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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担心受怕


江晴晚呆愣在原地,她动弹不得,因为妍欣踮起脚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的吻了上去,下颚扬起。

        这个自卑、害羞的花奴,会因为自己的不安,而做出如此举动,只为让自己安心。

        二人越吻越深,妍欣的手放在江晴晚的脸旁,那手像是要盖住她半张脸,很修长,很安心。江晴晚回应她,紧拥住她的腰,逐渐加深这个意味深长的吻。

        “现在相信我爱你了吗?”她的语气中带着点调侃,毕竟她没想到江晴晚会这么自卑,同自己如此之像。

        可江晴晚仍不相信,就像是总有人在她耳边念叨,她觉得妍欣那么好,配谁都可以,唯独自己不配。

        她担心且害怕,妍欣会随时离开自己,会因为余书年而离自己而去,在这场爱情,从最开始本就是不平等的。

        江晴晚便扭的开口,目光向远处飘去,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哦。”

        妍欣轻笑着看她,一只瘦细的手伸去勾住她的手,两个指姆勾在一起,紧贴着彼此的指腹。

        她的脸颊贴住江晴晚的脸,柔软的嘴唇在江晴晚的耳边,妍欣的声音带着点魅惑,点燃她身上的燥热,“怎么,还不满意?”

        有意无意的挑拨江晴晚,一双杏仁眼像是长了勾子,让江晴晚浑身燥热。

        江晴晚脸颊泛起微红,毕竟她没想到妍欣会如此主动,她有些适应不过来,将脸侧开,目光乱瞟。

        二人相拥倒地,望着满天繁星,璀璨夺目,她们的手紧紧握住,身旁是望不着边际的花海,雪白的花瓣落在她们的身上,悄无声息,一时江晴晚恍了神,看着天空星辰陷入回忆。

        那也是个深夜,她刚刚化形成人,几个头上长着犄角的魔人将她围住,对着她是拳打脚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明从未相识,只是第一次见面,她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江晴晚毫无还手之力,她就那样任人欺负。

        魔人的辱骂声在她耳边响起。

        “贱//种,拽什么拽。”

        “摆脸色给谁看呢,嗯?”

        “没娘养的杂//种!”

        ……

        粗俗不堪,难以入耳。

        他们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朝墙上砸去,一副姣好的容颜,就这样毁于一旦,打久了他们便觉得有些乏味。

        于是给她下了蛊毒,无法解去,手臂上出现了紫色的花纹,到最后爬满全身,日日受着钻心之痛,更甚是面容脱落,自此以后只能带着别人的皮。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些人在魔族公主那受了气,无处发泄,所以就找到了她这个刚化的花妖身上,毕竟没权没势好欺负。

        在这有实力才是道理,当然要是投胎投得好也行。

        化形之后她便一直干着杂扫,头发乱糟糟的,一直低着头,从不敢抬起。

        因为那些人只要瞧见她那张脸,便会嘲笑讽刺她,最先开始或许只有一言两语,但到后来她像是被所有人孤立。

        一开始只是嘲讽,到后来便是辱骂与拳头,她像是个任人泄愤的沙袋,无力反抗,无法反抗。

        打的多了,自然就不敢抬头了。

        她站在那打扫着魔树的落叶,驼背低着头,目光飘散,前面不远处正有几个皇子正在欺负另一个皇子,她害怕惹祸上身,匆忙打扫。

        可有些祸就是脱不掉,那三个皇子兴致冲冲的朝她走来,一脸坏笑,“呦,这婢子长得和老九可真配啊。”

        江晴晚她吓得扔了扫帚,一下子瘫坐在地,有些感到全身乏力,她恐惧的看着身前高大的三个皇子,她受到了太多伤害,她不敢想象他们会对自己做什么。

        双手撑在地上,慢慢的向后移动,怕被他们发觉,也或许是想离他们远点。直到靠到魔树,她颤颤巍巍的开口,“几位皇子,你们大人有大量放我走吧。”

        她赶忙磕着头,一下又一下的磕着,一次比一次更重,可无论磕的声音有多大,他们的笑声更大,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蠢。

        江晴晚脸上的面容本就是别人的皮,这样不在乎的磕着,她底下的那层血肉露了出来,显得更加恐怖惊悚。

        倒是把那几位皇子吓了一跳,“怎么如此之丑?”

