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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然正慢吞吞的下楼,。
“叔…叔叔,您在这里干嘛?”江然怯怯地问。
“姑娘,你干什么不好,怎么就做了小三呢?”
“苏叔叔,您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父亲把眼一瞪,指着江然道:“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我就把你拖到街上去,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女人。”
江然被我这么一吓,立即用手蒙住脸,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我听到哭声,吓得整个人弹跳而起,我急匆匆跑下楼,直直望着父亲,眼睛顿然瞪大了,我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满目都是嫌弃和厌恶。
江然脸上满是惶恐,眸子里盈满泪水,一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躲到了我的身后。
这可把父亲气坏了,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一耳光扇下去。
我来不及躲避,那记重重的耳光落在脸上,让我一阵头晕目眩,嘴角都渗出血来。
“我怎么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儿子。”眉头紧紧的拧在一块儿,父亲怒斥道:“你简直把咱老苏家的脸都丢尽了,景谣有什么不好的?对父母孝顺,对你温柔体贴,你没什么本事,她一个女人还在外面打拼,你倒好啊,花着她的钱养小三,你还是人吗?你是畜生!”
我浑身都在颤抖,我捂着红肿的脸,憋着眼泪道:“对,我是畜生,可我再怎么畜生,你不会比你当年更畜生吧?”“你你你……”父亲气得脸色大变,怒睁着眼睛:“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说着又举起手,准备再甩给我一巴掌。
江然突然从我后边闪出来,她眸子里泪光闪闪,将眸子里的湿润一抹:“叔叔,你怎么就不问清楚原因呢?苏大哥离婚了,所以才找我骗你的啊!”
听到这话,父亲的表情变得震惊而恐惧,嘴角抽搐着:“离……离婚!?”
“对啊,苏大哥什么性格,你应该最了解啊。”江然扬着俏脸,匆忙说道。
父亲愣住了,隐隐嗅到了不安的气息。
回到楼上,三人都是正襟危坐,满目严肃凝重,空气里酝酿着紧张的情绪,就连呼吸声都变轻了许多。
“究竟怎么回事?”父亲脸色阴郁而苍白,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眼睛再度湿润了,鼻子也酸酸的,我把脸埋进手心里,身体轻微颤抖着,半晌,才算稳定了情绪,重新抬起头来。
我眼角挂着晶莹,脸色很是沉重,眸子里飘荡着一丝模糊的不安,离婚那天,我喝了一瓶白酒,当时很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一死了之。
可是我无法放下日渐苍老的爸妈,我不忍心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死亡,触不可及;可活着,却生不如死。
我讲了许多,景谣的过去,我的追踪发现,以及酒店的偶遇,甚至还说了景谣怀孕,但唯独没有提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儿。
因为,我想给家人留一点念想,不然,整个世界就没有光了。
空气间压抑着死一般寂静,良久良久,父亲才沉沉叹息一声,很轻很轻的说:“只要是人,就都会犯错的,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原谅的,景谣想隐瞒她的过去,这也没什么,只要你心里还有她,就一定能原谅她,而且,我不相信景谣会婚内出轨,你们不是暑假在家被老中医调理过吗?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是你的啊。”
“对啊,你要相信景谣姐,她可跟我说了,等再过一段时间,就找你做个血浆蛋白亲子鉴定,是不是你的孩子,一看便知。”江然紧张地揉搓着自己纤细的小手,注视着我,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眉头一紧,心跳陡然加速了许多。
“你昏迷住院的时候,可都是景谣姐一直照顾你,直到知道你没危险了,才急匆匆地离开了。”
“真的吗?”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俩一直聊微信,我……”江然感觉自己说漏了嘴,深深咽回了肚子里话。“我就说吧,景谣是不可能出轨的。”父亲面露惊喜地道:“你赶紧找她聊聊,把婚复了,到时生了孩子,我给你们带着。”
“再说吧。”我脸色没有丝毫动摇。
“怎么能再说呢?那么好的儿媳妇,你不去追就跟别人跑了。”父亲颤栗的道,脸色由白转青再转黑,整个人急得不得了。
“苏大哥是想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吗?”江然眼睛微微一眯问道。
我心中很是纠结,如若景谣真怀了她的孩子,做一个风险如此之高的亲子鉴定,若是胎儿平安还好,若是出了差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唉,时间会说明一切的,或许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夜深了,原本喧嚣的城市,变得格外的宁静。父亲终究是带着伤心和遗憾,完全融入到夜色当中,我临走之前,我还一再哀求,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我妈。
江然靠在窗前,夜风一吹,袭动三千轻丝,整个人显得梦幻而甜美,她轻声道:“苏大哥,其实我挺羡慕你跟景谣姐的,不像我跟方卫山,怎么都看不到未来。”
她的话有些伤感,我刚想开口,她却立刻一笑,摆摆手道:“不提这个了,今天太晚了,要不你在我这将就一晚吧?”
