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是余岑的男朋友

两人刚要离开，只见秦灏辰带着一名女子走进来。
  秦灏辰分明注意到了余岑，先是怔了一下，而后目光移至程骁，眉间立刻流露出浓浓的敌意。
  “男朋友？”秦灏辰的声音带了一丝冰冷的质询口吻。
  余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他们，她也看向搂着秦灏辰手臂的那位女子。
  佩琳自进门以来一直挽着秦灏辰的手臂。
  “小辰，这位是你朋友吗？”
  “你好，我是余岑姐的男朋友，我叫程骁。”程骁木讷，还以为事情还在继续进行中。
  而此时的余岑并未打断程骁，她不甘示弱地抓住了程骁的手臂。
  “缘分真巧啊，我们先走了。”
  秦灏辰的怒火更盛，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般愤怒。
  他握住余岑的手腕，用低沉嗓音问：“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吗？”
  他确实在骗余岑，说晚上有拍剧的外景工作。但她也不能带别人来餐厅公开约会啊？还说他是男朋友？
  局面一时之间有些僵滞。若不是秦灏辰主动提起拍剧的事，余岑几乎忘了自己的计划。
  “东…小辰要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吗？”佩琳心中莫名感到不安。
  “这是我的女朋友。”秦灏辰眉头紧锁，透露着严肃的宣告。
  裴琳和余岑同时愣住了，他们不明白秦灏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姐姐……怎么了？”程骁对此情况感到有些困惑，看向了余岑。
  “他精神有问题，不用理会他。”说着，余岑挣脱了秦灏辰的手，打算离开。
  “我去送你！”秦灏辰不容许余岑和程骁离开。
  “抱歉，我会送我女朋友回家的。”程骁蹙着眉，挡在余岑前方，两人的身高相近，气势都非常逼人。
  余岑万万没有想到平时木讷温顺的程骁，在气场这方面竟不亚于秦灏辰。
  望着两人为了余岑针锋相对，裴琳的眼神不禁低沉下去。
  她知道秦灏辰的幼稚，常常会故意在她面前表现亲密去挑逗。可现在这样子...
  裴琳心里有些不安。
  秦灏辰的样子不似假装生气，反而更像是真的很不悦。
  “两个弟弟……送妹妹回家就足够了，别再演戏了，连选男朋友都要撞衫吗？好像时间都没协调好吧?“周霆开玩笑带走了余岑。
  “程骁，回家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改日我请你吃饭。“余岑微有不好意思。
  程骁抓了抓脑袋，回答道：“没事的，余岑姐，明天公司见。“
  余岑冲他笑，真心感激他对她的理解。
  尽管让他看了一场闹剧，但她没多言。
  本打算陪余岑同行的秦灏辰却被裴琳阻止。
  “灏辰，不要胡闹了。“裴琳皱眉，显得有些不满。
  秦灏辰这时才想起，是他和裴琳一起来的……
  两人点餐后，秦灏辰越发气愤，尤其是看见余岑牵着程骁的手臂，还声称是男友！即使只是为了演戏，他也难以接受。
  “先生，总共五千七百元。“店员告知消费额。
  裴琳体贴秦灏辰可能经费紧张，提出主动埋单，但秦灏辰仿佛是在赌气，猛地把一张黑卡拍在桌子上，厉声道：“刷卡！“
  裴琳愣了一下，瞥见卡上的姓名栏写着“余岑“。
  “送到楼下就行，我自己有车。“余岑语气平稳，无太多的热情表示。
  周霆明白余岑性格高傲，母亲的做法触动到了敏感地带：“小吴很不错，虽然衣着老气点，换个风格，应该也很适合你。“余岑作为摄影师，眼光独到。
  李媛丽肯定不会给与她不堪的对象介绍，也许在李眼中，他们之间相当合适。
  “这些年你变化挺大。“周霆惊讶之余，余岑竟能站出来为母亲辩白。
