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挑事精陈庶妃
寒婵到的时候,陈婉芙笑着迎上来行礼,招呼人给王妃上茶,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冷眼旁观她指挥着下人来来往往,得到其他侍妾的恭敬巴结,格外有气势。
果然出自太后手下,一上来就摆出阵仗示威,明明白白地告诉寒婵,她陈婉芙不想和新主子友好相处。
以前寒婵也见过高未珂府上的人。看得出来高未珂确实很忙,出征加上先帝病重时朝中事务全都仰仗他,这些个侍妾都是早先年就在府里的。
这些侍妾以陈婉芙为首,出自太后手下,是从十三岁便指给高未珂,陪伴了高未珂五年的时光,善打理,因而虽然出身不高,却也越级封了个庶妃。
和陈婉芙交好的蓁夫人,也是自小侍奉高未珂的侍女,与陈氏一样出自宫中,不过,是宣陵大长公主的人。
高未珂这些年对后院之事不怎么上心,没几个可心的侍妾,陈婉芙算是能叫得上名的,蓁夫人不得宠爱,因着和陈婉芙交好,也有些地位。
人几乎都到了。众妃皆向寒婵行大礼。府中的侍妾分为两种,各方送来的美人贵女和自小侍奉的侍女,寒婵知道的贵女有徐太尉的次女徐夫人,梅大夫的嫡孙女梅庶妃,柳将军的庶女柳夫人,侍女有庶妃陈婉芙,夫人蓁儿,庶妃芳瑾等。
陈婉芙起身介绍:“禀王妃娘娘,府中侍妾除韦侧妃是新来的,有庶妃四人,夫人十三人,通房三人。”
梅妃、瑾妃便起身与陈妃一同行礼。
先承惠帝对自己的弟弟们很疼爱,下旨亲王府中可立侧妃四人,庶妃六人,夫人通房不限。寒婵挑了挑眉,“庶妃四人?还有一个去哪了?”
陈婉芙正要开口,便有下人来报:“凉庶妃来了。”
只见一个身穿竹月青如意锦裙的美人款款走来。一见她,韦侧妃瞪大了双眼,寒婵虽然表情没变,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这个女子,长相上与寒婵竟有八九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美眸,如出一辙。
最让人吃惊的,其实不是凉妃这张脸,而是她怀中,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凉妃温婉柔弱地见礼:“妾身庶妃凉禾禧,携昭王庶长子景还参见王妃娘娘。”
寒婵凉嗖嗖地说:“免礼吧。”
陈婉芙插上一嘴:“凉妃一向最有礼数了,今日姐妹们来拜见王妃娘娘,怎么只有凉妃迟了呢?”
凉妃还是一副温柔的口气:“王妃娘娘见谅,各位姐姐见谅,还儿才三个月,稚子不懂事,今日无端哭闹不休,想着不能不带他来见嫡母,又哄了许久才平静,于是便迟了。”
说着说着,凉妃突然楚楚可怜地转向寒婵,“王妃娘娘是还儿的嫡母妃,定不会和还儿过不去吧。毕竟,还儿虽不是王妃娘娘亲生子,却也是殿下第一个骨肉,娘娘定是不会计较的。”
寒婵差点翻白眼了。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跟欺负了凉妃母子似的,凉禾禧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一个劲地说骨肉亲子,就是想说她有儿子,她在高未珂心里不一样,想让寒婵酸上一番。
可惜白费功夫了,寒婵虽然有些震惊高未珂什么时候偷偷有了个儿子,但是她心如磐石,并不在乎。要是真宝贝这儿子和他娘,不说给凉妃扶正,至少当个侧妃或者和陈婉芙一起手握管家大权吧,凉妃什么也没有,这不纯纯白替他养儿子还不得好处?
还有陈婉芙,一来就瞅着时机挑事,试探新王妃的深浅。
大家都觉得她初来乍到要先与人为善,当个贤惠的王妃,慈善的嫡母。
少做梦了。
寒婵微笑着手一挥,满笙便走到凉妃身边。众人都不明白寒婵想干什么,凉禾禧也一头雾水地看看满笙,又看看寒婵。
按她的想法,寒婵要么忍气吞声地原谅她,要么就是大发雷霆,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高未珂面前告新王妃一状。这下子是要干什么?
“把大公子抱过来本妃看看。”
满笙不等寒婵说完便去夺,凉禾禧抱着孩子的手一紧,急切地说:“还儿只是个孩子,王妃娘娘生气,也不能迁怒孩子,更不能惩罚他啊。”
寒婵幽幽地说:“凉妃说什么话呢,本妃可没生气,你自己刚才也说了,本妃是嫡母,初见庶子当然要好好看看了。”
她话锋一转,一拍扶手,凌厉地说:“天子脚下公然污蔑自家主母,曲解主母说的话,凉妃所谓的礼数周全都学到哪里去了?”
寒婵严肃起来,眉眼带着审视,众人看了俱是一愣,“谣言惑众可是自开朝以来就立在国法中的大罪,凉妃这是想令昭王府蒙羞吗?景还竟有你这样的生母!”
