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正当季鹤游准备先发制人时,宋廷晟忽然看开了语音,声音逆着热浪,不太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
“各位,做个交易如何?”
季鹤游拒绝得非常干脆:“不如何。”
宋廷晟没想到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面色一僵,但仍然把剩余的话说了出来:
“宋嘉昌军校只剩三人,我们自知没有一战之力,这一轮不会和你们争拔旗。”
他顿了顿,咬咬牙,说的有些艰难:
“我们的能源,也可以给你们。”
“留够一人拔旗的就可以。”
郁檀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听见这话不仅没动摇,反而心里还烦躁不堪。
她唰地一下抽出光刀,隔着老远的距离,直指宋廷晟面门:
“你们既然没有一战之力,我们又为什么要放过你们。”
她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是来比赛的,又不是来积攒功德的。”
宋廷晟一僵。
季鹤游和公冶明没忍住,直接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弹幕也毫不留情地嘲笑宋廷晟:
[真是好大的脸啊,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前几天和帝国军校围攻敖伦坦的不是他吗?]
[我真笑死了,郁檀牛逼,这波爽翻了。]
[比赛还搞人情账,也不嫌丢人。]
翁凝看着宋廷晟铁青的脸,忍俊不禁:“郁檀倒还是一如既往的……”
她歪头想了想,吐出了一个合适的词:
“直率。”
可不嘛。
就差把刀怼人家脸上了。
协商无果,宋廷晟看着郁檀坚定的态度,心里也腾得一下子窜上来一股子气。
事已至此。
避无可避。
那就打吧。
哪怕必输无疑,哪怕全体淘汰,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别无他选。
他嘴唇翕动,说了什么。
下一秒,曲菁菁应声而动,挥着光刀直直冲来。
她目标明确,就是郁檀。
季鹤游冷嗤一声,打开翅膀,占据视野高地:
“早这样还用得着被嘲讽一顿吗?”
公冶明也挥刀加入战局,看着直奔郁檀而去的曲菁菁,心里不免有些唏嘘:
“连续被郁檀砍了两次了,怎么还去找她?”
季鹤游搭箭拉弓,随口回他:“女人的执念,你不懂。”
他的声音顺着队内语音在郁檀机甲内响起。
郁檀抬刀隔档掉曲菁菁的攻势,听着曲菁菁不停的嘴,默默点了点头。
确实是女人的执念。
曲菁菁见她没回话,一阵无名火从心而起,攻势更加猛烈: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果然和郁树不清不楚!”
郁檀的声音有些无奈:“我怎么和郁树不清不楚了?你倒是说说来看?”
她逗猫似的,轻松化解掉曲菁菁的攻势,对方没想到她这么理直气壮,声音蓦然高了八度。
于是便也清晰地传入了敖伦坦军校每个人的耳朵。
“你从第一场比赛就伺机找机会和郁树独处!暗自拉进距离,增进感情,你敢说你没和郁树单独相处过吗?!”
郁檀仔细想了想,忽然咧出一个笑:
“确实不敢。”
空中的季鹤游一僵。
地上的公冶明一顿。
两人不约而同,回头看向了白时寒。
季鹤游朝地面俯冲而去,宽大的翅膀扫过宋廷晟的面门。
造孽了,真是造孽了。
曲菁菁也被郁檀这句话气得火冒三丈。
她怒骂道:
“那你还有什么立场反驳我!”
郁檀存心不想让曲菁菁舒坦,于是信口胡扯,生怕曲菁菁的火烧得还不够旺:
“那就不反驳好咯。”
曲菁菁怒目圆睁,被她这句话堵得语塞:“你……”
郁檀开怀大笑,挥刀越过曲菁菁身前,直接斩下她身后的翅膀。
“怎么,我认同了你的说法,你怎么还这么气啊?”
郁檀光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又削掉了曲菁菁的左翼:“反驳也气,承认也气,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她预判了曲菁菁的预判,在对方开口前抢先一步说道:“该远离郁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她斩断曲菁菁的左臂,很认真地摇了摇头:“那可不行。”
季鹤游听着郁檀不断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长了双耳朵。
他和公冶明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都读到了对方的心塞。
曲菁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郁檀也失了兴趣,她三两下把曲菁菁四肢全部斩断,慢悠悠地掏了对方的能源核。
抢完之后,她席地而坐,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拆着曲菁菁的机甲:
“说你傻,你还真是没脑子,不去想想郁树为什么来找我,反而非得觉得我勾引郁树。”
她扯下一片铁皮,随手扔进岩浆里:“我第一场比赛见到他的时候都不认识他,把他认成阿勒尔军校的那段视频现在还在星网上飘着,你就不能动动尊贵的手指戳进去看一眼?”
曲菁菁咬着下唇瞪她。
郁檀也没生气,她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曲菁菁,又伸手掰了一块机甲材料下来。
“更何况,我一个已经结合了的哨兵,左看右看也不像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样子。”
她刻意强调了一下:“是在和郁树的感情关系上对你造不成威胁,不是指作为机甲单兵的实力,实力方面你还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曲菁菁被噎了一下。
郁檀又道:“你查我查半天,我和郁树在赛场里的每一个互动都看了这么多遍,你就没查出来我已经结合了?”