  “是的，社会历练使人更圆滑些。“驶离后，余岑对他说：“回去吧，别让人抓拍到你。“
  看着前方车窗外的周霆，周霆犹豫着开口：“阿姨出事那年，我真没想到你来找过我，妈......“
  余岑的眼泪涌上眼眶，心头一堵。
  “都已经过去了，别再挂在心上。“她对他笑，希望能缓解他的心情。
  然而，看着眼前坚强笑容背后的痛苦，周霆心中不禁心疼。
  “这些年你总是避开我，不愿接受我的援助，甚至连工作室的工作也推辞，难道全是为了给家人看？“在他看来，余岑如此奋斗，背后有一口气未散。
  “曾经或许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已经不这样看了，人生别跟钱过不去，努力工作才是硬道理。“余岑轻笑着搭住窗边，对周霆说：“有需要合作的事，请放心推荐给我，你的钱，不妨挣个盆满钵满。“
  闻言，周霆手指握得更加紧，他知道这或许是过去十年里亲情最温暖的回温时刻。
  “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别总是独自一人承受所有，你是女子，并非神仙。”周霆低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无论何时何地，你还有哥哥我在。”
  余岑倚靠在车椅上，浅浅地微笑：“老实说，我以前很讨厌你，就像小时候一样。”

  周霆纵然曾爱戏弄她，但从不会允许其他人来欺侮她。
  直至十八岁以前，她在周霆那里得到了极大的依赖。
  他也的确是值得信赖的哥哥。
  但余家的变故改变了余岑的观察。世态炎凉使她深切体验到人心的冷漠。
  “嗯，那是我的荣幸。”周霆笑着附和。
  余岑驾车离去，有些话语大概会尘封内心深处，永不提及。
  十年前余家发生的事，面对无助，她的首要寻求，仅是周霆一人。
  可小姨娘家的大门对她紧闭无情，她的呼号哭诉皆是空无回应。
  直到余凯的葬礼，小姨才倾吐诸多肺腑之言，她说...岑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我们的能力仅限于此，不要让你的表弟受到牵扯。他的生涯正在关键时期，不容你们家的纷争毁了他的前程。
  对此，余岑能明白，身为演员和公众人物的周霆，必须维持彻底的清白和光辉的形象。
  于是这些年余岑回避，对他视若无睹，原因不止心中那份郁愤。
  更深层的动机，她是想要保护他。
  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或解释的人，二十四载岁月过去，身边许多人来来往往，真正留下几席之地寥寥可数。
  性格内向让她逐渐冷却，不懂得回应对方的情意，也鲜少有人甘愿为她这个难以接近的女孩停留。
  于是时间推移，她似乎真的生病了。
  “叮——“
  车子刚刚稳在楼下时，余岑手机震动提示一条新消费记录，那张曾为秦灏辰设下的银行卡已支出逾五千多元。
  她挑眉，心中压力陡增。他用自己的钱请其他女人共进晚餐，还亲昵地挽手相对，分明是轻浮的行为。
  秦灏辰，还真懂得如何得体行事呀！
  思绪回到餐厅的那个女人，依偎在秦灏辰身旁，那亲密无间的模样，绝不是他们刚刚相识的样子。看上去年纪稍长，且有着强大的气场。
  原本骗她说有电影工作邀约，其实是为了和其他女士用餐做掩饰。
  按下密码锁，余岑因愤怒情绪下意识又想要换密码。但一转念间，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她跟秦灏辰不是单纯的消遣吗？凭什么要动怒？又能用什么身份去生气？仅仅是不甘心？
  “叮！“
  推开房门步入客厅后，客厅未亮任何灯光，是程骁的一条信息等待着她。
  “余岑姐，到家安好么？”程骁还贴心地标配上一只乖巧的狗狗表情符号。