凉禾禧心中一惊,一下子跪在地上,其他侍妾也齐刷刷地跪下去了。
陈婉芙一直摆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看这情形也不敢不跪。
“王妃娘娘息怒,凉妹妹爱子心切,今日实在是失礼了。不过凉妹妹出自礼部尚书府,娘娘也该给凉尚书些面子,可不能和凉妹妹过不去。”
寒婵冷眼看向陈婉芙。刚才利用凉禾禧膈应寒婵,现在想利用寒婵整凉禾禧。寒婵要是惩罚了凉禾禧,就是和尚书府过不去,要是不惩罚,都不需要陈婉芙做什么了,这些贵女以后就会知道怎么用自己的家世拿捏新王妃。
瑾妃突然出声:“陈姐姐这话可不是让王妃娘娘陷入两难之中?不过话说回来,王妃娘娘是宁国公义女,这宁国公可是太皇太后的弟弟,皇太后的生父,有国舅之名,难道不比凉尚书尊贵?”
陈婉芙被呛得绷不住脸色,怒视芳瑾:“我与王妃娘娘说话,瑾庶妃插什么嘴?”
寒婵勾了勾嘴角,“嫁人王府便是王府的人,本妃是主母,尔等都是妾,主母惩治侍妾,哪有外亲说话的份?若是做错了事,却要看在娘家位高权重的份上不与惩罚,那岂不是乱套了?”
众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寒婵凝眉,高声说道:“你们以为本妃初来乍到又年纪小,便一个个想压在本妃头上作威作福。可惜了,本妃可不是什么温和的性子,由不得你们乱来。日后若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妄想污蔑本妃,便逐出王府,自寻出路去。”
这下子众侍妾大气都不敢出了,寒婵又凉嗖嗖地补了一句:“来之前本妃把殿下身边的慕追要过来了,只要本妃下令,慕追马上就会把人丢出去,别想赖在这,也不会让殿下听到你们的哀求。”
一时震住了所有人。在王府久了的都知道名字带慕的侍卫是昭王身边的精锐暗卫,个个武力高强,就算陈婉芙在高未珂身边最久,也没有让高未珂拨个侍卫给她,更别说是慕追这样级别的暗卫。
韦夕玄虽然不知道什么暗卫,也知道高未珂身边的侍卫名字里都有个慕字。
陈婉芙气的咬碎了牙。她曾经向高未珂讨要过暗卫,高未珂连个暗卫中不怎么排的上名的也不肯给。慕追可是他身边第二厉害的高手啊!就这样给刚入府两天的新王妃了?
凉禾禧也气得头疼。高未珂对景还虽然很疼爱,但是也没派个暗卫来保护。虽然她知道,景还,有些不可说的渊源,但是殿下说过永远不会亏待景还的。
如今只是刚入府的王妃,便得如此保护,日后王妃诞下嫡长子,那她在府中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不是日后,眼前的就够凉禾禧头疼了。满笙在寒婵的示意下把景还抱走,凉禾禧柔弱之态绷不住了,紧张地看着寒婵观察景还。
“咱们殿下是天生肤白,白得本妃都羡慕,大公子倒是黑黑的。”
寒婵细细看着景还。黑是黑,小孩子的皮肤还是细腻的,真让人眼馋。
瑾妃笑着说:“皇室之中,这肤色黑的也不多啊,妾身记得,也就襄王吧,和咱们殿下对比可鲜明了。”
芳瑾这么一说,寒婵便看到凉禾禧眼中有一瞬的不自然。寒婵心中起疑。刚才瑾妃替她呛了陈婉芙,似乎是有意向她示好。瑾妃是想暗示什么吗?
韦夕玄说:“这襄王不是死了吗?”
她哥哥韦将军带领赤焰军和禁卫一起奉旨绞杀获罪的臣工,听过两耳朵获罪而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瑾妃说:“是啊,就是两个月以前。唉,妾身从前还与襄王妃有过几面之缘,听说刚生了个公子,连月子都还没出,就被处死了。真是可怜人啊。”
凉禾禧沉着脸,“瑾妃好端端提这个做什么?也不嫌着晦气。”
瑾妃满不在乎,“咱们殿下当初与襄王十分要好,还去祭奠他了,殿下都不嫌晦气,芳瑾以殿下为尊,自然不嫌晦气。”
“这好好的看大公子,怎么你们两位倒要吵架?”寒婵出来息事宁人了,“凉妃把大公子抱走吧。”
凉禾禧狠狠剜了芳瑾一眼,从满笙手中接过景还。
没等寒婵休息一下,陈婉芙又跳出来了,“王妃娘娘从前没管过家吧?”
每个人的桌子都摆了雨前龙井,是因为陈婉芙吩咐了,寒婵自从坐在这里开始都没来得及尝一口,也是因为陈婉芙。这妮子是存心和她过不去吧?
寒婵皮笑肉不笑,“陈庶妃也忒瞧不起人了,本妃年纪是不大,也确实刚刚出阁,可不代表家中父母没教养过。”
陈婉芙也笑得很不真心,“妾身听说,王妃娘娘是宁国公府的义女,可从前是养在生父母处的,到宁国公府也不过数日就嫁来了昭王府,想必宁国公府的气度礼仪都来不及教吧。”
“陈庶妃这话又矛盾了,虽然在义夫义母跟前不过几日光景,可生父母也是知道礼制的,难道就不能教了吗?”
陈婉芙故作惊讶,“哎呀,妾身真是糊涂了,倒是忘了之前坊间传言,娘娘的父母也不是寻常之人,那可是寒御史啊。”
满笙拳头紧握,寒婵拍拍她,示意她不要冲动。
绕了一大圈,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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