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再者，奴婢的确是这院里的丫鬟，大小姐叫奴婢心衣便是。”
她看似是在道歉，自报家门，可身为一个丫鬟，主子都不知道她是这个院子的，她倒是先开始宣誓主权了？
师晗扯起嘴角，没跟她计较，只白了丫鬟一眼，抬脚便要往院内走去。
丫鬟一看，连忙上前拦住她，惊呼出声：“大小姐勿怪，此时正是二小姐诵经的时间，您不能随意闯入。”
师晗脚步一顿，嗤笑一声，连正眼都不曾看那丫鬟一眼，冷声道：“在我的地盘，还没人敢这么说话。”
她话落，手一挥，丫鬟顿时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整个人飞了出去，只留下一声惨叫。
院子内，木鱼声戛然而止，似是有人的低呼声。
师晗眉头微微蹙起，然后快步走了进去。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春花正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跑出来，而她原本的屋子，此刻里面正供奉着一尊佛像，院子里香火弥漫，俨然一小寺庙的感觉。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春花眼眶一红，哽咽出声就朝着师晗扑了过来，谁料没跑两步，便两腿一软，往地上摔去。
师晗急忙上前一把接住春花，蹙眉道：“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大小姐，不是伤……”
不等春花说完，正屋佛堂内，那道背对着师晗的青色身影这才缓缓起身，手上握着佛珠，不紧不慢的往外走来。那人墨发垂在腰后，一袭素色禅衣，瞧着倒像是个代发修行的人。只不过面容年轻，大约跟师晗年岁相仿。
她朝着师晗行了一礼，不紧不慢的打断春花的话，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晗儿了吧？这处院子，怨气太重，必须有人每日诵经祈福，方才能够消除怨气。这小丫头身子骨不甚好，不过却是这院子里与你最亲近之人，所以我特意挑了她来诵经。”
春花咬着唇，拼命摇头。
任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这哪里是诵经？这分明是故意折腾春花。
师晗眯起眸子，冷笑道：“你就是师非璃？”
师非璃显然有些愕然，没想到师晗一下就猜出自己的身份，不过，身为出家人，师非璃早已淡定成性，就算此刻心里有万千个你怎么知道，她也没问出口，只笑着看了师晗一眼，微微颔首，夸赞道：“晗儿妹妹聪慧过人。只是，我观你面向，似有戾气缠绕，不知可是心中有执念未曾放下？”
师晗心中没有什么信仰。如果说唯一的信仰，那就是外公。
这个世界上，神佛或许会庇佑很多人，可她的外公，却只庇护她一人。
当年上战场时，师晗心中也曾畏惧，可一想到自己是帝师府的后人，便觉得没什么可怕的。她即便是输了，身后也有整座帝师府善后。
所以她一路往前冲，神挡杀神，佛当弑佛。
她此刻听闻师非璃的话，只觉得讥讽的很，面上却依旧淡然道：“你既会观面相，不如算算看，今日你是否会有血光之灾？”
她这话一出，师非璃本还淡定的面容此刻突然有些僵住，呆愣的望着师晗。
师晗的名声，她虽远在宁州，却也听说过。国子监教训武伯侯独子，面对玄甲军面不改色，后又独战半朝武将，这些足以表明，这个师大小姐，与普通世家小姐不同，更是与传闻中的端庄懂礼不同。
见师非璃沉默不语，师晗将春花扶到旁边的石桌前坐下，不紧不慢道：“说说看，院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晗儿千万别误会，这都是国公府的意思。”
师非璃刚说完，却猛不丁的对上师晗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她目光凶狠，连面子都懒得装，冷着脸，沉声道：“堂姐如果连规矩都不曾学过的话，我不介意教一教你。”
一时间，师非璃面色几变，她身后的丫鬟正准备上前辩解，却被她不动声色的拦住。
师晗目光落在春花身上，低声道：“你说。”
许是见到师晗太过激动，又或者委屈，春花一听师晗的声音，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啦啦的往下掉。
“小姐走后，老爷便将宁州师府二小姐请来京城，说是与陛下研讨佛学。如今如夫人管家，又说咱们府上除了小姐的闺房外，再也没有地方有这个规格配的上二小姐，所以便让二小姐在咱们的院子里暂住。”
暂住？
这是反客为主吧？因为她念佛，所以就把自己的院子改成小佛堂？
还有，为何是如夫人当家？
师晗将心中的疑惑按下，决定晚些时候再问春花。眼下是她这处院子的事儿。
思及此，师晗点点头，“柳氏说让堂姐暂住我这儿，可有说过，让我将这院子腾让出来？”
春花摇摇头，顿时红着眼怒道：“如夫人虽然代为掌家，却也只是妾室，是婢，哪儿来的资格做小姐的主！”
师晗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点了点春花的脑袋，“乖，我回来了，没有我的允许，再也没人敢让你诵经了。”
她意有所指，师非璃自然也听出来了，后者默默地垂下脑袋，淡定自若。
春花都快哭了，短短几日功夫，小丫头脸上从未退下去过的奶膘都瘦没了。
“是，奴婢知道了！”
她终于把她家小姐等回来了，她就知道，她家小姐一定会给她撑腰的。
师晗笑着揉了揉春花的脑袋，平静道：“堂姐觉得，鸠占鹊巢，合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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