  余岑轻声一笑，回复程骁，“已经安全回家了，你今天帮我了不少，逗笑我也很有趣，改天我会请吃饭以示谢意。”
  程骁迅速回复：“明天可以吗？”这样的积极态度，倒是和秦灏辰如出一辙，这让余岑的指尖不由自主停顿，轻轻抚了抚眉间困惑的表情。
  “好，你想吃什么？”余岑回复了信息。
  “我发现了一家超赞的串串香哦，你会吃辣吗？你会喜欢成都串串这种感觉吗？”程骁激动地发了许多串串图片，深夜里给他带来了兴奋。
  余岑倒是感到意外，程骁十分平民化，一点也不像圈内富二代那样的做派。他身上散发着阳光，透出一种纯洁的气质，没有半点坏习气。
  余岑不得不佩服程总的教育手腕，能把儿子塑造成这样。她回应道：“随你的，毕竟我是请客的人。”
  “你真的太好了，姐姐！”这句像是对小朋友的赞扬再次响起。
  程骁的话让余岑轻笑，她起身前往洗手间卸妆洗澡，准备睡觉，昨晚发烧让身体略有倦怠。
  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嗡嗡”作响，但是因为她在洗澡，没听到响声。
  洗完澡，余岑裹着浴巾出来，这时秦灏辰正好回来，她被吓得一抖。秦灏辰一手拎着夜宵，怒气冲冲地走向余岑：“你难道不能事先打个招呼？我说过今晚会过来的。”
  余岑微微蹙眉，有些不悦：“我不是说了我们之间可以保持私生活的自由，你不用管我的行动吗？”
  秦灏辰挑起眉毛，面色越发难堪：“看到你和别人开心的样子都不在意？你一点都不生气？”
  余岑觉得秦灏辰的行为幼稚：“生什么气，我不是说我们各自的生活都有空间吗？”
  秦灏辰固执地看着她，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些愠怒的反应，但当她与程骁愉快交流的照片出现在眼前时，他看到程骁的手环绕着余岑臂弯的画面让他失去控制。
  “我说好的自由，怎么就成这样？”余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拿起手机，刚好接到了程骁的新消息。
  见状，秦灏辰皱了皱眉，试图通过拿手机显示不满：“不接我电话，却和他热络聊天。”
  “秦灏辰，别烦我。”余岑强硬地从他手中抢回手机，明显带着警觉。
  他的怒火加剧，然而余岑真的生气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程骁。
  “你别太过，不然我就真的火了。”
  本来还想说出更多挖苦的话，然而，当他的目光聚焦在余岑身上刚刚沐浴过的画面——露珠滚落，玲珑诱人，他喉咙哽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启齿，只是一步走近，不容拒绝地将她抱进了卧室，放在了床边。

  “秦灏辰！没洗澡别碰我！”一想起那天那个女人挽着秦灏辰的手臂，余岑的心就觉得腻歪。
  秦灏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说着：“你难道从不过问我一下你的需求，撒个娇也行啊……”不管余岑是否有洁癖，在他说完这句之后，他毫不犹豫脱掉上衣，压倒在了她的上方。
  余岑尝试推挡，却发现力有未逮。
  “好吧，那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秦灏辰嘴角微扬，自己似乎还没觉察到内心的欢喜。
  “以前有个喜欢的大姐，追她的时候没成功。”
  余岑的心堵得慌，气息一时无法顺畅。
  “花钱追人家，然后当起了备胎吗？”她的直觉告诉她，秦灏辰可能并非单纯如表象。
  虽然他们从未交谈，但从眼神交汇中，她能察觉那个女人对她是敌意甚浓、防备颇深。
  “你错怪了，那个女人身边围绕的男人比我的女朋友还要多。”秦灏辰拉开余岑的浴巾，像是揭示惊喜包装。
  余岑有些厌烦他的作风，踢了一脚。
