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报考志愿

苏仙音在西餐厅独自呆呆坐了一个多小时，桌子上的食物她一口也没在动。叫来服务生准备结账，才知道杨胖子已经结过了。要了几个塑料袋，将几乎没吃的饭菜全都打了包。

        回到福利院的时候，苏妈妈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仙音，你跟我来。”苏妈妈铁青着脸说道。

        “哦。”仙音不明就里，只觉得气氛不对。她把从西餐厅拎回来的东西交给刘大爷，顺从的跟着苏妈妈上了四楼她的办公室。

        “仙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说看。”苏妈妈气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我没想什么啊，苏妈妈，我是哪里不对，惹您生气了？”

        “仙音，你还在跟我装糊涂是不，丽娜都告诉我了，你在怕什么？怕没钱上学吗？苏妈妈今天就告诉你，上大学有政府资助，还有福利院，再不济那还有我……”苏妈妈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拍着胸脯。

        “你是妈妈一手带大的，比自己的亲闺女还亲，不管你上哪个大学，去哪个城市，妈妈养得起你，妈有工资，还有你这几年的奖学金，妈都给你攒着，你怕什么！”

        “妈……我……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们，师范也挺好的……将来当个老师……还可以教福利院的小孩们……还可以帮助……”仙音也哭了，边哭边说，语无伦次。

        “福利院有政府，不需要你帮！就算你真的要帮，那也应该想到，上个清华北大什么的，将来起点高，有前途，挣的也多，到那时你在回福利院，不是更好，何必在乎这四年！”

        仙音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一个劲的哭。

        “仙音，你是我的骄傲，是福利院所有人的骄傲，你不能因为一些暂时的小困难就退缩，这不是你的性格，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可是哪家孩子长大了不离开妈妈，离开生长过的那个家，人生总要搏一搏，有更好的未来，才能更好的回报社会，回报我们，是不是。”

        苏妈妈见她一声不吭的站着，只知道哭，哭的她有些心疼，话又不能说的太重，也不知道仙音听进去了没有。

        “算了，这件事你听我的，回去好好想想！”苏妈妈说完，重重地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没在理仙音。

        仙音心里一片茫然，默默退了出去。

        她已经计划好的，到江州师范上学，学费低，离福利院近，平时打打工，就能自给自足，还可以时常回来看看苏妈妈他们和小孩子，可是……难道苏妈妈说的不对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人生能有多少次机会去搏一搏，四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在哪都可以打工赚钱，不是吗？

        心里好像突然放松了，是啊，在哪不是一样，何必挣一时长短！

        杨胖子自知给苏妈妈告了状，那天在餐厅说话又那么难听，好像没脸见仙音了，索性哪也不去，就窝在家里看电视剧，看网上的八卦和小说，偶尔接一下她妈打来的电话，商量商量报上海哪所大学比较稳妥。

        仙音也同样如此，觉得得罪了杨胖子，好像没脸见她，干脆就在福利院，帮帮小忙，跟李贵叔学学做饭。

        苏妈妈天天盯着仙音，她不敢放松，万一哪天一不留神，这傻孩子自己去填了志愿表，不就完了，也天天打听着学校那边，好像听说这两年开始实行网上填报志愿，对于这个她也不懂，便专门跑去问了仙音的班主任郑老师，还让郑老师留意点，有什么事情通知她。

        苏妈妈有个女儿，不过还小，刚刚上初中。她每天早出晚归，要不是家离得近，走着就能回去，她都差点住到福利院了，家里都是她老公在操持。

        刚来福利院的时候她还年轻，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心思全在这些老人小孩身上，结果找不着对象，认识她老公的时候，都31岁了，那时候的人结婚早，像她这种大龄青年没几个。她老公就觉得她人好，心地善良，对她的工作除了支持，还是支持，家里洗衣做饭，照顾孩子几乎全是自己一个人的，从不抱怨。弄得她女儿跟她都不是很亲近。

