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乌龙白桃
偷看被抓包的林宴丝毫不心虚,圆圆的眼睛依旧盯着霍远,倒是霍远颇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林宴慢慢把目光移回蛋糕上,嘴里咬着叉子开口,“因为好看。”
霍远因为这张过于温柔的脸,从小到大追求者都没少过,也不少被人夸好看,不过林宴这么直球的确实是第一次,少见的生出了一点不好意思。
“你哥哥怎么会觉得你不喜欢草莓?”霍远扯开话题,喝水问道。
“记不清了。”
林宴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抽了张纸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
“困死了,我们走吧。”
—
林宴一到家就冲进浴室洗澡,他喜欢吃火锅但并不喜欢自己一身火锅味,让他感觉自己像锅里的菜一样,还有一方面原因,不想在烧了主人厨房后跟主人在家里望着黑乎乎的厨房。
一个小时后,林宴穿着睡衣睡裤出来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霍远,有些心虚。
“晚安明天见!”说完这话,立刻擦着头发回自己房间。
“别急,你先过来。”霍远放下手机,盯着他单薄的背影。
林宴转过身,脸上有些为难,“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你先过来。”霍远坚持道。
林宴认命般的走过去,坐在霍远旁边。
“我知道错了。”
“裤子挽上去。”
林宴道歉的话止在嘴边,错愕的看着他。
霍远拿出红花油,有些好笑的看着小孩毛茸茸的发顶,“你的伤一天就能好吗?”
“差不多其实,我的伤好的很快的。”嘴上这样说,但林宴还是乖巧的把睡裤推了上去。
如林宴所说,他腿上的淤青真的淡了许多,可能明天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我自己来吧。”林宴拦住了要把红花油往自己手上倒的霍远,“我又不是手残了。”
霍远没强求,把红花油递到林宴手里就去洗澡了。
浴室里还氤氲着残留的水雾,林宴脱下来的衣服扔在洗衣筐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陌生但让人很舒服的气味。
霍远看了一眼林宴的沐浴露,乌龙白桃味的。
—
清晨朝阳依旧,和煦的阳光映在过往的行人脸上,每个人看起来都在发着光。
林宴吐掉漱口水,嘴里开始哼起不知名的歌,看着十分雀跃,即使清晨的暖阳没有照到他身上。
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聚江的林宴,负责接待实习生的王律师还没到,无聊坐着看手机。
楚耳听说他面试通过了,整个人兴奋的堪比当年得知自己被保研,从昨天到林宴出门前,都在不停的进行信息轰炸。
“怎么样怎么样?到了吗??”
“到了,只不过王律师还没来。”
“终于终于有人和一样起早贪黑,过着比狗累的生活了。”
“……”
“林小宴我跟你讲,但凡我对法律的热爱少一点点,我都得辞职。”
“可惜你对法律的热爱十年如一日。”
比起楚耳的古灵精怪,她的感染力更让人印象深刻。
大学时期,第一次班级自我介绍的时候,楚耳就穿着一袭白裙,扎着高马尾站在讲台上,丝毫不怯场,
“大家好,我叫楚耳。我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我只爱法学,其他的一切都是爱屋及乌。大家有对打辩论感兴趣的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个扬言只爱法学的小姑娘现在成为了一名律师,可以每天都做她热爱的事情,虽然总是在抱怨,但从没想过后悔和放弃。
“你还记不记得。”
楚耳在林宴发过来这句话时,就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用尽了此生最快的打字速度。
“不记得!!别说!!啊啊啊!”
“我只爱法律,其他的一切都是爱屋及乌。”
“别说了救命,怎么会这么羞耻,不要公开处刑我了。”
“不羞耻,我们都觉得当时的你很酷。”
楚耳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当时说这番话后来会被大家记那么久,她一直觉得这是她的黑历史,其实是残留在大家成长路上的青春里的炽热。
“咦,现在的我不酷了是吗??”楚耳清奇的脑回路再一次绕到了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林宴没再和楚耳贫嘴,看呀霍远难道主动发给他的消息,皱了皱眉。
霍远:“你一大早怎么不在家?吃早饭了吗?”
