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春满楼
就在这些乞丐“换岗”之后，废弃府邸的门口小跑来了一个乞丐。
这个乞丐一脸急色，敲了敲门，等府邸开门验证过身份之后，这个乞丐急冲冲的跑到枯井的位置。
下去枯井后，不一会儿，这乞丐便从之前的那个青楼的杂房中走出。
他没有走入青楼的大厅，而是来到了这个青楼的后院。
从后院唯一的一个阶梯爬了上去，去到了只有这里才能上去的三楼隔间。
这个隔间是这家【春满楼】老鸨的专人休息室。
这乞丐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壮硕汉子拉开房门，看了看乞丐两眼，随后就将其放了进去，最后关上了门。
只见在这房间里，一个身材妖娆丰满的风韵女子正坐在一个红木妆台面前正给自己贴花抹状。
她便是这【春满楼】的老妈子，也就是俗称老鸨的唐莺。
虽然现在她已经芳华逝去，但光看现在的底子就能看出，在她年轻的时候又会有多么的惊艳。
八年前，春满楼的头牌【鸾莺】那可谓是艳压整个京都。
即使是现在，提起这个名号，依然还有不少人记得。
这也是春满楼被誉为京都第一坊的原因。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妆台面前，唐莺放下手上的银花，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
其声音圆润如珠，又软糯黏人，令人一听就有种勾到骨子里的那种酥软。
身后的乞丐几乎就只是看着这背影听着这声音，就不由的弯了腰。
作为曾经的头牌，唐莺虽然现在不在年轻，但她的嗓音却并没有因为时光的逝去而失去色彩，反倒因为阅历的增加以及经验的增长，让她的声音在“媚”这个特点上更是深得真火三昧。
一句招呼，搭配些肢体动作，就能让客人血脉喷张，傲然挺立，这正是她的拿手好戏。
据说，有不少人在这里，重新拾回了作为男人的自信。
“楼主，出事了！”
那乞丐弯着腰，眼睛是一点都不敢再往前看了，他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这两天，静夜司的人一直在三十二胡同巷那边暗访，在今天早上，有人发现已经有弦月使也开始下场调查了！”
“嗯？静夜司？他们调查什么？”
听到有静夜司在调查，唐莺总算重视了起来。
京城的很多人都猜测春满楼的背后站着的人背景通天，而事实确实如此。
这春满楼在刚开始的时候，其实还只是一家正常的青楼，并且那时候它的背后金主和当时任职的京兆府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后面，在这个府尹被灵主教的灵药套上之后，到现在，这家春楼就已经是灵主教的名下产业了，只是大家还不知道，一直以为还是这个府尹大人。
自从春满楼搭上灵主教的线之后，在灵主教扶持的【乞艺堂】的帮助下，更是突飞猛进般的发展。
有着遍布整个京城的乞儿作为眼线，加上灵主教不时从其他地方坑瞒拐骗弄来的源源不断的人源。
这些人源，女孩长得好看的，就会被统一送到春满楼去，经过“调教”，成为下一批清倌人。
其他的还小的，或者长的不行的，则会被统一送到乞艺堂。
他们刚开始的话会被乞艺堂教导一些戏法，杂技。
乞艺堂会通过他们去卖艺获得一些银钱。
表现的好的乞儿会被重点培养，最后变成一个专业的杂技表演艺人，从此为乞艺堂不断的增加收入，自己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而表现的不好的乞儿，在确定他无法通过完整的身子获得利益之后，这乞艺堂就开始了丧尽天良般的行为。
一旦五次乞讨未能达到规定的标准，他们就会获得一张画了五道红杠的木牌。
这个木牌会让他们进入一个地狱般的存在。
刑房。
顾名思义，就是行刑的房间。
在这个房间内，会有专门的伢子将这些乞儿的身体人为的弄成“残疾”！
这还不是正常的那种残疾，而是要那种一看就觉得“心疼”“可怜”的残疾症状。
少了一条手臂，和一条手臂扭成麻花，哪个更让人有视觉冲击力？
显然是后者。
而要是弄成后者的话，对这些乞儿来说，那真的就是噩梦！
每个进入刑房的乞儿，在出来后，除了身体残缺之外，他们还会收获一个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梦魇。
这就是乞艺堂。
“听那些乞儿汇报，他们似乎在找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似乎身份不太一般，而且，最后失踪的时候，有我们的人参与，所以，二堂主怀疑是不是我们之前抓人的时候，抓到了不该抓的，这才让我来问问楼主您！”
身份不一般的女子？
唐莺的眼神一眯，脑海里瞬间就想起了之前乞艺堂送来的一个人！
