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协和音程
娱乐圈内每日三省。
黎弦与秦正羽为什么对骂?
黎弦与秦正羽什么时候停止对骂?
黎弦与秦正羽在一起了吗?
这三大谜题至今未解。
黎弦昨晚失眠了,今天与被窝缠缠绵绵到十点才恋恋不舍起了床。
一觉醒来,她走出房门,一眼望去没看着秦正羽。这别墅本来就大,少了个人顿时又空了一半。黎弦轻抽了一下鼻翼,感觉空气里弥漫的迷迭香味都似乎淡了一些。
人去哪儿了?黎弦一边想着,一边向厨房移动,准备自行觅食。
“黎小姐早。”厨房里居然有人在,那人看到黎弦微微倾身,微笑问候。黎弦小小意外了一下,也回以问候。
看对方面貌四十开外,穿着朴素而整洁的工作服,应该是佣人。“您叫我刘姨就好,先生有事出去了,嘱咐我在这儿等您起床用餐,再帮您打扫房间。”来者先开了口,果然如她所想。
黎弦摆摆手说:“我自己吃就好了,房间也不用打扫了,我都可以的。你去忙别的事吧。”
刘姨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先生特地嘱咐我的,您如果拒绝的话,他回来可能不高兴……”
黎弦想想那张冷脸,都不由得一哆嗦。“那好吧,早餐是什么?”她接受了他的安排,问道。
“酸辣粉,”刘姨回答,旋即又补了一句,“先生特地交代的,少油少辣。”
“……不知道该说他用心良苦还是多管闲事。”黎弦扶额自叹。
或许是从未听过有人用“多管闲事”来形容秦正羽,刘姨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一般,又马上恢复了严肃。
黎弦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笑道:“刘姨,不用太拘束,也别用敬称了,我很随意的。”说完,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随意一般,她先吃了一口酸辣粉,然后说道:“喏,你看哪个女明星日常会吃酸辣粉?”
她的举动让刘姨感到些许亲切,神态也随之放松下来。“您确然是待人随和,但同时您也是特别的人,不能怠慢的。”刘姨微微低头致意,心领了她的好意而仍保持礼节。
黎弦本悠哉悠哉地享用着她的早餐,闻言,执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特别的人。这也是秦正羽说的么?刘姨去收拾房间了,黎弦默默继续吃着,心底漾开一个没有回声的问句。
待她吃完回房,刘姨已经把一切收拾停当了,床头的便利贴还维持着原状。黎弦在门框处立了片刻,缓缓垂下眼睫。这里实在太像她家了,每次端倪都不由得一霎恍惚。
“您吃好了吗?味道还合适吗?”刘姨在一旁温声细语。
黎弦点点头,心满意足地笑道:“虽说是少油少辣的,但比正常版本的还好吃,刘姨你的手艺太好啦。”
听到夸奖,刘姨微微笑起来,说道:“酸辣粉是我们老家的特产,我本来就会做。但是先生特地让我去一家叫老刘酸辣粉的店品尝,学习他家的口味,还要健康一点,于是我又研究了一番。今天也是第一次接受检验,您满意就好。”
黎弦愣了一下。她倒也没有对老刘酸辣粉多么痴迷,只是对学生时代的些许留恋而已,没想到却成为了他的特别嘱咐。
刘姨退出了她的卧室,去打扫其他房间了,只留她一人回味这简单的一句话。
他这算什么,哄她么?还是为昨日种种感到抱歉?明明此刻他并不在这屋里,甚至可能不在这岛上,却如空气里的迷迭香一般,无处不在,挥之不去。
黎弦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无谓的疑惑,走进房间里。
她的卧室里有一架钢琴。或许是为了灵感来时能随时记录,这座别墅里每层楼里都有钢琴。明明是贵重的乐器,却像纸巾盒一样随处可见。又或者对于他这样的音乐人而言,乐器像纸巾盒一样必需。
黎弦拿起床头的便利贴,放在钢琴上。而她自己坐到钢琴前,望着那黑白键有片刻出神。
秦正羽越是不在眼前,她反而越是惦念。想这座浮在成片迷思上的孤岛,想这群名贵乐器构成五脏六腑的建筑物,想他修长有力的指尖,弹过流水般的音符,也曾钳制在她的腰间。
不知不觉中,心底的堡垒被一次次冲击撞出了裂口。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抵御他的诱/惑,好几次险些沦陷其中。
谁说矜贵清冷的音乐贵公子不会哄人?一碗酸辣粉都能收买人心。
暧昧,是这里所有气氛的合称,她把它写在便利贴上,为它添附更多的修饰。
按在钢琴上的手指在某个思绪片段间起舞,由缓转急。黎弦茫然地弹奏着,指尖是一段她自己也不曾听闻的旋律。
