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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萋萋,你的名字取自蒹葭萋萋吗?”

        “……才不是蒹葭萋萋,我是芳草萋萋,芳草萋萋鹦鹉洲的萋萋。”

        “哦,原来你是小绿草啊。”

        “那阿磐就是小石头。”

        “小绿草!”

        “小石头!”

        “小绿草!”

        “小石头!”

        =

        萧旸揉着额头坐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了夏萋萋,会愤恨会难过,会一晚上都睡不着,谁知道他昨天睡得极好,是自从来京都之后睡得最香甜的一晚,甚至他梦到了她,梦中也全是甜蜜的拌嘴。

        他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陛下,您醒啦。”外面传来安得绿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萧旸嗯了一声。

        安得绿带着两个小内侍进来,服侍他起身,白白圆圆的脸上还带着惯常的笑容,就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萧旸想了一下,因为本朝内阁完善,所以他每隔十天才需要早朝一次,今日他虽然起晚了,但什么也没耽误。

        “安得绿,你有事?”萧旸问。

        安得绿勉强笑了笑,“老奴能有什么事,就是、就是那永安侯……”

        “呃……”萧旸这才想起来,昨天他为了把永安侯从夏萋萋身边支开,让安得绿去传口谕,把永安侯给支到皇宫来了。他昨天回宫之后,也完全没想起来这茬。

        “怎么,难道永安侯还在候着呢?”总不能就这么候了一晚上吧?

        “哪儿能呢。”安得绿苦笑,“陛下您一回宫,老奴就把他打发走了。”

        萧旸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抬起了右手,掌心裹着她的帕子,手背上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结。他昨晚睡的时候很是小心,一晚上过去了,这个花结也没散,还是那么可爱。

        他有点不想解开帕子。

        要不,今天就不洗手了?

        旁边安得绿的脸色越来越苦,萧旸抬眸瞥了一眼,皱眉,“干嘛呢?你要是病了就去歇着,朕这里又不是非你不可。”

        安得绿支支吾吾的,“陛下,那个永安侯,他吧……”

        萧旸脸色一沉,怎么还是永安侯?“说吧,他到底怎么了,要造反?”

        “没没没,没造反。”安得绿简直不知如何开口,见他已经穿戴整齐,挥挥手把两个小内侍打发走了,他跟在皇帝身后往净房走,“陛下,老奴昨天听说了一件事。”

        “说。”萧旸盯着自己的手,还在欣赏夏萋萋给他包扎的帕子,小绿草的手就是巧,不管是绣花还是写字,都那么好看。

        安得绿一咬牙,这件事总得说,而且早说总比晚说好,“陛下,您知道昨天长公主为什么会邀请夏小姐参加那桃花宴吗?”

        萧旸略一思索,耳根微微泛红,“这不是好事吗?”长公主邀请的都是闺阁少女,为的是让他选妃,那小绿草去了选妃宴,他选中小绿草做皇后,多么顺理成章。

        “这——”安得绿看看皇帝嘴角勾起的浅笑,心中越发愁苦,“陛下,老奴得知,长公主曾经喜欢过永安侯,可能到现在也还喜欢着,她邀请夏小姐,就是想、想看看永安侯身边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她弄伤了夏小姐的脸,就是嫉妒夏小姐跟、跟永安侯……”

        “小绿草跟……永安侯?”萧旸目光阴冷,盯着安得绿白白圆圆的脸,“是谁竟然敢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夏萋萋跟朕是青梅竹马,永安侯老夫人跟夏萋萋的母亲乃是手帕之交,看在故友的情分上,老夫人确实对夏萋萋颇多照顾,但永安侯和夏萋萋之间却是清白的!谁敢再乱嚼舌头,朕提前送他下拔舌地狱!”

        安得绿的冷汗顺着脑门留下,他不敢抬手去擦,噗通一声跪下,“陛下!老奴不敢说谎!夏小姐和永安侯……他们、他们三年前就定亲了……”

        什么?!

        萧旸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他身子晃了晃,胡乱地抓住旁边的木架子。

        “陛下!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安得绿膝行几步,跪到萧旸身边,仰着脸,满眼都是担忧。他见过萧旸遇见各种各样的危险,但从来没有哪次,能让他脸色惨白如纸。

        安得绿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做得对不对。昨天跟莫大统领交换了信息之后,两人都决定尽早弄清楚这位夏小姐的底细,结果根本没费事,就查出来她和永安侯定亲的事,这次回京,夏小姐就是以永安侯未过门的未婚妻身份回来的。

        莫大统领一听就吓坏了,跟他说要不别告诉皇帝。

        但安得绿觉得,这种事长痛不如短痛,再说,他们不说,难道皇帝将来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要是被有心人察觉,故意在什么不得了的场合刺激皇帝,那才叫糟糕呢。

        倒不如他在皇帝的寝宫里,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捅开,就算皇帝失态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得知夏小姐是皇帝的软肋。

        安得绿思考得很是周全,但看到皇帝双目失神的样子,他还是难得产生了一丝丝后悔。

        “陛下,您、您要看开些呀。”安得绿低声劝道:“天下何处无芳草?就长公主桃花宴上那些,也是个个都美的。”

        “……芳草?”萧旸低头看着手背上小巧精致的花结,喃喃道:“芳草萋萋,她、她——”

        他突然抬手,一把扯下了掌心缠着的帕子,那精心呵护了一个晚上没有弄乱的花结,瞬间就散乱开。

        萧旸用力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洁白的丝帕上,染了丝丝血渍,仿佛红梅落雪。

        “小绿草,你、你竟敢这样对我!”萧旸双目赤红,声音嘶哑。

        “对对对!”安得绿连忙劝道:“夏小姐这样,陛下您就别惦记她了,就那个谁,那个长公主宴上的关采采,不是也挺好的?”

        “长公主宴?”萧旸又想起来他刚才说的话,声音蓦然平静下来,“对了,长公主故意弄伤了她的脸。”

        安得绿用力点头,“对,伤在脸上,都不好看了,要是留了疤,那就更丑了,京都贵女个个都比夏小姐好看,陛下您随便挑!”

        萧旸冷笑一声,“就照着她脸上的伤痕,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长短,给长公主的脸上刻上这么一道。”

        安得绿:“是……诶???”

        萧旸的目光缓慢地转了转,停在安得绿的脸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瘆人,声音轻柔,“还是说,这样的惩罚太轻了?应该诛九族?”

        安得绿的冷汗唰唰而下,“不不不不轻了,老奴觉得刚刚好。”

        萧旸点点头,表示满意,“那就去安排吧,伤口大小位置一样,但必须更深。”

        他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仿佛是理智而清醒的,只有安得绿这种贴身服侍了多年的人才能察觉到,他已经疯了。

        安得绿不敢反驳,“好好好,更深,一定要划得更深。”

        萧旸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用指甲划回去肯定没办法更深,得用匕首。”

        安得绿脸色煞白,“好好好,用匕首,就用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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