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沽酒训青龙
四年后……
公元618年,杨广政权日益衰弱,朝中宇文一党独大,颇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时年,李渊称帝,改国号唐,定都长安,洛阳王世充亦揭竿而起,占地为王。世道沧桑,烽火连连,百姓民不聊生。江湖各大派亦归属于各大阵营,其中六大派皆归于李渊次子秦王李世民麾下,飞鹰门与青龙帮各党则效忠于朝廷大将军宇文成都。江湖多年安详之气就此打破,两大阵营自此兵戎相见……
紫金关外,风尘满天,黄沙卷卷,茫茫沙漠望无边。稀稀疏疏的商队偶尔经过,便将那骆驼一栓,向关边的小酒棚讨碗酒水。酒棚的酒旗微裂,在茫茫沙漠大风里凌冽飘扬着,如今这乱世,即便是大城中酒家也是难以维持生计,这关边小酒棚便更是艰难。店家是一风烛残年的老者,酒棚中仅一伙计可使,酒棚不大,四桌十六凳,是简陋得慌。
棚外正是正午,日头毒辣,炎炎热气似要将人融了一般。店家脸上热汗直流,无奈酒棚从今早起,便一人未进,想来今日又是一笔空帐,店家无奈摇摇头,这前方战事吃紧,自己这酒棚无人也是自然。店中伙计也是寂寥无事,便躲懒打发时间。
“你小子快起来,等会儿要是有客人来了,也好招呼招呼!”店家将抹布往伙计头上一扔,伙计美梦被人唤醒,自是不情愿,伸着懒腰,懒懒道:“这都一大个早上了,连苍蝇都没见着一只,想必也没有人来,爹,你就让我睡会儿吧!”老者见着猴崽子这般不争气,将凉茶便往伙计身上一泼,怒道:“你小子想气死我,这年轻体壮的,却成日靠着你爹我这副老骨头,你这个不孝子!”
“行行行,不就是睡个觉吗?”伙计没了好脸色喃喃道,伙计心不在焉抬头望着沙漠深处,只见仿佛一行人正向此处走来,忙大叫:“爹,你看,有客人了!”老者欣喜望向儿子所指方向,果然是一行人,待那行人走近,老者才仔细端详了来人,来人共四人,领头的是一位年轻公子哥样的男子,其余三人,对领头的是毕恭毕敬,想来是其手下。
“店家,上四壶好酒,两斤好肉!”
店家手脚麻利,男子也甚是豪迈,一大碗烈酒抬头便是往肚中灌去,一大碗就即刻见底。
“公子,前方来报,李渊大军昨日一举便拿下了紫金关,朝廷是节节败退,只怕是离亡国之日不远了!”一名小厮道。
“岂有此理,李渊老贼若不是使出奸计,紫金关又岂会让他手到擒来!”男子说到此处心中愤懑不下,又尽一碗。
“店家,来一壶好酒,要烈的。”不知何时,店中又来一位男子,男子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自然是不能与前一客官相较,却生得甚是俊俏,细眉粉面的。店家将热酒端上,却停于粗衣男子身旁,支支吾吾道:“客官,小店小本生意,就…就请先把那酒钱结了吧!”粗衣男子听罢,将斗笠结下,置于桌边,一口气便饮尽了碗中之酒,道:“那他呢,他结了吗?”
“放肆!我家公子乃是青龙帮少主白少天,又岂会贪你几两酒钱!”一旁小厮拍桌而起,厉声怒道。店家南来北往见的人多了,心眼活泛,忙迎了上去,笑着道:“公子莫怒,公子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老叟怎么会怀疑公子没钱呢?”