她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只是陷在一种矛盾而深刻的情绪中,潜意识牵引着手指迈向一个又一个琴键。
那旋律听起来并不那么悦耳,甚至出现了倍增音程这样的极不协和音程,这在常规创作中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你是在折磨这架钢琴吗?”一个带着讽意的声音宛如利箭,穿透她迷雾般的思绪,音乐戛然而止。
黎弦抬头向声源处,秦正羽正倚在门边看她,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他似乎是刚办完什么公事回来,西装革履勾勒出宽肩窄腰,领带一丝不苟地服帖在身前。
他走进她的卧室像是走进自己的卧室一般,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扯开了领口,领带只挣扎了两下,便被摆弄到了一边。
黎弦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手指下意识按在了琴键上,屋内登时琴音大作。
“刚回来,天气有点热。”秦正羽随口解释了一句。轻薄而笔挺的衬衫贴在他的身上,薄汗微湿,透出夏季燥热的曲线。
“我就随便弹弹,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黎弦像是不知该把目光往哪儿放一般,分明是在同他说话,却又低头看着钢琴,口吻还故作轻松。
秦正羽的目光却很是灵活,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复而定格在钢琴上放着的便利贴。
“暧昧是所有人说我们应该热恋,而我们知道真相。彼此掌握着一半的答案,拼在一起是错乱。”他将便利贴上的字一五一十念了出来。
黎弦下意识想要收起来,可已经来不及,硬要去拿又失之刻意。
秦正羽执起那张薄薄的贴纸,松散地夹在指间,唇角勾着些许讽刺:“世上本没有什么暧昧。不过是一个人一厢情愿,一个人说说而已。描述这个状态太麻烦了,人类找了一个词来总结,叫暧昧。”
“我……”黎弦目光闪烁,想要辩白些什么。
秦正羽却转头打断了她,又或者说是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补完:“把这句话放在歌开头的念白里,挺好的。这歌就可以叫《暧昧》。”
原来他刚才不是在发表意见,只是创作了一句念白。但是他的眼底情绪明明灭灭,虚虚实实,让人分不清这究竟真的只是一句念白,还是一句深有体会。
只有黎弦暗暗松了口气,转而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这一张一弛,倒是挺符合暧昧的旋律。
“所以你刚刚在围绕这两句歌词找感觉?”秦正羽放下便利贴,似乎已放下对这些文字诞生背景的好奇。
黎弦摇了摇头,说道:“我说了,只是情绪上来随便弹弹而已,没有任何指向。”
秦正羽默了一下,目光在那些字句与她之间盘旋。黎弦不由得绷直了背脊,仿佛那目光有实体。
“那你的情绪跟这歌词还真是契合。”未几他轻笑了一声,口吻随意得像是在开玩笑。
黎弦却无法将这当成无心的玩笑。她的情绪也好,这几句歌词也罢,全都连同他的笑声被这句话串联在一起,一霎都点了题般暧昧起来。
“我可没觉得哪里契合。”她硬梗着脖子说道。
秦正羽却说:“那么多的不协和音,不就是暧昧的感觉吗?”
黎弦这才抬起头,发现他毫无玩笑之意,毋宁说他是很严肃的。
“所谓暧昧,就是一种幽昧的状态,两个人互相拉扯,一方牺牲自己的节奏去配合另一方。而不协和音,正好表现出这种矛盾。”秦正羽款款叙说。
“我没想过用不协和音创作。”黎弦老实承认,自己未曾像他想的那么多。
她素来创作商业歌曲,虽然也会运用到一些古典的技法,终究还是服务于普罗大众,多用极完全协和音程和完全协和音程创作。在音乐中加入不协和音是一招险棋,下好了满堂喝彩,下偏了满盘皆输,职业性质往往不容许她这样冒险。
今天之所以弹出那么多不协和音,或许只是她心烦意乱。
秦正羽稍顿了下,朗声问:“你有没有想过,用一种现代的方式诠释古典音乐?或者说把古典音乐加入到现代音乐中?《夜曲》就用了不协和音程。”
黎弦坐在琴凳上仰望秦正羽,那眉目依然自有一股疏冷,她却忽然觉得,他远比看起来的前卫。
秦耀华还担心自己的儿子丢失了古典音乐的天赋,实际上他已经走到了融贯古今的前列。十七岁时他已经能够完美复刻那些古老的天籁,如今他已不满足于做留声机,而要去驾驭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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