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次交锋,险险胜出
南宫瑾淡淡漠漠的传来,底下苏扈全身一震,惊吓之下只是连连点头。“那本是微臣分内之事,陛下如此高台,微臣受宠若惊!”
“哈哈哈——苏爱卿果然是朕的左膀右臂呵——”南宫瑾的声音有些诡异,那笑声清脆凛冽,等我回头看去时那双眼睛里却是半点笑意也没有。“苏爱卿如此急着赶来皇宫,可是来看朕是不是被刺客杀死了?”
苏扈似乎已经听出了话外之音,不再开口了,那苏冉心却是个榆木脑袋,喜笑颜开的点头就接。“嗯,爹爹可是担心陛下的紧呢!”
“呵呵,连苏妃都看出来了,看来苏爱卿的心思也该收敛收敛了,朕还没死,苏爱卿暂且先回去做你的海防总督,待到朕天年(墨国语言里,死的意思,有归天之年之意)之日,苏卿可自谋其位!”
这一句话说的很重,每个字都刚好咬在重音上,听得苏扈猛的一震,抬起头来时眼中尚没有褪去那厉色,只是和南宫瑾那样大眼瞪着小眼。
这种对视的游戏,在皓国王府的时候我就经常和南宫瑾玩,开始的时候他总是输,等到后来两人便可以一对视就是半个钟头不眨眼睛,苏扈当然不是对手!过了不到五分钟他那双浑浊的三角眼中已经隐隐有了泪意,落了个下风他只能一头磕下去。“陛下,微臣失言了——”
苏冉心果然是应了胸大无脑那句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依旧光荣的没有听明白,瞪着桃花眼望着他爹,“爹,您没说错话呀!”
苏扈大概也挂不住了,不等南宫瑾开口便厉声喝了起来。“冉心,住嘴!”
南宫瑾也不理会他们,任由他们跪着,自己在睡榻上闭目养神。我无事可做,无聊得直打哈欠。
“娘亲,娘亲……”
裙摆被扯了一下,南宫岳稚嫩的呼声传进耳朵里,是极力的压低了的声音。我不得不蹲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岳儿怎么了?”
小不点板着脸,很是鄙夷的斜了苏冉心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娘亲,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我一愣,话虽不错,我也不想一个小孩子有过分阴暗的心理,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天年何时降临,等到我死去的那刻,他很有可能会收到这个女人宫里,所以……
“岳儿乖,你该叫她一声娘娘,女人这个称呼不是你该叫的,知道吗?”
他嘴一撇,很不配合的哼了一声,声音依然低得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浅笑姨都和我说了!”
“浅笑?”我一呆,“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苏冉心是个**人!”
我脸都绿了,一把堵住他的嘴。“我的小祖宗哟,这种话以后可千万别说了!”
也许是我的动作实在太大了,他吓得直点头,眼睛里依旧藏不住委屈,我只能松开手。“真不能再说了,知道吗?”
他又乖乖的点头,努努嘴似乎有话要说。“那娘亲……”
这小家伙也会有难以启齿的事情,好笑了。“什么话别婆婆妈妈的,说吧!”
“娘亲爱父皇么?”
我一个重心不稳,后背重重磕在睡榻的水晶装饰上,撞疼了老腰,我忍不住低低吸了口气。极度汗颜的环顾了周围的环境,身后人依然闭目养神,榻前的地板上那两人依旧以头垫地。只是面前的小家伙凝着一双亮灿灿的眼睛望着我,贼精贼精的笑。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很老实的摇摇头,“不爱。”
“呵呵,父皇说过,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娘亲说不爱便是爱,对不对?”
“我……你……岳儿呀……”
“岳儿,你娘亲与别人不同,她说不爱便是不爱。”
我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南宫瑾淡漠清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惊得南宫岳和我同时一跳,惶恐的转头看他。
死了,这些咬耳朵的话都给他听去了?那还了得!
哪知他根本瞄也不瞄我一眼,目不斜视的看着地板上跪着的苏冉心,一双眼睛带了些许凄凉。我捉狭的朝南宫岳挤挤眼,切,还说不喜欢,心疼了吧!
“苏妃,扶你父亲起来吧。”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底下那两人如蒙大赦,欢天喜地的站了起来,苏冉心更是得意的朝我直抛媚眼。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抱着南宫岳坐到南宫瑾身边懒得说话。
“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此心天日可鉴,望陛下勿要听信他人谗言!”苏扈这么说着似无意的瞥了我一眼。我当然知道他那个他人指的是谁,扬了下巴我反瞪了回去,用眼神告诉他,就是本宫说的,有本事你来咬我呀!
“不知苏爱卿口中的他人是谁,谗言又是什么?”南宫瑾发神经的朝我挨了挨,等到足够近的时候一把就将我搂了过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南宫岳塞了过去。“你儿子真重!”