        总算，盯着仙音把这些事弄完了，还陪着她去学校确认了志愿表，一颗心才放下。

        毕业典礼这天，仙音和杨胖子有意无意的打了个照面，有点尴尬，有点不敢看对方，还有点不知道是否可以先开口，沉默……

        “对不起……”几乎同时说到。

        朋友就是朋友，一句对不起，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杨胖子率先发话：“喂，那天对不起啊……”

        仙音：“没什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胖子：“知道就好！总算好心没被当成驴肝肺……喂，快告诉我你报的哪个学校？”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个事让她更关心。

        “你猜……”仙音卖着关子。

        “快告诉我……”杨胖子急得不行。

        仙音就不告诉她，杨胖子越想知道就越急，越急仙音就越不告诉她，两个人又打闹起来……

        到照毕业照的时候，两人才分开各回各班。

        班主任郑老师是摄影协会的会员，特别爱拍照，尤其是风景照，还参加过摄影展。听协会的会友说木溪镇一带风景特别好，尤其是仙人岭最美，那一带现在正在搞开发，要是开发完了，就没有天然的风景了，他一直就想去，要不是迎接高考，可能早就去了，正好高考完了，不如给学生们组织一次小旅游，三四天时间，也挺不错的。

        拍完照，郑老师把同学们召集回教室，问道：“同学们，毕业了，大家以后在一起的可能性就少了，我有个提议，组织一次小旅游，三四天时间，去木兰镇一带，如果有同学愿意参加，到我这报名，时间就定在7月8号，我会根据报名人数的多少，包一辆大巴车，你们看行不行？”

        学生们一看要旅游，当然是兴奋极了，都叫嚷着：“去，我去！”“我也去……”

        郑老师看大家兴致都很高，说道：“好了，好了，同学们回去先和家长商量，决定了给我打电话就行，我们实行aa制，花多少钱算多少钱，我估计了一下，大概最多需要三四百块，怎么样？”

        “行，不用我爸同意，直接去……”有同学喊到。

        “我也是，……”教室里乱七八糟，说啥的都有，不过，叫唤的最厉害的，都是考的比较理想的同学。

        唐萌萌考的糟糕极了，三本都没有，但她无所谓，她就想出国，考的好不好管它呢，要不是她妈非要让她参加高考，她才不想考。

        磨了妈妈不行，就去磨爸爸，反正什么学校都上不了，难道让她上大专吗，她才不要，总之，她就想出国的。

        她妈妈也考虑过让她出国，不是不行，毕竟这几年非常流行出国留学，镀个金回来，就是归国留学生，不管有没有能力，都很抢手，走哪哪香，也很有面子。只是担心她出去没人照顾，又没能力自己照顾好自己，语言也不通，万一出个事，后悔都来不及。

        唐萌萌求了妈妈，求爸爸，又找哥哥帮忙，她妈似乎松了些口。

        这会听说要旅游，她也特别兴奋，以前出去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没意思透了，这回和同学，那多好玩，她要带足好吃的，好穿的，美美的去。

        仙音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办，说实在的，她想去，但是，去了就得花钱，算了，还是别给苏妈妈添负担。

        见到杨胖子的时候，杨胖子已经听说了他们班要组织活动的事。

        “仙音，多好呀，你们可以组织去外面玩，不像我们班主任，五十多岁了，就是学校组织，他都不会去。羡慕死你了。”杨胖子当然羡慕，她是个好动的，如果有这等好事，她还不得高兴的跳脚。

        “胖子，我没打算去……”

        “什么，不去，你怎么能不去，三四天而已，能花多少钱，这钱我掏了！”杨胖子急死了都。

        “钱是不多，我也有一点……”

        “那就去呀，这几年，你说，你去过哪，长这么大，江州城都没出去过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看看这祖国的大好山河，不行吗？不美吗？”杨胖子劝导到。

        “那，我在想想。”其实，仙音是实在想去的。

        “还想什么啊，苏妈妈那，我去说，她肯定第一个赞成。”

        看仙音还在犹豫，干脆一把拉起她：“走，这就给苏妈妈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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