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疑惑
鉴于对硝子人品的不得不信任，五条悟不一会儿就拉着年渐杪约会去了。
可怜的单身狐狸只能训练起自己的咒灵，倒是刻在dna里祝灵操作经历，又是极大地提升了他的实力，尽管还是无法抵抗全力的五条悟，但是特级咒术师也是板上钉钉了。
一向都能在训练场见面的还有自律的七海建人，夏油杰一向颇有些看不懂这个师弟，成年人就像是他天生的模样，无论是待人接物，周围很少有比他看得淡定的。
当然对于七海本人来说，夏油前辈也是颇为奇怪的矛盾体。他还记得有次午后的对话，那也是距离二年级所有前辈久违现身的不久，他提起了星浆体事件。
一如既往的斑驳地面，上面尽是各式各样的打斗痕迹，七海建人才结束了夏油杰的指导，打理好了皱褶的衣面，才扭开了自助机的冰汽水。
情况明显好很多的夏油杰看着后辈那迷之可靠的背影，准备来次突然的交心。
“七海，你觉得咒术师的使命是什么？我认为是保护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自从星浆体事件过后，哪怕理子和她的朋友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再也不用担心遭到那群老橘子的迫害。
但是啊，那本来就是个阴谋啊。无辜的少女一无所知地奔赴所谓的命运，没有选择，就算自己跟悟信誓旦旦地提出让她自己选择，但是那个少女也还是经历了九死一生。
如若不是浴血而归的悟和临时反水的伏黑甚尔，一起震慑了那群胆大包天、暗下黑手的盘星教教徒，自己一人，又怎么能够勉强维护住曾经的承诺？
后来的那段异世界之旅，一行人完全回忆不起，自己的心绪便无法抑制地追溯到同样是因星浆体事件而受伤的年渐杪。
回来之后，五条悟和年渐杪之间的氛围就完全明朗了。
而自己那流转过千万次的小心思，还是一同死在了那个苦夏的季节，随着季节冰封到不为人知的角落。
讲求礼节的七海用心地思考了一会儿，毕竟这个问题于他而言也十分新鲜。但是如此短暂的时间是实在不能想出一个能让他内心信服的答案，便只能顺着夏油杰的话回问：
“哪怕是没有咒力的坏人吗”
夏油杰明显没有想到会遭到反问，犀利的角度明显让他有些微纠结。
“坏人也有不遭受咒灵侵扰的权利。”
这颇有些盲目捍卫平等的话语不知为何让七海有些反感，但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选择尊重别人的信仰。
静候表上的时针到了下课的时间，七海建人拿起自己的咒具，告别夏油杰后就去往了年渐杪的小厨房蹭饭吃。
不知道自己问题究竟算解答成功与否的夏油杰也只能打道回府，只能继续坚定自己的正道。
一个还算有思考价值的提问，虽然成熟的七海建人不会浪费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去琢磨，但是几个月想下来也算是有了些微的眉目。
同样的训练场上，这次是七海叫住了夏油杰。
“夏油前辈，关于上次的提问，我想先告诉你我的初步构想：咒术师在我眼中不外乎一种职业。既然是职业，那么它就没有绝对的高高在上。
况且如今咒术界的人手稀缺成这个模样，很大原因便是它的危险性。很多时候，咒术师虽然是站在保护者的地位，但是努力却是注定不会被大众所认知。
信息的闭塞造就人才的持续断代，除了从古至今的三大家，平凡人想要占据高位何其困难。而一切没有经过更新换代的组织是注定溃烂的，譬如你们口中的烂橘子。
咒术师需要看淡生离死别，而这一点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毕竟我也只是个从小生活在平凡世界的普通人罢了，我一定保护不了所有人，也一定保护不了那些我看不惯的人。
而这些我能力办不到的事情，才是政府的出场、才是法律的出场。对了，你可以去看看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领导人的著作，很大一部分都是年前辈为我提供的方向。
对于年前辈而言，‘她只保护遵循法律和道德双重标准的人，毕竟她也有权利拒绝保护’。她还说这些仅仅是作为你的参考，不认同也是正常的。最后她想转告你，‘拥有信仰是件很好的事情，但是信仰绝不是一个人的全部’。”
比机器人棒读还要没有感情的七海工具人，不由得期待起后面给自己的答谢宴。“已经得不到前辈的心了，再怎么也得找机会多蹭几顿饭，谁叫五条前辈太小气了！”
来了场精神洗涤的夏油杰还在回想着一字一句，一时有些犹豫是不是真是自己书看少了，反正再去验证验证也不会损失什么。
打着约会由头的另外两人，实际来到了五条家某处私宅，同行的还有富冈义勇宝贵至极的日轮刀。
“硝子应该能拖个几小时吧，我眼神挺准确的感觉。”一举密谋此事的年渐杪，感受着记忆中的日轮刀手感。
大概知道是为了试探穿越缘由的五条悟，看着少女沉下心，回忆着呼吸法的要领。水蓝色的刀身逐渐蜕变成熟悉的莹白色，在阳光照耀下仿佛即将隐形了一般。
“时之呼吸——陆之型，万物归兮。”
无形的空气中荡起了阵阵的波纹，鎏金细纹随意地游走，镌刻成铭刻的未知符文，突然一刹，时间显出了形状。刀尖所指处，簌簌的松针尽数枯萎，然后是大片的树身走向了寂灭。
“小呜，还能用，你来试试。”
接过刀身的五条悟只是笔直竖立着，缓慢开口：“天之呼吸——捌之型，最后的召唤。”
