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府
京城监察司内,“亭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秦昼坐在案几前,揉着太阳穴问自己的随从。“少爷,现在已经是戌时了,今日可要回府”亭竹想起方才被秦夫人派人敲打了一番,必然得多劝劝自家主子回府:“少爷,您已经数日未归,听说今日平西候府设宴,可没少有闲言碎语的让少夫人难堪……”
“难堪”秦昼不禁冷笑,秦萧两家世交,他与萧迟月自幼相识,记忆中几乎未曾见过她有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似乎永远都是温柔恬淡的模样,像极了一位名门千金。思虑片刻后,秦昼起身离开,冷冷吩咐亭竹:“回府,不必备轿了,骑马。”
萧迟月知道这段时间西岭水患,监察司有监管赈灾事宜之责,秦昼自然公务繁忙,不禁思索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此时,听门人来报说秦昼将要回府,迟月心里掠过一丝雀跃的情绪,她不禁一愣,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在期待他回家吗?迟月赶忙收拾好思绪,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准备好秦昼平日里爱吃的菜和舒适的换洗衣物。
秦昼踏入卧房,萧迟月缓步上前相迎,衣带翩翩,步步生莲,秦昼不禁回想起两人初遇时,她也是如现在一样,矜贵的就像御园里那株被精心呵护浇灌的瑶光羽叶兰。秦昼移开目光,不再看她,让自己保持冷静。两人更衣吃饭,相顾无言,安静得让人觉得此时不是在阳春三月的上京,而是在寒风凌冽的塞外……
饭后,秦昼起身出门,“你去哪儿”是他听错了吗,秦昼恍然间好像听出萧迟月的话里带了一丝焦急的语气,他转身盯着迟月的眼睛:“还有公务,我今晚去书房歇息。”迟月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声音越来越低:“我有事想和你说,”她看秦昼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接着说:“前些日子西岭水患,如今渐渐有灾民进入京城,我想问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设粥棚,给灾民施粥。”施粥的事情是萧迟月认真考虑过的,秦昼虽然办事严谨,赈灾事宜也处置得当,但是灾民突遭横祸,难免怨愤,秦昼公事公办的雷霆手段也激起一些灾民的不满,这样下去,可能有碍监察司赈灾工作的进行。如今之计,拉着他开设粥棚是最好的办法,既能安慰灾民、抚慰人心,又能帮助秦昼。“为什么”秦昼声音有些颤抖,他有些疑惑:赈灾之事的让他费了不少心力,难道迟月是想帮他吗?看见秦昼好像并不反对,迟月有些欣喜,只想更加有理有据的说服秦昼:“设粥棚是助弱济贫的善事,若我们这几日一起施粥,不仅对你有益、对秦府也体面,而且母亲也同意了。”体面秦昼胸口钝痛,果不其然,“所以家族的名声和体面对你来说可真重要啊,可惜我没有时间和你演这出夫唱妇随的好戏!”秦昼的眼里的怒意好像可以灼伤人一般,萧迟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了家族考虑不好吗?她只好低眉垂目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点小事打扰你。”看见萧迟月依旧温柔的模样,秦昼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意义。只有离开她,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埋在公务里,才能麻痹自己。
萧迟月不明白。她是昭陵萧氏这一代唯一的嫡女,从小锦衣玉食,接受最好的文化教养与艺术熏陶,母亲告诉她,作为世家千金,接受家族的供养,就有承担起护佑整个家族的责任。就连她大婚前一夜,母亲都反复叮嘱她和秦氏联姻的重要性:“月儿,你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母亲自然希望你幸福。外人看萧氏只看到无限风光,不知其中的艰辛。萧氏族人在朝中并无重臣,你父亲也只得了一个荫封,朝中大事插不上话,圣上渐渐老迈,若是你姑母有朝一日不是皇后了,昭陵萧氏将会风雨飘摇。如今你嫁入秦家,萧氏便能多了一门位高权重的姻亲,这其中的意义你自然明白,可是却委屈了我的月儿。”迟月轻握住母亲的手说:“女儿不委屈。”迟月知道,母亲原本相中的是秦府早逝的嫡长子秦朗,秦昼少时顽劣,尽管后来转了性子,母亲仍对他不太满意。“月儿,嫁入世家大族,承担起正室主母的责任何其不易,若耽于情爱,只怕会让你失望。母亲希望你谨记,须用心辅佐照顾好夫君,成为他仕途上的助力……”
无论是人情应酬、掌管中馈,还是照顾夫君、辅佐仕途,萧迟月思来想去,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才让秦昼总是生气。不过当下,设粥棚的事还是不能耽误,不仅是因为已经禀告过婆母,过了明路,更重要的是灾民对秦昼的怨气还是需要妥善处之,迟月担心此事若被有心人利用,会伤害到秦昼。所以,就算她家小秦大人不来,她以小秦夫人的身份施粥,也一定要做到圆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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