而且，时间就是在两天前，那时候，有乞儿把一个身穿丫鬟服装的女孩送了过来。
当时听说这女子身手不凡，要不是后面利用那些小乞儿成功给她下了药，差点就让她跑了。
送过来之后，唐莺也没有怎么在意，给她稍微清洗了一下，发现这小妮子姿色还真不错，再加上一身皙白的皮肤。
当时她就知道，这小妮子估计身份不一般。
但这又如何？
这些年里，乞艺堂也不是没绑过这些达官显贵的子女。
都是这些大小姐闲的慌，自己偷溜出来的。
被乞艺堂绑走后，像这种看上去可能不一般，并且还不能摆在明面上的货那都是当做珍藏货品。
喂上灵药之后，关入地牢调教，最后成为“暗莺阁”的一员。
这暗莺阁是专门提供给上层一些“贵人”玩乐的。
每个暗莺都会戴上专属面具，玩得就是刺激。
据说，还有些“贵人”会故意把“自己人”送入暗莺阁，然后......
总之，知道的越多，唐莺越是发现，人性的丑陋每次都能突破她的底线。
当然，她也没资格鄙视就是。
因为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不该抓的？还有乞艺堂不该抓的人吗？”
唐莺嗤笑了一声。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那天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就算是给她抓个公主过来，她都毫不意外。
就以这些早已没了人性的家伙来看，他们最怕的只能同样没人性的上层，而不是什么楚皇。
“二堂主说了...之前京城里有一个康国六公主失踪了...根据现在知道的信息，很有可能，我们之前绑的，就是六公主...”
唐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
...
...
“老娘入你老母！你们真他娘的把公主抓进来了？！！！”
唐莺脸上的表情终于还是没崩住。
虽然她之前说，就算是这些畜生把公主抓过来她也不意外。
但不意外并不代表她不害怕啊！
普通官宦的妻女也就算了，毕竟灵主教的后台她隐隐也有所猜测，压下这些东西，问题不大。
但一旦涉及到皇室的，那问题就不一样了！
哪怕她再怎么没脑子，也不认为自己抓了公主之后，还能安然无恙。
这可是皇权至上的国度。
在这里，任何势力都比不上朝堂！
但或许是这几年的顺风顺水，让这些乞艺堂的人愈发肆无忌惮，再加上这段时间，他们并没收到有什么公主啊，宰相之女外访的信息。
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少的。
因此，他们也没想到，自己国内的的确没出来，却跑出来一个国外的！
然后还被他们给抓住了。
直到隆成下命令让静夜司追查的时候，康国六公主走失的信息才被他们得知。
而乞艺堂二堂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手下。
随即就安排了手下的跑腿，前往春满楼确认情况，他还带来了康国六公主的人像画。
“人像画呢？”
听到唐莺的问话，那个乞丐这才恍然大悟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帛。
之前他是纯粹被唐莺刚开始的身段和声音给魅惑住了，让他一时都忘了还有人像画这回事。
唐莺从他手中接过，将布帛展开，画像上的人像显然是画技高超之辈所做，画面上的少女彩衣缎带，笑颜如花，唐莺只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昨天送来的那位一身穿丫鬟服装的少女！
唐莺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让她不由的伸出手指在那细细按揉。
“老陈，我记得，新来的这批，现在都还没喂食灵药吧？”
“是的，楼主，现在这些人都还在筛选期，还没喂食灵药”
旁边那个壮硕的护卫开口说道。
筛选期？
可能是因为抓了公主的消息太劲爆了，导致唐莺都忘了，这些高品质的少女在被拐来后，都会有一个筛选期。
所谓的筛选期，指得就是这些少女的在失踪后，乞艺堂会根据京城涌动的风声来确认这些被拐来的人身份如何。
假如身份十分麻烦，乞艺堂也不是愣头青，对于这些女子，他们都会选择将其释放。
并且，释放的方法还十分特别。
他们会先把这些少女迷晕后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然后找到一个“英雄”，让这个英雄无意间将这少女救出，然后让少女逃出生天。
完成一次英雄救美的奇妙历险。
之后，就会有一个“拐卖团伙”被京兆府歼灭，而那个“英雄”会受到嘉奖。
而奇妙的是，因为这种英雄救美之事往往会让落难少女感到一种神奇的“缘分”。
