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不屑
茶馆。
苏兰花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水，又给自己点了好几碟精美小巧糕点。
她一边吃糕点一边招呼道：“喝茶，这家的茶听说不错。”
芸娘连碰都没有碰一下茶盏，双手焦急的摩擦着，“夫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聪聪在家里等得着急。”
“听说最近你和我的侄女千雪走得很近？”苏兰花不再拐弯抹角，开口就点名来意。
芸娘紧张道：“最近刚认识的，怎么了？”
“没什么，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千雪是我的亲侄女，你在千雪手底下干活，不就相当于在我手里干活吗？”苏兰花态度出奇得好，翘着兰花指，学着县里头千金小姐的模样吃糕点，扭捏又做作。
“嗯……”
“千雪到底搞什么名堂？你是一名绣娘，请你去只能是做衣裳。前不久她就从我手里买走一匹布，那灰扑扑的布如何能做衣裳？做出来也没有人要。”
苏兰花之所以等了一个月才关注这件事，自然是认为苏千雪卖不出那批布料。
就算费尽心思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卖不出去，只能砸手上？
但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苏千雪还在鼓捣她的布料，就连码头的馄饨摊都停了，她心里不由多了点异样的想法。
难不成苏千雪搞得玩意儿真的有赚头？
芸娘多存了点心思，没有将实情脱口而出，“的确是做衣裳，不过没什么特别，就是普普通通的衣裳罢了。”
“长什么模样？我倒是有些好奇，不如这样，你明日裁几块带出来给我瞧瞧，我还在这儿等你。”苏兰花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柔得仿佛真的把她当亲姐妹一般对待。
芸娘干脆利落的拒绝，“那是苏姑娘的东西，我不能带出来。”
苏兰花慢悠悠的塞了块碎银子给她，“我不会白白让你干活，这银子你收着，就当是你的酬劳。”
芸娘立马甩开，严肃道：“夫人，我不懂你的意思，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泄露主家花色的做法，您还是把银子拿回去吧。”
她倒是没有料到芸娘会拒绝，在她的印象中，这女人一直缺银子，给了银子之后，什么活都抢着干。
怎么回事？变性了不成？
“这怎么能算是让你泄露花色，我与千雪本就一家，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就是想提前看看，帮千雪把把关，毕竟在做衣裳方面，我比千雪有经验得多，也免得她走歪路，不是吗？”
苏兰花面不改色的游说，哄骗着她明日把衣裳的布料带出来。
“夫人若是想看，不如找苏姑娘要，要是苏姑娘愿意给，自然就给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芸娘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依旧不愿答应。
“千雪忙得脚不沾地，我哪儿能见到她啊？而且之前因为王家的事儿，千雪一直对我有点误会，这才想找你帮忙。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在粱府也干了好几年活，总不会这么小的事情都不愿帮吧？”
苏兰花又拿出点碎银子摆在她面前，“是不是嫌银子少，这些够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把布料带出来给我看过之后，我不会说是你给我的。这些银子够你与聪聪几个月的开销，拿着吧。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要和钱过不去。”
芸娘起身，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她。
“夫人不必再说，不是钱的事儿。你要是想找人帮，那就找旁人。我做不来这种事。”
“那你难不成以后都不想在阳关镇干活？苏千雪招你做衣裳，又能做多久？以后还不是得回我粱府来干活？聪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不给他吃不给他喝，就不心疼？”
苏兰花不死心，一开口便往她痛点上说。
照着她的想法，这番话说完，芸娘必然被她说动。
可惜芸娘依旧无动于衷，“干活的事儿不需要夫人操心，这么晚我还没回去，聪聪必然急了，我先走了。”
她忙不迭离开，连头都不回，生怕被人追上似的。
苏兰花盯着桌上没有被领走的银子发愣，随后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怒了，“什么玩意儿？真以为舔上苏千雪就能高枕无忧了不成？”
桃红忙宽慰道：“夫人莫气，那妇人眼界低，反倒被苏千雪三两句哄住，竟不愿意帮夫人。”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能手眼通天不成？既然收买不来，那就直接毁了就是。”苏兰花有了个还算不错的主意。
要是质量不错，她就拿来自己用，要是质量入不了眼，苏千雪也休想回本。
阳关镇的布匹生意，只能她一家来做。
从茶馆离开的芸娘心里一直不太踏实，把今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苏千雪。
听说苏兰花想探听她染布坊的消息，她倒是不太惊讶。
苏兰花性子诡诈，眼里只容得下银子，听说她做生意，忙不迭的来搞破坏。
而且她生性多疑，自然会怀疑苏千雪这些日子在搞什么花样。
“苏姑娘，那夫人与我相识多年，的确有点交情。但姑娘真心待我，我又怎能出卖姑娘？我没有答应她，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你。”芸娘生怕她会生气。
“放心好了，我明白你的难处。苏兰花虽是姑姑，与我关系却和仇敌差不多。”苏千雪简单的将两人之间的恩怨说清楚，“她试图用我的婚姻换取她的生意，我不愿，就百般刁难。梁家此次过后元气大伤，她倒是着急寻找一个快速敛财的办法。这主意自然而然的打到我的头上来。”
芸娘点头，“原来如此，还好我没有上她的当。我也根本不屑于她给的那点臭钱。银子哪儿比得上苏姑娘的恩情。当日在码头，若不是你给我一碗馄饨吃，我早就饿死街头。
以我多年绣娘的眼光来看，苏姑娘的布料不愁卖，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借你吉言。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并不会如此简单就收手。”
“那可如何是好？要么把其他姐妹都招来，和他们提前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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