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开
烈日当头，年渐杪和五条悟仿佛回到高专里忙里偷闲的日子，躲过鬼杀队所有人，来到一座深山。那里遍布漫山野花，是有次年渐杪杀鬼完毕被其血鬼术迷惑地暂时失去方向感所找到的无人之境。
随手折起几朵编织成花环的五条悟，仗着身高差，像拍皮球似地拍着年渐杪的头：“小喵还是太矮了，我可知道上次你放缓时间，结果跳起来都够不着那只鬼的事，最后还生气地手动削减别人的身高。咦，太凶残了！”
毫不意外黑了脸的年渐杪，嘴角一勾，施施然开口:“小呜，我觉得你上次偷偷瞒着蝴蝶忍，把炼狱大哥的汤药换成酸梅汤一事，可能瞒不住了。”
得亏是单纯的炼狱杏寿郎，只是觉得蝴蝶忍这次熬汤的手艺变好了，还是年渐杪拦下准备前去恭喜的大哥，五条悟这个恶作剧才算没被揭发，最后还是偷偷被压去给大哥道歉并送药。
谁也不敢想象以伤者为大的蝴蝶忍，又会调配出多少黑暗的药剂来“好好报答”，那可是威力能与与谢野晶子治疗手段相匹敌的人间酷刑……
花环初见雏形，日光倾泻着，洒下块块光斑。五条悟就像看见了自己曾经因不信邪服下蝴蝶忍特制药剂后，那恍惚间破碎的灵魂在消散，事后意识重回躯体时，还有几分微妙的不真实感。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那次他们也像终于跟这里的世界意识连上线，知道了一些消息。
在原本的世界意识的努力寻找及沟通下（其实是巨额悬赏的诱惑下），惊觉自己中奖的鬼灭世界意识，在这次两人灵魂出窍之际，告诉了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没想到炭治郎竟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看样子我们走后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了。只是这青色彼岸花究竟在哪儿？没有它稳固我们的灵魂，再次穿梭时空就会非常危险。”年渐杪看着五条悟递过来的花环，又想起了心心念念却不得的花。
“小喵想得太多可是会老得很快哦，不是说了两个世界的流速已经调整过了吗，我们就算多花些时间也不会太影响到那边的事情的。”没了急着回去收拾烂摊子压力的五条悟已经完全解放天性，准备好好地探索这个世界。要不然也不会天天搞恶作剧，让最近的鬼都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又能多活一段时间了。
一听到老的字眼，女人的天性就警觉了起来。“什么嘛，在这里呆得太久的话，大家就都会发现我两一直没变过这个事实了，我可不想被当成老妖怪！”
因为到底不属于这个世界，年渐杪和五条悟的身体信息只能维持在目前水平，倒是各种能力的增长什么的不会受到限制。加上一向逆天的五条悟又因为空间穿越时暗物质的洗礼，能力再次上升几个维度。故而就算在鬼灭，这个人也可以达到实力天花板程度。
所以，生怕故事线被破坏的世界意识一直催着两个外人快些离开。发了誓会安安分分的五条悟才和年渐杪决定，不久后退出鬼杀队，给炭治郎的成长留出道路。
“小喵这么害怕富冈义勇那个家伙发现？话说之前我可是看到他深夜去找你了！”想起那个晚上本来因为饿想去求投喂的白毛猫猫，突然间炸了毛，用着伤心欲绝的语气质问年渐杪。
本来还在为未来忧虑的年渐杪，楞得猝不及防，粉红悄悄爬上双颊。“义勇君怎么要比你有礼貌多了，小呜大半夜来找我要吃的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那么震惊！全本部的人这下都知道了义勇君专门趁着没人发现，偷偷找我学做萝卜鲑鱼的事了。从那之后我就再没碰见过他了！”
好不容易当了回师傅的年渐杪，第一个新鲜出炉的徒弟就那么泡了汤。而且沉默寡言的义勇拿着刀笨拙切菜、准备调料的样子着实狠狠可爱到了年渐杪，搞得本来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学会的一道菜，硬是拖到被五条悟当场发现才结束。
看不明白年渐杪眼神里奇怪笑意的五条悟炸毛更甚，又想到当时抓包现场自己那不由分说的气恼，就算敲诈了好一顿甜点也无法平息。
“小喵会不舍得这个世界吗？一些人、一些物……”善于自我放过的五条悟决定开启新话题，阳光照在那光泽得过分耀目的白发上时，似乎也被惊艳，避开了他，只在周围落下一阵光圈。