我转头看向江然,她脸色有些泛红,眼神旖旎……
“胡闹。”我板着脸,指着窗外闪着霓虹灯的小旅馆,说道:“咱这偏僻的北郊,住宿也挺便宜的,只要三十块一晚上。”
“我这里不是有地方吗?”江然反问道。
“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声音微微一顿,我直勾勾打量着江然,凝声道:“你跟男朋友是不是因为我闹别扭了?”
“没有。”江然咬着嘴唇别过头去,她的身体在夜风吹拂下,显得特别柔弱和无助。
“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揉了揉眉心,心中掠上来一抹痛苦。
江然和方卫山毕竟是一对情侣,可现在,江然却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毫无怨言的事,那么她男友必然是要吃醋的。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怎么现在才想明白?
那么,她脸上的笑,也一定是伪装的吧?
“小江,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也帮了我这么多,如果因为我让你们感情破裂,那么我后半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我着急的说。
江然脸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弧,又抿着嘴唇,眼睛望着远处道:“那我能跟你说说心里话吗?”“当然可以了。”
看着江然眉宇之间的忧伤,我的心一下子就被牵扯住了。
那种无助与迷茫,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江然走到我对面,盈盈坐下,她牵动唇角,开口道:“因为我是艺校毕业,颜值还行,做我们这一行,身材体貌要格外注意,这不仅仅是因为女孩子爱美,更因为它是我吃饭的工作,所以我们不敢轻易结婚的。”
“啊?”我一愣,眼里涌着心疼:“为什么啊?”
“我们这种不比那些大明星,她们结个婚生个孩子问题也不大,我们基本上一旦结婚嫁人注定就要失业了,回来之后还能不能再继续工作那真的看缘分了。”江然眼里闪着一抹无奈:“这个行业,竞争非常残酷,新人又层出不穷,刚成年岁的女孩子很多很多,而且个个都很成熟,化妆后说二十五你都会信,因此,这个日子是不好过的。”
艺校的女生,吃的是青春饭,一旦结婚再想工作真的很难,别说结婚,哪怕一丝一毫的懈怠都不行,要是生了孩子,身材严重走样,更不会有一家公司愿意要了。
“我是月光族,每月的工资全都花在衣着打扮上了,甚至还要靠家里支援,也基本攒不住钱,而且我男友的家境本身就穷,我自己收入也不高,以我俩目前的收入来看,更难以结婚了。”江然的眉宇间有一抹化不开的愁容,说着说着,她眼圈也微微变红了。
我宽慰道:“你们年轻,还有机会!”
江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其他行业可能还有机会,还能努力的往上爬,但是我们这个行业能否出头就靠这几年,依旧碌碌无为,那么价码只会越开越低,卫山的工作也是定死了,十年之后恐怕还是搭台布景,这样的日子怎么结婚。”听了江然的话,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开口问道:“你们双方见过父母了吗?”
