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邪灵】
笨蛋不清楚,可001清楚得很,肆意张扬、毫不顾忌的笙笙,抬脚时候,从裤筒往上,纤细线条一览无余。
他身上没什么黑色素沉淀,连膝盖也是暖玉的粉白色,双腿更是笔直纤长,脚踝骨节清晰,连脚趾都透着粉。
被这样的一双脚踩着,哪里会痛?
【。】(笨)
门外的应殊等了一会儿,没人应。
他敲了门两下,自己敲门进去了。
“顾小少爷,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笙笙脾气坏,往他脸上砸枕头:“我让你进来了吗?”
仆从如释重负,快速替他套上袜子,却在看到应殊的时候,眉头拧紧。
笙笙懂。
他无理取闹,连仆从也看不下去了。
可那又怎样,他还可以更过分!
笙笙伸手:“抱我过去。”
应殊冷嗤一声:“你是没长腿?”
目光落到纤细的小腿上,腿挺长,套着白筒袜,还挺好看。
笙笙小脚丫晃动两下,神情狡黠矜傲:“我刚穿的袜子,会弄脏的。”
“让我来吧。”仆从擦干了汗,恭敬且僵硬的将笙笙抱起来,笙笙趴在仆人怀里,对着应殊做鬼脸。
天真明艳。
应殊是气笑了。
骄纵、任性、路也不走,这辈子是头一回见到,活生生的废物点心。
仆从小心翼翼将笙笙抱去书房,像是抱着精美艺术品,将他放在椅子上,随后恭敬离开,其一步三回头的模样,让笙笙由衷感慨:【我恶毒反派形象果然深入人心,他好怕我啊。】
【。】(嘶。)
应殊没立场责骂笙笙,他是来给人当大学家庭教师补习课文的。
对方开价很高,应殊没有多余的好奇心,他对眼前的漂亮宝贝为什么不去上学完全不感兴趣。
“我们上课,一般不怎么用到课本,上课需要的材料,已经替你整理打印出来。”
厚厚一叠纸放在笙笙面前,油墨味道发散开来。
“哇……”
笙笙捻起两张纸,呼啦呼啦往后翻,满脸兴奋。
他这样子很像天真、充满求知欲的小孩,一瞬间冲淡了在应殊心里的恶劣形象。
应殊正儿八经替他上了一个小时的课。
笙笙根本没听。
记忆里评语给他定下了“天资愚钝”四个字,贯彻他的性格。一开始听着应殊的课,或许还有点兴趣,但他天生不是读书那块料,后来坐在椅子上一小时简直折磨,他东扭扭、西扭扭,最后干脆趴着睡觉。
等应殊讲完,他姿势都换了好几个,连小脸蛋都睡得粉扑扑,睫毛扇在臂弯,嘴唇上腻着一层氤氲的水汽。
应殊有几秒失神,目光落在雪花藕节似的手臂里。
臂弯窝着的精致脸蛋,呈现出刚睡醒的粉粉白白,眼瞳飘忽着,盯着他,舔了舔嘴角。
小妖精似的废物点心。
豪门里的纨绔小少爷。
应殊在心里喟叹。
***
笙笙刚睡醒,生怕自己流口水,赶紧舔了舔唇角,然后发呆听着001在汇报信息。
【应殊,原文男主攻。】
【应家私生子,目前已经和应家取得联系,但应殊并不同意回到应家。其母身患绝症,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笙笙拿捏着那句“母亲正在接受治疗”,当即有了恶毒反派的恶趣味。
他半睁眼睛,将醒未醒,伸手拉住了应殊的衣摆。
应殊衣摆掖好了塞裤子里,笙笙一扯,倒像是撕开他禁—欲冷淡的表象。
应殊眉目打结,脸色阴沉:“松手。”
笙笙不放,眉眼间尽是娇纵:“谁稀罕你衣服一样。”
笙笙松了手,换手托腮。
粉嘟嘟、俏生生脸颊肉被轻轻托起。
“应殊,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应殊反应剧烈,像是眼睛里看到了脏污狼藉,瞳孔都跟着颤了两下。
他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手心里咯着含糊的痛楚,让他咬着牙吐出两个字:“什么?”
笙笙被他吓了一跳,眼瞳里染上一层薄雾,给人委屈巴巴的错觉,甚至让应殊反思自己行为是否过火。
下一秒,应殊听到更令他上火的语句。
“那我包养你,你跟我谈恋爱,好吧?你不是很缺钱吗?我可以给你钱啊。”
羞—辱感像重重一记耳光,打在应殊脸上。笙笙伸手想握他手腕,手指刚刚触碰应殊,应殊像是被电一下,转而他猛地甩了下手腕,面色沉沉:“今天授课结束,我先走了。”
笙笙托腮:“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该考虑一下你妈妈吧?”
应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狮子,狂躁发怒的盯着笙笙。
“你调查我?”
