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见鬼的选择题
夜风徐徐，两人找到五环桥上的冯封封时，已经是午夜12点。
女人正站在护栏外，双手扶着护栏，垂头盯着身下盈盈的河水，双眼迷离。
环顾四周，宫绅士并没看见附近有鬼影。
见冯封封抬着腿往上爬，他连忙快步跑上前，拉住女人肩膀的衣襟，大声喊道：“封封，你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
听见呼唤，冯封封缓缓转过头来。
出现在宫绅士眼里的是却是突然变成一个张着血盆大嘴的蛇头！
宫绅士脸色猛变，嘴角抽搐两下，后退了一步，暗暗咬着牙，“操！”
他直接伸手抓住女人的另一侧肩膀，盯着着那闭上嘴用冰冷的红色眼睛盯着自己的大蛇。
这边一人一蛇对峙着。
而不远处的邢自省双眼被蒙蔽，看不见宫绅士的身影，呼喊声始终无人回应。。
于是，他阴沉着脸往视线里的一团黑气走去，紧绷的下颚线，透露出他的紧张……
“给本尊10年你的阳寿，不然定让这个女人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那蛇脸消失，通过冯封封的嘴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冷冷的语气喷在宫绅士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呵！
10年
宫绅士闻言冷笑，大力把扶着护栏的女人从护栏外拉过来，摔在地上！
他皱了皱眉头，蹲下去盯着一脸冷漠的冯封封，疑惑开口道：“你是妖是鬼？！”
“本尊有一万种方法让这个女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耍花样试试。”
“不可能。”
宫绅士也冷下脸，分神四下寻找着邢自省的身影。
突然看见男人径直往桥边走，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呼吸一滞。
“你他妈做了什么！？快让邢自省停下来！”
抓住女人的粉色外套前襟，宫绅士咬牙切齿瞪着眼前目露嘲笑的女人。
见女人不为所动，他愤愤松开手，起身迅速往邢自省的方向跑去！
只是，无论他怎么狂奔都追不上邢自省。
而那被附身的冯封封依旧在他身后一脸嘲讽的盯着他，距离不变。
“现在用你的20年，换两条人命，换不换？哈哈哈哈……”
女人狂妄的笑了片刻后，声音冰寒道：“本尊老老实实的在雪山之中修炼两千年年，正欲化形之际被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捉来泡酒！？你觉得本尊会放过这次绝佳的复活机会吗？”
宫绅士心急如焚，扭头看着女人一脸扭曲的面容，吼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他妈缠我做甚！？”
“谁让全世界，只有你的时间可以复活魂灵呢？”
女人狞笑，走近宫绅士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男人脸上的汗珠。
他眯了眯眼睛沉下声音道：“你好好想想清楚，一旦他们死了你便是杀人凶手。而到时候你剩下的阳寿，可就悉数归于本尊了。”
宫绅士皱眉，伸手摸了摸冷到麻木的被舔过的地方，后退两步转头看着邢自省。
只见邢自省已经跨过护栏，手里似乎在用力抓着什么东西，英气的脸微微涨红。
可能眼前的这个鬼魂是一条蛇精的某一魄，他的能力比程圣的厉害多了，连邢自省都中了他的迷幻！
这让宫绅士很无力，抬手伸向邢自省的方向，跪在地上，眼神茫然无措。
怎么办？
真的要把20年给一个心狠手辣的蛇精吗？
他顾不上惊讶世界突然的玄幻，心里快速计较着，最后低喃道：“我答应你，放了他们吧。”
“愚蠢的人类，妄想骗本尊放了人质去找高人灭了本尊是吧！？”
被说中心事，宫绅士愣怔。
看着一脸愤怒的女人，他缓缓摇头否认，妥协道：“没有，用20年换两条人命，很值得。”
“呵！让本尊把你的心理活动回放给你听吗？”
宫绅士闻言诧异，扭头看向护栏边摇摇欲坠的邢自省，脸色白了两分。
不得已，他急忙伸手从头上拔出一根头发捏在纤长有型的指腹间，有些气急败坏道：
“不准杀人！不准使用法力！”
“本尊答应你。”
看着女人阴笑的脸，宫绅士冷声道：“一旦你杀人，那我便立刻自杀，让你活不成！”
“哼！可恶的人类！”
女人夺过宫绅士手里的头发，脸色青白的化作一缕白烟飞向远方……
失去操控的冯封封双眼紧闭着，倒在地上。
而邢自省那边已经悬空了一只脚，眼看就要掉下桥了！
宫绅士立马狂奔过去，却不想脚踝突然被人抱住？
他听见身后响起冯封封的哭声：“绅士我们和好吧？绅士我爱你啊——”
犹豫了两秒，毫不留情踹掉女人的手。
他快步跑过去，扑在地上迅速把手从围栏的镂空处伸出去，抓住失重下坠的邢自省的手臂！