霎时间，说是黑云压城也不为过，本就依赖暗夜更显威力的闪电就像撕开了天际的一道小口子，刀身转化为闪亮的银色，引导而下的流光径直进入刀身，散发出足以媲美太阳的能量，若是食人鬼靠近，片刻即会灰飞烟灭。
自觉耍帅足够的五条悟，掌间一个回旋，日轮刀便入了刀鞘，遮去这动魄惊心的攻击。
“这算是世界意识的放水吗？看样子这次又得有麻烦差事了。”五条悟单手执起刀柄，挑衅十足地对着天空一处，连墨镜都遮不住满心的不耐烦。
本来也是为了朋友回家方法才故意暴露的年渐杪，倒也没阻止五条悟此番行为，谁叫他俩恢复记忆后，不消片刻就明了究竟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
天空还是一样的普通，只是刚刚风起云涌的那块地盘，蓦然，流星闪过，地面再无一人。
如愿以偿的二人看着纯白的空间，和某颗幻化而成的黄豆头。
“你审美越来越不行了……”年渐杪回想着上次的人样，“这次你不会真不做人吧？”少女惊恐地看着奸笑黄豆变成了流汗黄豆，内心逐渐也开始了死亡微笑。
五条悟倒是一手紧牵着年渐杪，然后掏出口袋里的石块，精准地砸向那颗理亏的黄豆。
“啊！你们不讲武德！”流泪黄豆看着面无表情的对方，咬咬牙再次换成了害羞黄豆。“好久不见啊，我知道富冈义勇是个意外。”
再次接收到少女不满神情，卑微黄豆上场，“鬼灭那边世界也出现纰漏了，强行闯入了流星街的好些流氓，鬼舞辻无惨便是根据他们的帮助，才找到了隐蔽的世界转换枢纽。”
“他相信了青色彼岸花在异世界的说法，却也不敢以身试险，才瞄准了符合穿越心性和能力的富冈义勇。”
看着一本正经解释着的黄豆桑，年渐杪和五条悟面上还是维持着不相信的神色，直到大屏幕展示了好几个相关片段，这才统统放下了抱着的双臂。
率先回应的年渐杪，开口道：“我们的世界转换枢纽还安好吗？”
卑微黄豆直接心碎，苦苦唧唧地告状：“不好啊，俺都变不了人了，智商也下降成现在这样，怎么好得了啊，哇！”
谁能想到堂堂的世界意识，此时哭成了一个傻逼，年渐杪生怕对方流出两行大鼻涕，不得已伸出手摸摸黄豆头，哭声才算渐渐停息。
后续才娓娓道来：“其实我可以告诉本世界居民转换枢纽的位置，因为就算排斥，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反倒会本能地治愈进入之前的伤口。
但是你们知道，当初你们可从没有肉身去过异世界，我才能够通过各种手段带回你们。富冈义勇就不一样了，他的灵魂本源本就在他的世界淬炼得足够强大了，其实也是他得到的愿力强大，要不然鬼灭那边也不至于想方设法地想把他捞回来。”
骤然接触到一个熟悉词汇的年渐杪，激动地开口：“愿力？这不是我第二次穿越的契机吗？”
因为智商下降不小心说漏嘴的黄豆要生无可恋了，决定跳过这个问题继续自己的诉苦。
“我好歹之前欠了对方一个人情，便也就勉强答应了。谁知道回来的时候，那群流星街流氓本来都要因为排斥效应消散了，其中有一个家伙掏出了小圣杯，说想要活下去。
活，怎么活？恰巧路过的我就是个靶子。
被迫耗费了巨大的能量，还把那个无耻的家伙带回了我的世界。隔壁合租的文野已经想杀我千万遍了，但是不找出那家伙，我就得一直被迫为他提供能量。”
被黄豆哭得辣到眼睛的五条悟，开始嘲讽道：“你们这么垃圾，找个人都不行。”
再次被戳到伤心事的世界意识，鼻涕终于飞流直下三千尺，却诡异地绕过了说话中的嘴巴：“我怎么找到我自己？文野也只认识他自己的人啊！当初合租说得要相亲相爱，现在我闯了祸就一脚踢开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自诩耐性良好的黑发少女，努力克服心中想要暴打黄豆的冲动，继续安慰中：“是因为我们异世界穿越的经历比较丰富，更能够感知那个人的踪迹，你才拜托我们的吗？”
还想嘴贱刺激它的五条悟，看见年渐杪“你懂得”的眼神，默默看起了白色的风光。
黄豆抽了两抽餐巾纸，才准备叙述自己的宏伟大计：“真不愧是我女儿，真聪明！虽然那个人性别不知，年龄不知，能力不知，但是我已经联系全职猎人那边了，没几天比对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我就是怕那个人学会了咒术的技能，反过来攻击普通居民。我再也经受不起第二个两面宿傩了，诅咒师什么的就是在加速我这条狗命完结，就希望夏……没什么，到时你们引那个人来到世界转换枢纽，我就自由了。
你们的朋友也会由全职猎人那边护送回去，保证不会让他伤到一丝一毫，那家伙比我厉害多了。”
听了个寂寞的年渐杪看着自己智商暂时不够用的世界意识，终于忍不住来了个暴炒栗子，深呼吸站了起来。
“你怎么保证我们没有危险。”好歹知道担心女朋友安危的五条悟，尽管自己对此挺跃跃欲试的，什么咒灵对他来说，都已经完全没有压力了。
黄豆有些支支吾吾，还是回来了之前自己逃避的那个话题：“我没法保证，是愿力在保证，总之你们不会有事的，除非整个世界要崩塌了。”
闻言不知道该不该放心的两人，只希望这家伙不是个毒奶，但是霉运又是真得引人注目，简直了。
流星再度闪烁，两人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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