笙笙转身过来,两腿分别落在椅子两侧,前后晃动,小腿自然垂下,像天真无邪的孩童。
他轻轻笑起来,比世上最灿烂的花还要明艳。眼角、眉梢,皆是单纯烂漫,可说出来的话却恶毒无比。
“对呀。应殊,跟我谈恋爱吧。”
应殊下颌线绷紧、脸色阴沉,眼瞳里毫不掩饰着厌恶和嫌弃。
应殊冷嗤一声:“顾笙笙,我对你这种……”
他打量物品似的,将笙笙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感兴趣。”
“你才毛都没长齐!”笙笙气急,随手拿东西就砸。
小脾气上来,那脸蛋愠着一层薄粉。
砸了一个东西还不满意,他白筒袜踩在地上,藕节小手臂举起椅子,腿部线条绷紧了,那样子居然还想砸。
不大个人儿。
多大的脾气。
笙笙气恼,椅子重重砸出去。
没砸到人,倒是砸到古董花瓶上了,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笙笙气得跺脚:“你给我走!”
应殊求之不得。
走前,他目光落在笙笙白筒袜上,思绪短暂停顿了一瞬——
那白袜子脏了。
应殊离开后,接到了医院电话。
像是应征某种恶毒的预言,应殊鞋带断裂,他接下电话,唇瓣紧紧咬死,直至出血。
“……病危,需要立刻动手术……”
应殊紧急赶往医院,迎面砸来的是巨额手术费。
他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为了养活应殊,劳累过度,身体早已经绷到极限。
应殊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心绪,又不得不残酷面临人生的第一次抉择。
从急救室匆匆出来的护士,将选择送到他面前。
“病人快撑不住了……我们打算使用新型药剂,但是产生的费用会很高……救不救?”
应殊耳朵里面仿佛灌了水,已经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仅存神志在长篇句读里捕捉到几个关键字眼。
救还是不救?
这并不是难以抉择问题。
大部分人在面临同样选择的时候,有且只有一个选项——“救”。
略微冷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去考虑“不救”。
“救”意味着高昂费用,且不保证能完全救回来,铺天盖地的费用该怎么还上?
应殊越是烦躁,表情反而更加冷静漠然。
再护士第二次询问的时候,“救”这个字眼几乎脱口而出,但又生生被压了下去。
这注定是一把烂账,医生、护士都说得很明白。
救下来以后,并不保证就能够活多少年,也不能保证人康复。
病患的治疗费像是无底洞,住院、吃药、生活……哪一个都需要钱。
应殊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几乎是目眦欲裂,眼瞳都带着血丝。
“……”应殊发不出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是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视线往上,看到一张熟悉、秾丽、漂亮的脸蛋。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男人的喉结,很得趣儿,像稚儿对比着成年人的躯壳,他收回手,摸着自己的小小的喉结,似乎有些不满意,杜鹃花一样红润的唇瓣抿出一个弧度。
注定说不出来好话的嘴微张。
“应殊,跟我谈恋爱,我可以替你支付这笔费用,甚至还能帮你给掉所有医疗费。不然你要亲眼看着自己妈妈躺进太平间吗?你真是个坏孩子啊。”
笙笙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定在某处。
【呜呜,不公平他喉结好大!】笙笙瞎哼哼,【而我才这么大一点。】
【啊……听说喉结大的人,那—里也大。】
笙笙:【?】
【你猜:)】
笙笙气得嘴唇微嘟。
那一刻,他的表情实在是可恨。
秾艳、稠丽,荆棘玫瑰似的刺入他平静的生活,肆意又张扬的生根发芽,肆无忌惮挤压着他的土地。
再张狂的人,嘴唇也是软的,像丰润带着水珠的玫瑰花瓣。
应殊扭开头,他没办法拒绝开好的条件。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笙笙不谙成年人逃避的做法,非要逼迫他发出声音,应殊腻烦,把人薅过来,嗓子里像糊着一层东西,说不出允诺的话来。
笙笙顺从惯了,以为这是要抱的意思,应殊还没说话,他倒是自觉,轻飘飘坐进了应殊的怀里。
应殊浑身一震,鼻尖满满的是从未闻过的芬芳,怀里的人也不重,像块糯米团子。
笙笙不满的在他身上拧了一下:“你还没有回答。”
应殊定定看着他,咽了下口水,突然就能发出声音了。
“好。”
应殊想,他把自己明码标价,卖了个好价钱。
笙笙回到顾家别墅。
瞬移后他精神一度萎靡,窝在柔软的被子里恢复精神。
仆从轻手轻脚走进来,看到笙笙把脚伸出床外,弄脏的白筒袜无力耷拉着,仆从呼吸一缩。
“少爷……我帮你把袜子脱掉。”
他声音干涩喑哑,像是含着囫囵的口水。
笙笙早已经习惯仆从伺候,深深陷入睡眠中,没有反抗,故而并不清楚,白筒袜被仆从脱下来以后,仆从托着他的脚踝轻轻按摩,那双脏了的袜子,也不知所踪。
仆从在房间里逗留了一会儿,心满意足的离开,刚走出去,便看到门口立着西装革履禁欲的成熟男人。
对方英俊挺拔,衬衣严严实实扣到最上一颗,脸色覆盖着一层冰碴子。
仆从抖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金融巨鳄、冷面阎王,顾钊,此刻阴冷的看着他。
“贱狗,到顶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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