        叹气道:“哎,算了,毕竟老九也是个皇子,这么丑的婢女,弄得我自己都没有心情凑合了。”

        听到这句话,江晴晚感到的不是生气,而是庆幸,庆幸自己毁了容,庆幸他们觉得自己丑,庆幸他们看到自己感到恶心。

        她刚想起身,却乏力的瘫倒在地,看样子是刚刚的磕头,用尽了她的力气,她躺在魔树上,扬头长呼一口气。

        “终于走了。”

        江晴晚放下戒备,躺在魔树上休息,可此刻那个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小皇子朝她爬来,眼中充满了不甘。

        她立马变成警惕状态,一双眼睛紧盯着小皇子,那小皇子却视她如无物,专心致志的爬过来,十指磨破了皮,全都是血。

        就像是地狱中的恶鬼,他的那双柳叶眼双目猩红,长相比她所见过的所有女子还要好看,上面却有很多刀痕。

        不止是那张脸上,他的身上几乎都是,比自己那满身毒纹还要恐怖,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双腿被废,看着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胁协到自己。

        但她还是警惕,可能是种习惯,她质问着,“你你要干什么?”一边说着,江晴晚的左手便出现一团毒花瓣,上方冒着紫气。

        九皇子依旧无视着她,就像听不见江晴晚在说话一样,自顾自的爬向魔树,这时江晴晚眼尖的发现:

        他的耳朵一直在流血。

        在他靠近魔树的那一瞬间,那参天巨树像是觉醒自我意识,枯木向他伸去,将他缠绕起来,周边发出淡绿色光芒。

        随后她打扫堆积在一处的落叶,将九皇子包裹住,然后听见砰的一声,变成碎末敷在他的伤口上。偷偷的治疗着这个没人关心,没人在乎的小皇子。

        比自己好多了,可又没那么好。

        江晴晚因为羡慕,就在那多呆了会,直到九皇子被治疗好,朝自己走了,她才回过神,可已晚。

        他看见倒是若无其事,但让人感觉他阴暗至极,摸不清他的脾气,看着他那双柳叶眼,让人莫名害怕与说不清的慌恐。

        “在想什么?”

        九皇子站着看向坐在地上的她,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江晴晚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看见。”

        或许是见她那模样,有点感同身受,便不再询问,让她离开了。

        其实那时候江晴晚是在想些什么的,她在想,怎样能让那魔树也治疗自己。她是真的讨厌这副皮囊,讨厌这满身毒纹的自己。

        在不久之后,她在打扫时,听见那群在淡讨九皇子,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认真偷听着谈话的内容。

        “诶,那小贱//种是叫萧阑吧。”

        “是是是,听说那还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那可不嘛,就一不受宠的贱//种,魔尊才不会给他起名字呢。”

        ……

        后面的内容她就没听了,不过知道萧阑的名字是他自己起的,刚好她也没有名字,她决定也自己取一个名字。

        所以一个名为江晴晚的花妖便出现了。

        她以为有名字了,她便可以摆脱这身恶运,她就可以有人爱护,有人关心,有人治疗她了。

        可她想错了,不幸如期伴随。

        江晴晚被魔族药师抓去当了试药童,日日饱受药物的痛苦,但消去了她身上的毒纹,若没她本人的同意,触碰到她的人必死无疑,只有药师本人不会受伤。

        但在最开始她是无法控制的,就算有怀着好意去接近她,也会因此受伤。

        她的面皮长了回来,但每月十五都会自动脱落,隔天又重新长出,每月都要承受脱皮,然后再长回来的痛苦。

        江晴晚因此从不敢照镜子,明明是所有女子都该爱美的年纪,她却从来没再照过镜子,只因觉得自己面容丑陋。

        可她明明是清冷雅致的长相,却因为过去的嘲讽与污辱,一心觉得自己是个丑八怪,从来都不觉自己的美。

        因为药物,江晴晚她每月清醒的时间不多,更多的时候沉睡原身山茶花中,而这也正是她的弱点,这时她的原身是无比脆弱,轻微的伤害足以至命。

        ——但她每次清醒后,都会报复欺负过妍欣的人,从无失手。

        在众多的药物结合,她的体内形成剧毒,每年都要吃解药,只有解药吃下去的那刻,她才得到一丝缓解。

        因为在吃完解药的后一日,便又会疼痛难忍,治标不治本,这疼痛会日夜渐长,直到吃下解药,才会停止。

        她也不是没想过去研究那药,可只是无用功,根本没有办法。

        每次疼痛难忍时,她就会想起日日夜夜浸泡在药缸里的感受,全身软绵,使不起任何力气,还丝丝疼痛。那药物刺鼻,她的嗅觉像是失效了般,闻不到任何气味。

        那漆黑的缸壁,让她四处受限,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控制着她,让她没有自己的选择,如同提线木偶。

        黑色,紫色,绿色……各种颜色的药水,令她眼花缭乱,如同一块五颜六色的布蒙住她的双眼,夺取她的双目,可又确实在,但在她的眼中,她的世界便只剩下黑白灰了。

        好在妍欣的出现,给她的世界带来一抹不同的色彩,与以往不同。

        还有那尖锐的银针,刺在自己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针孔,如果再次碰见萧阑,她大概不会再看到他那一身伤疤感到惊恐了,毕竟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她与萧阑不相识,但她总觉得他与自己相同,或命运,或经历。

        对与自己一样淋雨的人,她总会心疼。

        ——就算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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