“我家里人其实也知道这个情况,我的家庭条件也不好,我算是单亲家庭,我爸早年一直赌博,后来进监狱了,出来之后就没怎么和我们联系过,我妈一手把我带大,她一直希望我找个好人家,说白了,就是找个家境好的,不仅我自己舒舒服服,而且能给她余生享享福。”
江然抬起下颌,深吸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对现实无奈的嘲弄。
“因此我们这种情况真的是没法结婚,我一直买彩票,说希望哪天能中大奖,然后我们就不用工作了,可以天天在一起。”
我再度愣神,叹息道:“未来怎么能寄托在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江然唇角的笑意拉伸着:“是的,不过虽然我们知道未来很渺茫,但是我们仍然在一起,很开心的在一起,我也说不管未来如何,我们现在只要活出自己,我现在花的基本都是他的钱,我自己的钱都花在化妆品和好看的衣服包包上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自己本身都不行,客户面试一看就给刷掉了,而且面对不同的客户,我还要不同的打扮,比如大型商务公司找礼仪,我就需要穿职业套装,小型的婚庆找司仪,那就要打扮的喜庆一点去。”
“嗯,我明白。”
“是,我们很开心的活在当下,钱也真的少的可怜,原本以为这样开开心心的日子能过长久点,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江然的眸光渐渐聚拢,语气也加重了许多,甚至,她的唇角还有一抹残忍的笑弧。
我慌道:“什么事?难道有人出轨了?”
“没有,是我从一次司仪开始说起,那次是演出中介找的一个活动,公司的一个推介会,需要找个司仪串场,虽然钱不多,但是活也轻松,不需要背大段的台词。”江然眼里闪过复杂,她整理下思路,看着我,继续说道:“那天我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了,整个活动也很顺利,没想到后来演出中介又找到我,说客户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希望我能继续为我们公司接下来的各种演出和会议服务,并表示可以签一份长期的协议。”
“这是好事儿啊?”
“我当时也高兴极了,这对我们这种小司仪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超级开心,但是后来发现事情并非我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情况?”我的表情很懵逼。
“当时中介老板就对我说,要我好好做,这家公司势力范围很大,下属的好几个项目都是和我们公司有关系,如果我不好好做,不仅我自己毁了,还有可能让我们公司跟着受牵连。”江然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无奈的光芒:“这种中介老板亲自来嘱托我,那可是相当少见的,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司仪工作而已,我接下来做的时候发觉那家公司每个员工都对我非常客气,让我一路顺顺利利做下来,有几场其实我感觉我发挥的并不是很好,但是客户的评价却依然很高。”
“那不是挺好,有什么问题?”我隐隐嗅到了不安。
江然的脸色一顿,眼里也流窜着慌乱,抬头望望天外的弯月,表情里有着一丝痛苦,却只是那么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是的,当时我感觉也不错,再加上客户的老板一直很关照我,经常结束后和我一起吃饭,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个老板身上!”
“老板?”
“对,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老板决定的,这个老板六十岁了,以前结过婚,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老婆离婚了,他老婆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实力不低于他,然后我开始还不敢相信这个事情,毕竟我和他岁数相差太多太多,我完全可以做他女儿了,我一开始甚至认为他很喜欢我,要认我做干女儿,但是后来发觉不对劲了,他表现出来的已经不是这种情感了。”
“他对你干坏事了?”我看着她,眸光瑟着一缩。
“开始会摸我手和搂我腰之类的,我起初没多想,毕竟在我们这行这种事情也比较多的,只要不过分的,一般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是他最近这个意图是越来越明显,我都不敢去上班了。”
我攥紧拳头,咬牙启齿地道:“你把他给我叫出来,我非揍我一顿不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要江然一句话,我就敢刀山火海。
江然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弧度,背后的小手,却慢慢揪成拳头,红唇轻启:“他毕竟也没对我做什么,我躲一阵,他就会有新欢了。”灯光下,她的眸光有些零碎。
这时,江然的手机毫无征兆的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却又慌忙按掉了。
我没有忽视掉,她如石灰般惨白的小脸,急忙问:“谁打来的啊?你怎么不接?”
“是公司寄来的快递,让我下楼取一下。”江然尴尬地朝我一笑,转身出去后,她眼泪猝不及防的滚落,划过如玉冰冷的脸颊。
快递?
都快零点了,哪家快递公司这么奇葩啊?
我心里直犯嘀咕,我走到窗前,往楼下望了望,果然是在那昏暗的路灯下,看到一辆豪华的阿斯顿·马丁,黑色车头闪烁的大灯,几乎照亮整条狭窄的小巷。
呵!
都能买得起八百万的车,谁还会半夜送快递啊?
一定是那个老变态,我还真敢来啊!连鸡都不敢杀的我,那一刻,竟义愤填膺的拿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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