林宴:“……”
林宴:“我今天早上上班啊,在路上吃的。”
手机界面显示了良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最后变回霍远的名字,聊天框里还是没有出现新的消息。
霍少爷坐在沙发上,周围的气场有些渗人,他刚刚居然想问林宴怎么没有给他做早餐,然后想到了被烧的黑乎乎的厨房于是做罢了。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林宴只是暂住在他家的小少爷,虽然平时表现的乖巧贤惠,也没有给他做早餐的义务,才两三天霍少爷已经把林宴给他做早餐这件事当成了习惯。
霍远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这个弟弟的关注度有点过于高了,也许他得适当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
初入职场的林宴单纯的认为第一天应该就是摸鱼划水,加班也不可能在第一天就加班。
但事实证明,职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林宴临下班之前接到了王律给他的法律分析报告的任务,附带一句轻飘飘的“明天早上给我就行。”。
“咕噜—咕~”
林宴弯腰尽量降低自己在办公室在存在感,表情严肃仿佛肚子饿的咕咕叫的人不是他。
“你要是饿了,就先吃这个吧。”坐在林宴身旁的实习生递了一快饼干过来。
林宴的旁边坐着的是一个长的很白净的小男生,带着金丝框眼睛,长相很有亲和力,他仔细想了想这个男孩的名字,好像叫张子锡,而张子锡此刻正笑着看着他。
“不用了,谢谢。我马上就写完了。”
张子锡似乎没想到林宴会拒绝,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的收回来,然对着电脑屏幕也开始敲自己的报告。
片刻后,张子锡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凑到了林宴的屏幕前。
“怎么样了?都九点半了,这个案子我感觉有一点难。”
“还好。”
话音刚落,林宴就扣上了自己的电脑屏幕,起身和其他实习生告了个别,然后离开了律所。
张子锡今天多次和林宴搭话都以碰了一鼻子灰高中,心中不满对林宴有些不满。
装什么装啊,看着年纪不大,这么傲迟早得吃亏。
—
林宴不习惯穿西装,回家换了自己平常的卫衣牛仔裤,准备去厨房做点东西吃时想起来自己把霍远的厨房烧了,现在还没修好呢。
于是转到到楼下的便利店,虽然已经十点了,但店里人却依然不少,便利店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小姐姐,笑起来很温柔可爱。
林宴抱着一堆东西去结账的时候,小姐姐很自来熟,还笑着问小朋友晚上能吃这么多吗。
便利店的座位被几个小朋友占领了,林宴看着他们趴在桌子上疯狂写作业,笑了笑出了便利店。
入夜了的空气都带了些许寒意,林宴把卫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月光撒在大地上,仿佛落了一层霜。
林宴突然不着急回去了,他坐在小区门口的花坛上,从塑料袋里拿了个饭团开始吃。
夜晚很安静,林宴也很安静,静静的抬头看着月亮。
远处车里的霍远看着小孩慢吞吞的吃完了饭团,才起身回家。
霍远今晚在冯颂的酒吧喝了点酒,推开怀里的小男孩提出自己要回家了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醉糊涂了。
但无奈没有人拦的住这位少爷,冯颂只能挺身而出!!
“你他妈都喝酒了还走啥啊走,喝酒开啥车啊。”在所有人略带崇拜的目光下开口,“车钥匙给我,我给你当代驾。”
其他人:“……”
霍远其实没喝多少酒,离喝醉还差得远。车开到小区外面的时候霍远就看到了从便利店里走出来的林宴,然后让冯颂停下。
“啊?马上就到了啊,你不会是想吐吧。”冯颂脚踩刹车,喋喋不休的像个老父亲。
见霍远一直不回话,只是出神的盯着车窗外面,于是冯颂顺着霍远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这是你那个弟弟吧??”
霍远依旧沉默的盯着窗外,他看见小孩坐在花坛上抬头看着月亮,瓷白的脸在夜里如玉一般,平日里时而乖巧,时而狡黠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霍远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共情能力,事事都能考虑到但他不在乎,他知道一般情况下怎么做会让别人开心让别人难过。
那是他所受的教育和她的经历告诉他的,但他并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些喜怒哀乐。
而现在,他离少年有十几米远,少年甚至看不到他,他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个坐在花坛上看月亮的少年的孤独。
仿佛夜幕中没有群星相伴的孤月,仿佛被丢在这里不知归家路的小孩,仿佛千万盏灯火也不能温暖的千年寒冰。
霍远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也许他应该刚刚上去摸摸小孩头的,虽然小孩嘴上说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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