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扰乱
其实看到条野先生的那一刻我就明白,猎犬已经开始对侦探社行动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毕竟是军方特种部队,我与猎犬交集并不多,且只和条野先生以及队长福
地先生接触过几次。
按照猎犬的效率来推断,时间已经没有很多了,不管是我还是侦探社。
我没有和西格玛先生聊太多事,他需要回到他该回的地方,我也需要去做我该做的事。
西格玛同我说他一定要守住赌场,那般坚毅的眼神让我也不得不为之动容。但是接下来的战斗主场势必是天空赌场,所以我将我的打算大概和西格玛先生谈了一点后,我们分别了。
在西格玛关上了我家的大门离开后,我给果戈里发了一条短信。
第二天一早,我骑上车回到了chess店里,店面依旧紧闭,轻轻晃了晃门上的大锁,我知道茨威格店长一定在里面。
诶、不得不说,果戈里的异能力,真是白用不厌。
异能力——辉夜姬。
我脱下外套提起来,手腕晕出一轮光环,只见外套里层逐渐变得扭曲,我抓住一角朝空中抛去,外套逐渐吞没了我的身影。
大堂内空无一人,我叹了口气,无奈之下撩开前台后的帘子,走向“茶室”。
长廊的设计十分诡异,螺旋状的纹路层层延伸开来,看得我头晕。我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尽头处看到了一扇木制的大门。
出于礼节,我在门扉上轻轻叩了几下,门把手自己旋转了一圈,缓缓敞开。
“噢,我很高兴还能看到你,不过你这次来找我,想必又是有什么事了。”茨威格店长果然又在里面下棋,他的生活中除了象棋和经营chess之外,我想不到有什么别的。
不过,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拉开店长对面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
“是的,我想问您要一样东西。”
“”茨威格店长捏着棋子的双指松开,棋子应声而落,咔哒一声立在棋盘上。
“我觉得,我们还是来谈谈上一次的报酬吧。”
“请说?”
茨威格店长走了一着棋,道:“报酬是,我要求你不参与这场战争。”
“只是一个地点的情报而已,这听起来很不对等。”我执黑棋,也跟了一着,其实我不是特别会下国际象棋,完全是凭感觉。
“噢、你干嘛这样呢?”茨威格店长一拍桌子,他的声音拔高几分,听起来有些生气,“我这是在帮你!你以前——以前不愿意去面对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
“所以我很感谢您的包容。”我想了想,在棋盘上下了一着。
“但是死人才活在过去,茨威格先生,我不能总是逃避。”推好棋,我抬起头,和茨威格店长的目光正好对上。
“如果我是天人五衰,那么我一定会把你写进‘书页’去。”茨威格店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取下眼镜,拿出口袋的绢布细细擦拭。
“你猜为什么你没被写进去?”
我歪了歪头,答道:“难道不是因为我没有名字么?”
茨威格店长带上眼镜,“哈”了一下,向椅背上靠去。
“这还不简单?chess情报店的那位外卖员小姐,这么写不就好了?”
我疑惑地啊了一声,“这样也可以吗?”
“我也没有试过,但是这不是我想要告诉你的重点。”茨威格店长耸了耸肩道,“我的意思是,书的孩子不能被书记录,你懂吗?”
我点点头回道:“所以呢?”
“所以——等等。”茨威格店长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棋盘上的棋子随着他剧烈的动作七零八散,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声音有点发抖。
“告诉我、我想错了吧?”
我眉梢一挑,我知道我这样有点坏。
“是的,我想要那份‘书页’。”
“不不不不——”茨威格店长摇着头,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又突然停下来看着我,“不行的,你不可以有这种想法!”
“那份‘书页’——”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房间里的一座老式电话机响了起来,叫个不停。
茨威格店长神色痛苦,他用力地拍了拍额头,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先离开下次再谈后,拿起了听筒贴在耳边。
我还在不解为什么打个电话还需要中断我们的谈话,直到电话里隐隐传出一个女声,那是我噩梦般的声音。
那位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姐——
你说得对,店长。
我慌忙起身,推开门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和茨威格店长的交易并不算很愉快,我漫不经心地行驶在去往侦探社方向的路上,毕竟我没得到我想要的。
不过他告诉了我一个让我很不舒服的消息。
加上我之前的推断,那么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我就是“书”创造的人,那么同理,西格也应该与我同源。
为什么呢?
——“那边那位就是了?”
——“希望这是我门的最后一面,辉夜姬小姐。”
——“我是阿加莎·克里斯蒂。”
猝不及防想起刚才那道声音,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感到浑身发冷。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诞生一定和她有关,那么这个意思是,那份‘书页’在——?
