须怼,不怼死他们老子心里不爽……”
陈剑锋随手摸出两个耳塞往耳朵一塞,睡觉!
他并不知道,如果他再听几句,再静下心来思考一下,也许他心中很多一直在困扰着他的疑问就有答案了,更不用再背国安给他的那份比砖头还厚的台词,只要把警察往这小子面前一带,大声叫“警察蜀黍,这小子搞时空走私!”就行了……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的业绩啊他的嘉奖啊还有他的分红啊什么的,通通都没了……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薛剑强并不知道这些,他真的喝醉了,在梦里梦到自己指挥一百五十万大军纵横四出,用自动步枪向日军尽情倾泄弹雨,用重炮无情地粉碎日军一道道防线,用成群顶着圆脑袋的五对负重轮将成批矮冬瓜卷进履带下辗成肉酱……侵华日军在他的无敌军团的猛烈打击下土崩瓦解,冈村宁次、畑骏六、板垣征四郎等等侵华日军将领通通都被他按在地上摩擦,招核天皇浑身发抖,目瞪口呆,然后那个讨厌的岛国腾起一朵朵蘑菇云……蘑菇云……
然后他的美梦被一巴掌打散了:“醒醒,醒醒,天都亮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大眼睛,还真是,天已经亮了。他揉揉眼睛,眨巴几下,懒洋洋的问:“几点啦?”
陈剑锋说:“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说几点了?赶紧起来,办正事去!”
薛剑强用力拍拍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痛的脑袋,迅速想起:今天貌似还要去见胜利油田的代表,买一批二手的采油、炼油设备咧!他顿时就清醒过来了,一骨碌的爬起来,飞快地刷牙,洗脸。陈剑锋忙活着同样的事情,边洗脸边咕哝:“你小子,说起梦话来还真有点儿吓人。”
薛剑强愣了一下:“说梦话?我什么时候说梦话了?”
陈剑锋说:“还说没有?昨晚说了一晚的梦话,嚷嚷着要宰这个宰那个!我说哥们,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值得你用四十万杆ak三千门重炮去怼啊?”
薛剑强脑门开始冒汗了:“我……我昨晚真说梦话了?”
陈剑锋直翻白眼:“说了!吵得我连觉都没睡好!”
薛剑强暗暗倒抽一口凉气,我的乖乖,这张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牢靠了?看来以后得多加小心,哪怕是睡着了也得把嘴巴闭紧一点,不然的话很容易泄露机密,然后……然后他就等着被送到中科院切片研究好了!
吃完简单的早餐,薛剑强跟着陈剑锋开车直奔胜利油田驻京办事处。
办事处的人已经事先接到通知,知道这两位是贵客了,热情的把他们带到办事处主任办公室。薛剑强屁股刚坐下,门口就传来脚步声,是办事处主任。这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带着爽朗的笑容走进来,叫:“是陈代表来了是吧?稀客,稀客啊!”
薛剑强赶紧起身迎接,陈剑锋则迎上去跟主任大人握手,说:“李主任,你好啊!”
李主任说:“好好好,陈代表,有些日子没见过你了,听说最近你混得不错呀!”
陈剑锋说:“瞎猫撞死耗子,瞎猫撞死耗子!”
薛剑强叫:“你是瞎猫没错,可老子不是死耗子!”
李主任愣了一下,望向薛剑强:“这位是……”
陈剑锋撇了薛剑强一眼,说:“他就是我撞见的那只死耗子,也是我要介绍给你的客户,薛剑强!”
李主任一脸狐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薛剑强,越看越郁闷,一副“你他妈逗我”的表情。别怪他,薛剑强实在太年轻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做大生意的人。
陈剑锋附在他耳边小声说:“这小子非常有钱,砸十几二十亿都不当一回事,如果你能把他的口袋掏光,别说今年,明年的业务指标都完成了!”
李主任半信半疑,但毕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经验丰富得很,立即将那点不信掩饰掉,热情的上前跟薛剑强握手:“薛先生是吧?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啊,我早就盼着你来啦!”
薛剑强揉揉鼻子,他有这么出名么?好吧,生意场上的客套话,当不得真,他笑着说:“主任你客气啦,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苦逼业务员,哪里有什么大名?以后还得请你老人家多多关照呢。”
李主任语重心长:“现在是老弟你关照我才对啊……”扭头冲外成喊了一嗓子:“李曼,沏壶龙井过来!”
外面哎了一声,那声音怪熟的。接着,一位穿着黑色短裙白色衬衫的女孩子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浓茶,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一看到薛剑强,第一时间就愣住了。
真的是李曼!
薛剑强的第一反应就是翻白眼……
这女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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