“哼!算你有眼力!”小厮见店家这般恭敬,将衣袍一掀,坐回了凳上。
“店家好脸面,比得上这世道,变化无常!”粗衣男子讥讽道。店家被人揭了脸面,立时没了好气,又无理以回,这能干憋着脸,默不作声。
“这人也分几种,身出名门,知书达理为上等人,家中平实,识得礼数为中等人,家徒四壁,语出粗俗为下等人。自古尊卑有别,下等人孺子不可教也,我们上等之人自是不必与下等人计较。”白少天瞟了粗衣男子一眼,冷声道。
“阁下好是贵气,不知这金絮其外败絮其内者为何等人,还望阁下赐教!”粗衣男子听着白少天之言,不但并未发怒,反倒是浅笑问道。
“公子,这厮拐着弯儿骂你呢!”白少天身旁小厮见男子这般无礼,一手拔剑,剑锋出鞘,正欲劈向粗衣男子。白少天眼明手快,一手将剑挡回鞘中,一手捧起大碗一饮而尽。白少天又是斟满一碗,右手端起大碗便是一掷,大喝道:“我敬你一碗!”酒碗劈头便向着粗衣男子而来,只见男子左手轻描淡写的几招,便将碗中带有的劲道卸去,大举酒碗便饮尽了。
“好!阁下内力深厚,我甚是佩服!若阁下能为朝廷效力,必定是朝廷之福啊!”白少天见男子几招便化解自己掌势,立时站起身来,鼓掌道。只见那粗衣男子塑性将碗一扔,就着壶口便豪饮了起来,一霎那时间,酒壶便见了底。男子一下饮尽壶中之酒,却脸不红心不跳,冷冷道:“朝廷昏庸,残害忠良以致民不聊生,我不会为虎作伥的。”
“你…你这厮好不识好歹,我家公子这般已是抬举了你,你竟这般不敬!”一旁小厮怒声道。
“朝廷鹰爪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粗衣男子顺手将酒坛子以劲道扔出,直朝小厮头上砸去,小厮本是想以利剑相挡,无奈未待剑出鞘,酒坛子便硬生生在那小厮头上重重砸开了一个花。白少天见来人劲道之快,绝非自己所能相比,一时心中有所畏惧,道:“阁下豪迈,又何须与我这手下相计较。”
“久闻青龙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不想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粗衣男子冷冷说道。白少天是向来自负,这青龙帮的颜面又岂可毁于这厮身上,见着粗衣男子不加防范,右手大扇一挥,招式一出,直取粗衣男子喉咙。只见粗衣男子将身子一晃,便将此招避开,白少天顺势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扇子转而攻向男子下盘,男子见白少天招招狠毒,便也不留情面。只见男子徒手截扇,稳稳将白少天手腕抓住便是以内力一震,一声骨的脆响,白少天当即摔倒在地,脸色惨白无力,一手紧紧握住另一手手腕处。
“你招招取人性命,此般狠毒,实是咎由自取!”男子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哈哈哈!你折我一手,你却要丧命于我!是我赢了!”白少天右手被男子一折,骨头已是错位开了,却惨白着脸笑道。粗衣男子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大腿处赫然三根毒针,此时毒气早已散入全身经脉,全身尽是痛处。此针必是方才于扇子中飞出,自己才不加留意,此针毒性甚强,可见白少天之歹毒。
“怎么样!青龙帮的炎火毒针世间无药可解,若非‘黑狱毒蛇’,他人必是一死!”白少天躺于地上大声笑道。需知这炎火毒针乃是青龙帮第一暗器,毒性之强,当世已是难有人可解。只见粗衣男子将毒针缓缓尽数拔出,掷于地上,左手运起真气,右手却将真气缓缓散去,将散去的内力缓缓运于毒针之处。白少天见来人想以内力将针毒逼出,嗔笑道:“炎火毒针一旦碰身,便侵入血脉,哪怕你是内力深厚,也无法将针毒逼出。”
只见男子脸上忽而惨白,忽而发黑,一趟运功下来,脸色竟渐渐恢复红润。白少天见此情况,心中难以置信,大声叫道:“不…不可能,针毒怎么可能就此化解开来。你到底是何人!”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口吐出胸中闷气,道:“论及用毒,你青龙帮只是鼠蚁之辈,又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你既出此言,莫不是是黑狱毒蛇门下之人?”
“你当真以为我是化解炎火毒针之毒,这不过是我每日练功所吸入毒气的半分不到。青龙帮为虎作伥,甘做朝廷鹰犬,你们之毒,实是毒入心扉,又岂是他人可比。杀了你,不过是污了我的手罢了,滚!”小厮见状,自知自家公子不敌来人,便赶忙将白少天扶上马背,踏尘而去……
店家自知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此时正是慎得慌,见着粗衣男子缓缓向自己走来,便与伙计双双跪倒在地,求饶道:“这位爷,小人有眼无珠,这顿酒,就是在下请这位爷的了!”
“昆仑山此去还有几里地?”男子全然不理会店家之言,冷冷问道。
“昆…昆仑山此去还有四…四十里地!”店家战战兢兢答道。
男子听罢,双眉紧皱,结下马的绳结,踏上马蹄,便挥鞭而去,在黄尘滚滚中消失于沙漠中。店家待男子远去,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心中暗自感叹:‘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却是这般寒酸?’,抬头细看酒桌之上,不知何时,几两酒钱便已置于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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