“既然陛下这么问了,微臣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微臣口中的他人便是她,绿眼睛的亡国公主!”苏扈说着眼光像毒蛇一样的扫到我身上,那只粗壮而弯曲的食指定定的指着我。
我一愣,反应过来时也火得不行,拍了睡榻就要站起来。
南宫瑾一把拉着我,脸上带笑的反问。“苏爱卿是觉得公主说的话都是假话?”
苏扈傲然扭身,“当然!”
南宫瑾叹息的摇了摇头,“公主一直对我说,苏大人虽是武举出身,但为人耿直,忠心不二。文可以安邦,武可以攘边,是墨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大有和帝之相闫瑞的遗风呵!可惜苏爱卿却和朕说,这是假的?唉——”
“……”
不光是苏扈,就连我也吓到了,这样的话我打死也是不会说的!南宫瑾这龟孙子竟然说我这么说他!这……
好吧,算是赢了吧。好歹苏扈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行了,软腿的跪在地上又不敢起来了。“陛下,微臣该死,微臣罪该万死啊!”
南宫瑾轻轻别过脸,自顾自的捏着南宫岳的脸蛋道,“别和朕说。”
他一怔,对着我重重的磕了个头。
向来不喜欢人家对我磕头,可是像他这样的马匪我还是觉得我受得起,于是我十平八稳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他将那阴翳的眼光完完全全的敛去,只剩下一张苍老空泛的脸,那样无辜而可怜的望着我。“微臣该死,微臣小人之心了,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望不要将微臣此等忤逆之言放在心上。”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将目光转下南宫瑾。
他眼光探究而戏谑的看着我,不做丝毫表示。我想了很久,好歹我是一国公主,好歹我受过良好的教育,好歹我是个斯文人。
“苏爱卿请起,你言重了。皇上也说了,你是墨国的镇国之宝,性子耿直,快人快语这可是你的优点,快别这么说,今夜之事,你尽职尽责,忙了一宿也累了,快回去歇息吧?”末了又想起来要捉弄苏冉心一番,便抬了眼对她道,“苏妃也累了,可怜见的,眼睛都哭肿了,快回家睡一觉去吧。”
苏冉心眉头一皱,恼了,碍于南宫瑾在场不好发作,只是曲了膝道,“多谢公主关心,冉心理会的。”
苏扈父女一走我便拉着南宫岳准备离开,南宫瑾从后面跑过来拉住我的手,一肚子的火气。“我是个病人,你难道不留下来陪我吗!”
我皱了皱眉头,很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我宫中还有伤患,我必须回去照顾。”
他眼光一闪,明知故问。“是浅笑?”
我不可置否的点头,抚了抚南宫岳头上的羊角辫,不无落寞的开口。“明明可以救她,你却不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伤成那样,你这一箭,算是还她吧。我们,依旧两不相欠,别想用什么受伤来博取我的同情,我不吃这一套。”
他有些错愕的放手,眼光落在户外有片刻的失神。
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我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至于夫妻双双把家还那样的情歌对唱更不适合我和他,这么想着,我也懒得说话,捞起南宫岳就走。
刚走到门口碰到了进来的阿九,他奇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匆跑进了门,片刻后堂内响起一片陶瓷碎裂的声音,南宫瑾的声音淹没在其中,恍如虎王的怒吼。“让她去!”
“娘亲为什么要惹父皇生气,您难道不怕他又被人弄伤吗?您难道不怕他死掉吗?您难道不会为他难过吗?”怀中的小不点蓦地开口,一双眼睛映着灯火发出亮灿灿的光芒。
我怔了一怔,细细思虑后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岳儿,知道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
他迷茫的摇了摇头,眼眸里开始透出雾气,很委屈很不解的那种。
我又是一笑,他身子在怀里滑了下去,我轻轻一抛,将他往上搂了一些,不无感慨的说着,“这句话的意思是,某天你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很好,好到你想什么都不要的跟着他,什么都不顾的保护他。而这之后你遇到了很多人,这些人也许和他一样好,也许比他更好,但是你都看不上眼了,因为你心里满了,装不下了。明白吗?”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着我奶声奶气的喃了一遍,“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这样子委实可爱,我忍不住蹭到他脸上啃了一口。“对,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笑了起来,眉目间一片明朗。“岳儿懂了,再遇到父皇之前,娘亲就遇到过那个很好很好的人了,对吗?”
“呵,岳儿真聪明!”
我不知道南宫岳是不是真的懂了,至少他猜对了我的心思,这么简单的心思我相信南宫瑾也是明白的,只是他太要强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南宫岳比他明白得多,我在十八年后更加确定了这一事实,而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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