曲菁菁的机甲已经被拆了个稀巴烂,郁檀的耐心也全都耗尽,工作人员的飞行器适时降落在地,郁檀飞起一脚把曲菁菁只剩个驾驶舱的机甲踢到了飞行器面前,把手上最后那一块掰下来的材料扔到了岩浆里面。
然后,她转过身,潇洒地冲那个方位摆了摆手:
“送你到门口,不用谢。”
嚣张至极。
工作人员的飞行器缓缓升起,郁檀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他们会等我们拔完旗一起走,没想到竟然先走了。”
白时寒看向前面飘摇的小红旗:“可能坐不下了吧。”
“这样。”
郁檀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主办方觉得率先拔旗的冠军值得一个专门的飞行器来接。”
她指了指飞远的那个:“而不是跟人拼舱。”
小红旗在那块石头上左摇右摆,郁檀数了数大家的能源,说道:“攒一攒够三个人过去拔,都过去不太现实。”
季鹤游自告奋勇:“我去,我速度快,早拔完早省事。”
白时寒看着眼前的岩浆,心有余悸地拦了一把郁檀:“你别去了。”
郁檀本来也有点心理阴影在的,听到这句话也没矫情。
黄色的小秃毛鸡在岩浆边落地,郁檀戳了戳它,催促道:“快变啊,变大点。”
秃毛鸡很不给面子地扬了扬头。
郁檀却没给它矫情的机会,她半蹲下身,在秃毛鸡的注视下伸出手指——
然后把秃毛鸡弹进了岩浆里。
弹幕上一篇震惊:
[我靠!这么猛的吗?不听话就扔岩浆?]
[瑟瑟发抖。]
[给我看惊了,还能这样?!]
[妈妈这个女人真的好可怕!!!]
黄色的小不点被弹进岩浆里后霎时变大,火红色的大鸟从岩浆里跃出,对着郁檀就是一通吱哇乱叫。
郁檀毫不给它面子,示意季鹤游坐上去。
季鹤游也没犹豫,从善如流地爬上秃毛鸡的背,秃毛鸡载着季鹤游穿越滚滚岩浆,一人一鸟在视线中逐渐缩小,眼看就要够到那棵飘摇的小红旗。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在即将触碰到红旗的瞬间,秃毛鸡骤然缩小,季鹤游瞬间没了支撑,直直朝岩浆中坠落。
郁檀瞳孔骤缩,尖叫卡在嗓子眼。
灼热的岩浆熔化了机甲的腿部,季鹤游反应迅速弹出翅膀,整个人立刻爬升,掠着滚烫岩浆而过,有惊无险地拔下了那根小红旗。
落地时,郁檀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她皱了皱眉,满怀歉意地看向季鹤游,嘴巴刚刚张开,就被季鹤游伸出手阻挡——
“停,打住,别给我整那些,我受不来。”
他坏笑地看了眼郁檀:“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把你赌约赢得钱给我吧。”
郁檀瞬间收了情绪,毫无感情道:“不行,一码归一码。可以豁出命不能让出钱。”
除了拔旗点前的小小插曲,一切的一切都顺利的让人感到诧异。
坐上飞行器的那一刹那,郁檀再一次没来由得心慌。
她下意识往旁边抓,抓到了白时寒的手。
“怎么了?”白时寒回握住,她的手很凉,掌心还有出的冷汗。
“不知道。”郁檀摇了摇头,呼出的气息都有些抖:“就是……有点心慌。”
她这话一出,飞行器上的三个人都转过脸看她。
郁檀的身体素质一直都算不错,精神力也早已过了那个动不动就会暴走的阶段。
短短几天内,连续两次没来由得心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白时寒知道点她之前的事,伸手搂住她的肩头,轻轻在她耳边用哄似的语气道:
“等会下了飞行器就和江老师说,让他带你去开点药。”
郁檀木木地点了点头,手指下意识攥紧,深呼吸吐出的气依然不是很顺。
旁边的人摸了摸她脑袋,轻声道:“需要我陪同的话,到时候记得告诉我,好不好。”
郁檀嗓音沙哑,点了点头:“好。”
大约三四个小时,飞行器落了地。
白时寒拉着郁檀的手,慢慢下了飞行器。
郁檀落地后就下意识地找江旌越,休息区的人并不算少,很多已经淘汰了的选手都在附近活动。
然而她视线划过,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认识的人。
她被白时寒牵着走进休息室,刚刚喝了口水,房门就被人敲响。
郁檀杯子都没来得及放就跑过去开门,嘴里急切地喊:
“江老师,你——”
后面的话在她看清来人后被自动吞了下去。
不是江旌越。
是上一次休息区被江旌越要求保护她的贺原。
贺原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眼下一片青黑,军装外套也一片皱褶。
眼睛也红了一圈,好像是哭过。
郁檀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张了张嘴,问道:“贺先生,江老师呢?”
贺原没说话。
半晌,一道极力克制但是依然带着颤抖的声线响了起来:
“冰原星爆炸了。”
郁檀:“……什么?”
她没反应过来似的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一边:“你说……什么?我问的是江老师,他人呢?”
什么冰原星,她问的明明是江旌越。
贺原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郁檀耳中,他仿佛只是在陈述报告一件事,像他曾经完成过的无数次报告那样。
如果带着哭腔的尾音和颤抖的声线没有出卖他的话。
“江指挥官带领一支小队深入冰原星探测,在几天之前,整个小队忽然失联,江指挥官向外界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就是不要靠近冰原星,且立即疏散周边居民。”
“我们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周边居民全部都迁移到其他偏远星系的星球上,并一直在尝试着和江指挥官取得联系。”
“然后呢?”
郁檀哑着嗓子,机械的问道:“然后呢?”
她仿佛只是在平静的接受一个消息一样,说道:“把话说完。”
贺原的声音像是一双手,将郁檀心里最后的幻想毫不留情的撕开,将□□裸、血淋淋的事实,全部塞到她的眼睛里:
“三分钟之前,冰原星爆炸了。”
“整支小队,除了郁沉礼,无人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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