  “你自己女人一堆呢。”她说着命令，“快去洗澡！”
  “大姐……我不想洗，早上才洗过了。”秦灏辰倚在余岑身侧卖萌道，“我追的那些女人太热情了，我都挑不出一个合适的。”
  余岑想起他的谎话，心中紧皱。
  “去年也才洗过？”不满的声音响起。
  “不洗澡就别碰我。”
  “抱歉撒谎了。”秦灏辰突然道着歉，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
  听见他的话，余岑感到不安，更觉此人危险。虽然平时秦灏辰显得很稚气，却总能在恰当的时刻施展策略。
  他知道何时该依赖他人，何时低头认错，何时软化攻势。
  当他任性胡闹，他也会低声认错乞取宽恕。
  他们的关系复杂，既不是情人也不算好友，所以余岑对此并未过多计较。
  “我看你没吃宵夜，我就买了一些。”秦灏辰从餐厅里听到李媛丽谈论他们相亲的事情后说的，“本想陪你来一场夜市，没想到是你和别人约好了。”
  看着周霆送走余岑后李媛丽的不满，她数落自家外甥女儿快三十还未恋爱，余岑只是笑了笑，说：“小事一桩。”此时秦灏辰的照顾让她暂且抛开了烦恼。
  他给余岑煮了一碗香气腾腾的鸡粥配香菇贝类瘦肉，还特意选了新鲜的猪排，热乎乎的。看来他是立刻买了这些食材赶回来的。
  趁他沐浴之时，余岑向程骁发短信：“明晚吃吧，我得休息一下。”而程骁很快就回复了晚安表情，显示出他的一贯迅速反应。
  独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余岑享受地吃着粥、排骨，这种放松的心情还是第一次。她生活严谨自律，每天固定三餐、健身，甚至基本不吃夜宵。
  可是今晚没怎么吃饭，确实觉得有些饿。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独立惯了，才会这般自律。
  “你是小猫咪吗，只吃这些？”秦灏辰擦拭完湿发后走出浴室，打趣道。
  对此，余岑无奈。这家伙对自己的身体线条是有着异样的自信呢。接着他问道：“不会是在水龙头底下涮了下就跑出来吧？能不能好好冲洗一下？”
  有时在他面前，他仿佛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在其他时刻，他的气场强大得让人难以忽视。
  “男人洗澡也不需要太繁琐的流程。”秦灏辰抓起电吹风，插在沙发旁边的插座上。
  余岑以为他会自己吹头，正想驱赶他在浴室完成，绝不让他在地毯上散播狗毛的灾难。可万没想到，秦灏辰竟会坐在她身后的沙发里，主动帮她梳理发丝。
  尽管内心微微尴尬与混乱，余岑的思绪却很微妙。
  她……并非对这种情景抵触。
  因为她竟然无法拒绝对此的感受。
  这样发展下去，可不太好应对啊……
  余岑清楚明白，习惯是一个可怕的黏合剂。一旦习惯了一个人，一件事或一种生活模式，离开便会异常困难。
  从前，余凯离去的创痛让余岑耗时足足三年方彻底走出阴影。
  自此以后，她尽可能避免受到任何伤害，像一堵坚固的墙保护自己。
  自以为无懈可击的防御，在她心中竖起的铜墙铁壁，无人能够突破……
  而此时，秦灏辰的手指拂乱她的发梢，带着温度的气流滑过头皮，让她感觉非常舒适。
  这或许和撸猫咪的惬意感觉颇为相似，秦灏辰自己显然也沉浸其中，陶醉在这样的氛围里。
  余岑索性倚靠在秦灏辰胸前，不愿再多动弹，“万一哪天混不下去了，你就去理发店当个发型师叫Tony算了。”余岑打趣道。
  “我可以把它看成你的称赞。”吹风机放下后，秦灏辰低头轻闻她的秀发，那是清新纯净的洗发露香气，没有任何香水的修饰，简单而又自然。
  “需要吹多少姑娘的头发才会这样熟练？”余岑挑高眉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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