比肩的黑发少女，双眸微垂，高马尾发型下尽显的面容，鲜嫩娇艳。“他们都有自己的归属，我不喜欢把这叫做既定的命运。就像我知道了你是世界意识的宠儿，但也明白你有多不屑这个称号。”
“在你眼里，实力强就是实力强，绝没有什么上天偏心之说。这么多年你受过的苦，没有谁比你知道得更清楚。”
“鬼杀队的成员未来生死几何，我们无法确定。就像那个没有我的世界，高专的你们又会发生什么，无从知晓……”一度知晓自己存在而怀疑自身的少女，只想紧紧握住身边不能失去的人。
“明明彼岸花在我们那个世界满常见的啊，这里倒是有了青色彼岸花的传说。从产屋敷这里也只得到了那个千年之前的鬼王就在寻找这个东西的消息。”
五条悟想起那个鬼舞辻的事迹，只有一个想法——这人也太没胆了吧，一个继国缘一就搞得自己躲起来几百年。听说最近炭治郎好几次碰见下弦鬼，看上去那边已经按耐不住了。
最近正在整理学习笔记的年渐杪，不仅是为了给炭治郎等后辈以经验，也是想着等回到高专可以传授呼吸法之中的可取之处。
旷工一天的两人回到本部，正赶上鬼杀队的工作高峰时间。将落未落的余晖，是给英雄最后的准备时间，也是全新厮杀的序幕。
蝶屋里，没有出任务的粟花落香奈乎依旧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角落，在看见年渐杪进来的一刻，眼神微不可见地一闪，刚要张开的嘴还是闭住了。
“香奈乎也好呀，今天有去尝试跟新来的动物朋友说话吗？”严重自闭症的存在不能操之过急，年渐杪只能让少女先跟小动物加强沟通，听餸鸦说确实少女在跟它一起时小动作会更加频繁。
乖巧梳着马尾的香奈乎点了点头，在忍耐着没抛硬币的情况下，轻轻回答“嗯”，手里诚实地从斗篷里拿出蹲在笼子里吃草的小兔子。
没忍住好好撸了一把脑袋的年渐杪，掏出了回程路上买的，或者好不容易从五条悟手里抢到的正宗古法点心。
因为客观原因不是鬼杀队正式员工的两人，出任务都是走到哪儿杀到哪儿，所以二人的离开也不会对鬼杀队产生太大的影响。
也有新来的队员想要学习他们的呼吸法，但就像继国缘一那昙花一现的日之呼吸，天之呼吸和时之呼吸本就绝非易事，更不用说他们的归期未定。
“五条桑和年桑是要准备离开了吗？”端坐着的产屋敷耀哉，那紫色斑纹也无法遮盖的智者的气质，在对话还未开始前，就指明两人来意。
“青色彼岸花一物，鬼舞辻无惨千年来也从未获得，我想，你们也许是转机。不管是鬼的灭迹还是你们的回家之旅，这里是产屋敷家族有记载的所有有关它的典籍，烦请两位带上。”善解人意的主公，就这样送上最后一份礼物。
阅读速度惊人的两人消化完这些书籍，等到归还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期间，陆陆续续知道别离消息的众人，决定错开时间来道别。
最先来的便是热情可靠的炼狱杏寿郎大哥，中气十足而且铿锵有力的语气，时常让年渐杪严肃认真的同时又不禁失笑。这些年里，炼狱大哥考虑到自己眼里孤苦无依的两人，每逢过年过节便拉着他们一起回家聚餐，嘴里总是说着“鬼杀队里的大家就是一家人”。
相处最久的蝴蝶忍甚至亲手编织了两件羽织，来纪念一起在鬼杀队的这段时光。不必杀鬼救人两边跑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头顶的秀发都多了起来，进展喜人的转换药剂也成了大家眼里的希望，继女香奈乎也逐渐打开了心扉……
剩下的柱们都前前后后地送来离别礼物，最为实诚的富冈义勇甚至送了自己做的两大罐萝卜鲑鱼，分别写上“珍重”二字。
还在那田蜘蛛山出任务的炭治郎一行人还是收到了餸鸦的消息，在富冈义勇赶来击败下弦五累时，收到了两人唯一准备的礼物。
满满的学习笔记里还有一封信，忍着痛读完的炭治郎眼眶红润，继续坚定着选择的道路。
黑夜将破，熹微乍现。蜘蛛山上忙忙碌碌的影们也是这个世界的缩影，影子在日光下越拉越长，直至相连，为一切混乱带来平静。
远处的一座山丘上，两个人影逐渐缩小。
“小喵，这罐子太重了吧，我们还是扔了嘛。”还是看不顺眼富冈义勇的五条悟憋屈地背着萝卜鲑鱼，深觉自己本该浪迹天涯的五条悟，此刻却只如一个包袱累累的老爷爷。
“下一顿我们努力早日吃完，不准偷偷背着我倒掉一些啊，义勇这么用心做的！”
不断在风中飘荡的对话，久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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