再加上，毕竟曾经被拐过，少女的声誉基本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因此，有很多英雄还借此成为了某些高官的上门女婿！
而通过筛选期，那些没有人问津的少女，就是暗莺阁的最佳补充品，这些少女在那之后，都会第一时间给她们喂食灵药。
为的就是借助药效好更好的控制和调教这些少女。
只要灵药成瘾，为了灵药，让她们做什么，她们都能毫不犹豫的去做。
虽然这样一来，她们的寿命不会太长，并且最多五六年的时间，她们就会快速衰老，然后因为各种疾病死去。
但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在这个年代，几年的时间，失踪个几百人，那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花。
这点数量，光是山民都能补上了。
唐莺吐了一口气。
还好，一切都还来的及。
“走！我们先去看看昨天带来的那些人！”
“是！楼主”
老陈顺声应下，随后，唐莺扭着自己那葫芦般的身材在前面走着，老陈则是沉默的跟在唐莺的身后，那个乞丐就吊在最后面，小跑跟上。
唐莺下了四楼，一样走进杂房，两刻钟之后，就在春满楼后面隔着几条大街的三十二胡同边上的那处废弃府苑的枯井中爬出。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内院的左厢房。
这个左厢房做过改造。
所有的厢房都被打通，然后围在了一起。
而在厢房的底下，有一个硕大的地下室。
地下室内，一个方瑜十分熟悉的地牢就坐落在这厢房的地下。
这灵主教似乎对修建地下室和地下通道很有研究的模样，算是把地下空间利用的明明白白的。
就在这地下室内，用木柱子围出了一个个的小囚房。
在那小囚房内，都有一张简陋的单人床。
此时，这里面的单人床并没有用满，但已经有好几个囚房的单人床上正捆着一个人。
这些人都是少女。
她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就是一身简陋的棉服。
她们的四肢手腕脚腕都被人用牛皮带绑死在了床上，膝盖，胸口这些发力的位置也被皮带固定，口中塞着一个圆球，堵住她们不让她们说话，眼睛上还蒙着眼罩。
这场景，简直就是.......
唐莺见怪不怪的来到了一个囚房，看门走了进去，通过老陈掌灯，接住灯光看了眼床上人的杨幂，她点了点头。
就是她。
康国六公主——陈雪！
而正在床上此时嘴里塞着圆球的陈雪，似乎是感觉到了囚房内有人进来，浑身早已紧绷，每个毛孔的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恐惧。
感觉到陈雪的反应，唐莺虽然此时正因为她的身份而头疼，但在察觉到陈雪的反应后，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应该说是公主这个身份的原因呢？
还是因为她那锻体后期的武道修为的原因？
陈雪的反应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多了。
要知道，这筛选期除了要确认风险之外，本来也是调教最重要的一环。
将人关在黑暗的空间内，身体束缚，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动，只能被束缚在这里，耳边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这种类似关小黑屋的情况会整整持续三天。
一般三天之后，这些少女，哪怕性格再乖张也都会变成纯纯小绵羊。
然后对后面的调教什么的，就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抗拒。
这个方法，据说也是灵主教研究出来的。
用这个方法调教这些少女，成效极大。
当然也有一定的风险。
有些人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也会因此变成疯子。
为了防止有些人承受不了，这里也会有人巡逻，对于一些精神快奔溃的，他们会给予一定的“关怀”。
毕竟疯了可就不能用了。
除了关怀之外，另外一个也是为了打扫下卫生。
这些人，在这种情况下，大小便失禁那都是最常见的现象。
而这个关怀也是在套路中。
灵主教的人研究过，在人受到极大的恐惧的时候，只要给予一定的温暖，哪怕这个恐惧是你带过来的，那个人也会因为你的温暖对你产生感激。
越是了解灵主教，唐莺越觉得。
研究出这些东西的那些人，他们绝对来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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