最后滑至手腕的腕骨处，才阻止住邢自省的继续下坠。
他的手腕被压在桥沿上，因为吃痛，俊脸惨白。
使力抓着手里的重量，担心邢自省还在幻境中，他咬牙开口道：“省哥你现在能听见我说话吗？听到请回答！”
邢自省回过神就发现自己悬在半空中。
惊了一瞬后，抬头就看见宫绅士，他的右手正在极度扭曲着抓着自己的手腕，压在在桥体外沿上。
桥身的美观灯照出那人手腕上的淤痕，看上去颇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他看的出来，宫绅士拉不动他，只能堪堪保持着不让他继续下坠。
不过他是警察出身。
看了眼桥体离自己头顶的距离便准备爬上去。
“绅士你撑着点，我借你的力爬上去。不用担心，就算掉下去我也不会死的。”
“好，你小心点。”
宫绅士咬牙满头大汗，忍不住吐槽道：“省哥你该减肥了……太重了！呼~”
邢自省拧了拧眉，盯着宫绅士右手腕处渗出的血，低头看了眼平静的河面，眼神暗了两分。
他举起另一只手抚上宫绅士颤抖着的右手，欲强力挣开对方的束缚。
就在这时，冯封封跌跌撞撞踢踩着散落在地面的空酒瓶，走了过来。
她跪在宫绅士身后，双眼迷离的去扒他的裤子……
屁股上的凉意和手里重量的消失几乎同时发生。
宫绅士愣愣看着邢自省极速坠落的黑影，刚爬站起来就被堆在脚腕的黑色宽松裤子拌了一脚。
“妈的！”
索性他用脚快速褪掉裤子，扶着护栏，双臂使力高悬空双腿翻了过去！
咚~
噗通~
两道落水声先后响起。
宫绅士右腕伤口的血持续不断的往外流着，很快染红了一方水面，往外扩散着。
落水的瞬间他耳鸣懵圈，往下下沉了一会儿后才恢复了意识。
赶紧屏住呼吸往水上游，他把头露出水面猛咳出一些河水，呼吸着新鲜空气，左右打量着水面寻找邢自省的身影。
很快，他看见邢自省从水里露出头来，不过因为水流的原因和他有些距离。
凝眸咬咬牙，他奋力往那正在上下浮沉的男人游去。
作为一个刑警，游泳是必会的技能之一。
邢自省此刻，正在和咬住自己脚腕的水生生物做斗争。
感受着那生物的牙齿形状和深度，他眉头紧锁，咬住他的脚的是一条……成年鳄鱼！
宫绅士的游泳姿势不好看，但速度确是百米冠军上身，飞快冲到邢自省身后，单手穿过他的腋下准备带着他游向对岸。
“绅士你快离开！”
看见宫绅士出现，邢自省来不及震惊，急忙把手腕流血的宫绅士推开。
下一秒，他被水底的生物拖着向下，整个人没入水里！
宫绅士一脸呆滞，反应过来担心是水鬼拉替死鬼，赶紧屏住呼吸潜了下去。
月光下的水底昏暗极了。
他眯着眼睛摆动双腿追上邢自省，不经意瞥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顿时吐出一串泡泡，反射性的就想逃跑！
邢自省奋力挣扎的身影让他停下往上游的动作，皱眉急忙冲下去！
避开大鳄鱼摆动的黑影尾巴，他骑在那鳄鱼的头上双腿环住鳄鱼的身体，防止自己因为浮力上升。
然后伸出两只手，竖起最有力量的食指，狠狠快速的戳进鳄鱼的眼睛！
他成功了。
看见那从鳄鱼眼前漫延着混着邢自省的血暗色，他又加大了力量戳到更深，直至被骨头挡住。
那鳄鱼痛呼张开嘴巴，痛苦的扭动着身体把身上的人甩下去，翻滚着身体暴躁的跑远……
浓密的水泡越来越淡，宫绅士满脸通红憋着气，挣扎着四肢，无力的往下沉着。
望着邢自省逆光的脸，他缓缓闭上眼睛张着嘴不停地吐着水泡。
卟噜卟噜卟噜……
他在想那蛇精也挺倒霉的，估计刚复活就又死了吧？
怎么办啊？
我还没来得及孝顺父母！我还没和喜欢的女人那个过~
早知道就和韦一那个一下，也不会留下这个遗憾了——
突然的空气中断宫绅士的临死遗憾清单，他睁开眼就见到邢自省贴自己极近的脸，而自己也在快速上升着？
这，是得救了？
邢自省又救了自己一次？
这个发现让宫绅士不太高兴。
不过眼下，“死而复生”的感觉让他欣喜非常，自动忽略了心底的略微不爽。
上了岸，邢自省帮宫绅士止了右手腕的血，又帮他挤出部分喝进肚子里的河水，最后把盯着自己一脸痴笑的男人背在背上。
走了两步，他停下来，掏出手机，甩了甩水，拨出一个电话。
半小时后，五辆警车驶来停在大桥上。
游柔从其中一辆车里下来，拎着药箱和手提袋往，坐在路边的两个人走去。
她眼里的忌妒一闪而过，担忧的停在邢自省面前，问道：“你还好吧？”
邢自省点头，“我没事儿，先帮绅士的伤处理一下。”
……
警察连夜搜寻，终于在天蒙蒙亮时，找到那条被戳瞎了双眼的鳄鱼。
而这时，宫绅士和邢自省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忙着输液。
与此同时，焚尸间里。
一条又细又长通体深蓝色的蛇正盘在地上，随着门外的脚步声响起，睁开红色的眼睛慢慢隐了身形。
“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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