停在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店门前,我的手搭在门把上,满怀心事地推开了门。
放眼望去店内没有客人,大概是因为侦探社被列为了恐怖分子吧,该说不愧是果戈里吗?真是戏剧性满分的舞台。
我走到吧台前,老板在擦拭玻璃杯,看到我时还有些惊讶,但他还是指了指我身后。
我回头看去,是乱步先生坐在角落的阴影处,察觉到我看过去,他朝我招了招手。
“很高兴你还能看到我的短信,看来你又遇到了什么事啊。”我刚坐下,乱步先生打量了一下我的脸色,说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这毕竟不是我和乱步先生现在该考虑的。
“乱步先生,如果是您来选择,天人五衰的首领和天人五衰下一步的计划,你要选择哪一个?”我越来越发现,开门见山才是一次交谈的最好开头。
“你这是接替了茨威格的工作?”乱步先生拿着茶匙搅动杯里的咖啡,打趣道。
“您说笑了,我没有店长那样的能耐。”我摇着头笑了笑。
乱步先生停下手中的动作,靠在椅背上,拉低帽檐,稍稍睁开眼睛,道:“虽然我想说都选,但事情总有轻重,知道太多反而会打乱我们的计划,况且我也不认为我不能依靠自己的头脑来推测出谁是神威。”
“正是如此。”我认可道。
“那么,我选择后者,而且看你这样子,想必也还不确认神威是谁吧?”乱步先生笑了笑,戳穿了我的小心思。
我没有否认,而是承认下来:“见笑了,不过您也不担心我另有图谋,和天人五衰合作?”
“你吗?”乱步先生一推眼镜,摇了摇头。“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认为你和我们合作的可能性会更大。”
我笑了,比了个“三”的数字,道。
“在这场战争中,我会帮侦探社三次,这是对你们的报答。”
“那么。”乱步先生摸了摸下巴,道,“再加上港口黑手党的次数呢。”
我抬起眼不解道:“您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
“我明白了,我会酌情处理的,不妨先把三次机会用掉吧。”我早该想到的,在死屋之鼠一战前,两位首领的那次决斗。
港口mafia,这次想必会站在侦探社这边。
我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推了过去,是西格玛昨天给我的。
“这是,你们下一步要去的地方。”
“吹响你们反击的号角吧,乱步先生。”
从咖啡店出来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我还有一份邀约要处理。
推开家门,果然看见果戈里扶着帽子,坐在沙发上。
“唔噗,真难得,你会主动找我,是想好了吗?”
我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您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非得杀我?”我问果戈里道。
“啊真有意思的问题。”果戈里喃喃道,“我要的当然是自由,纯粹的自由,不受任何阻力,翱翔于天际。”
“您要的自由是什么?”我道,“想必也不是□□上的,是灵魂上的?”
“嗯魂灵之上、脱离了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又指了指我,“一切能束缚的,都不是自由,而你我是在帮你。”
我噗嗤一声,嗤笑道,“或许您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些我本来就没有?”
“我们根本没办法没有灵魂的共鸣,所以最好还是直接坦诚一点只做利益交易。”
“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停顿了一下,果戈里捂着肚子疯狂地笑起来,他的双脚不停地在地上跺着,“果然你知道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能理解我的人只有陀思,完全理解不了我的只有你——没有过去和自由的小倒霉蛋!”
“你——你是被人为塞进这个温暖又潮湿的鸟笼里的,最可怜的金丝雀!”
“让我杀了你吧,这样你就彻底自由了!”
讨厌的家伙。我在心里骂道,非要说的这么直白么?
“好啊,那么说来听听吧,”果戈里笑够了,虚伪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道,“是什么能让你来找我帮忙?我能做到的明明你也能做到吧?”
“既然我来找您,那么就一定是我不方便做,而您可以的事。”我说道,“您也会很感兴趣的。”
“是吗?是么?”果戈里眯起眼来,又是那股我熟悉的杀意蔓延在我们四周。
“有什么事,比能杀了陀思或者你能更让我感兴趣的呢?”
终于到正题了。
我在心中反复斟酌着语句,最终缓缓说道。
“我想让您去救西格玛先生。”
“让我去救人?”果戈里摊开手来,笑得讽刺,“何其大胆的想法!”
“那么,让我听听你的理由吧?”
我向他伸出手,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按照真正的计划,您和西格玛都得死,带西格玛去找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然后我相信您会知道怎么做的。”
果戈里的嘴角渐渐地向上勾,他的眼中是炽热的光芒,接着我的手被握住,传来一股热度。
如果这次战斗失败,那么如果我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我一定会杀了西格玛。
侦探社的话,会有办法拯救西格玛的。
我想,我成功了。
这也会是你的计划的一环吗,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没关系的,我早就知道您是如此危险的人。
“那么来看看吧,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果戈里走后,我推开窗,眺望着遥远的天空,久违的感到一丝神清气爽。
“是你能控制我,还是我先把棋局打乱呢?”
与此同时,悬空监狱内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对弈。
“马f3-f5。”
“王车易位。”
太宰治抬起头,冲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挑了挑眉。
“后d1-h7,”太宰治的手撑在床边,食指在边缘处一下下轻点。“您既然说凡人的力量不容小觑,那为什么还要逼她呢?”
“王g8-h7。”陀思妥耶夫斯基闭上眼,歪了歪脑袋,“我在想,或许是因为,西格玛在我们这边吧。”
太宰治微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哈,马g4-f6,那么她站在我们这边,很公平不是吗?”
听到太宰治的这着棋,陀思妥耶夫斯基蹙起眉,他咬着拇指的指甲,沉思了片刻。
“王h7-h6。”
太宰治饶有兴味地观察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表情,“马e5-g4,还要走吗?”他问道。
陀思妥耶夫斯基摇摇头,爽快地认输道:“不了,这一局我输了。”
“但是您忘了她有两个致命的缺点,西格玛就不会有这样致命的不足。”陀思妥耶夫斯基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2。
“要知道、要受得住。”太宰治接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头。
“但好在,小姐向来比较倔强。”
“一个极为倔强的灵魂,就算是最古板的神明也不得不屈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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