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远离的心
齐小念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她环视一圈，没有看见白厉扬的身影。
她走出卧室，发现走廊尽头的书房透出一道光。
自从白氏集团卷入珠宝售假案的风波后，即便公司的公关部极力镇压网上的流言蜚语，但难免有漏网之鱼，白氏集团的声誉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加上白氏集团经历了两场破产危机，白厉扬的工作量与日俱增，呆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可是，白厉扬依然尽最大的努力，做好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的责任，每周也会抽几天的时间陪伴他们。
齐小念推开书房的门，发现落地窗的窗户开了半截，风将桌上的文件吹落一地。她弯腰一一捡起来，整理好放在书桌上。
忽然，余光一撇，看见一个黑色的牛皮纸袋压在一堆文件下，露出一角。而纸袋右下角清晰的印着“报告”两个字，前面的字体被文件挡住。
就在这时，窗外刮进来一阵风，将桌面上的文件再次吹落了。
齐小念忙伸出手去接，桌上的黑色牛皮纸袋突然掉到她的手边，纸袋上的几个粗红色字体闯入眼帘。
她好奇的拿起来打开，抽出里面的资料。越往下看，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止不住地颤抖。
“小念？你醒了？”背后倏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齐小念悚然而惊，手上的文件应声落地，散在白厉扬的脚边。
白厉扬目光飞速掠过，嘴唇紧抿，迈开修长的双腿走过来。
齐小念看着越靠越近的身影，她背靠着桌沿，双脚下意识地后退。
白厉扬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额头，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动作僵在半空，慢慢地收了回来，“你睡了一天，应该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推开桌上的文件。许久得不到回应，他抬头，眉头紧拧，目光蕴含你关切，“是不是不舒服？”
齐小念的大脑处于混乱状态，她喉间发紧，“我舅舅......他死了？”
白厉扬终于正视她的目光，“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从她手里散落到地上的文件，便是陈武和齐豫的尸检报告。
从陈武自杀，到齐豫坠海身亡，白厉扬早就拿到了尸检报告，前期由于忙于处理珠宝售假事件，忘记将手上这两份尸检报告销毁。
齐小念知道他工作时，不喜欢有旁人打扰，所以基本不会来书房。而白厉扬的书房，除了日常打扫，不允许旁人轻易进入，就连星辰都不可以。
“什么时候的事？”齐小念嗓子一片苦涩，每发出一个音节，都会疼得难受。
白厉扬担心她承受过多，心里压力大，不愿意透露太多，“小念，关于你舅舅的案子，目前警方正在侦查，有消息会及时通知我们。”
“齐豫，什么时候死的？”齐小念一字一句的问道，那是她的“舅舅”，一起生活了六年多的时间。
纵然他们的关系变得生分，但那也是奶奶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并不恨齐豫一家，她依稀记得奶奶说过的话，假若她日后生活优异了，希望她能够帮齐豫一把。
奶奶的话，齐小念一直铭记在心里。
白厉扬看了她好一会儿，淡淡地说道：“陈武自杀的那天晚上，在海边发现的尸体。”
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齐豫的死因，隐瞒了某些事情。
“自杀？”
白厉扬眸光闪了闪，“你认为呢？”
那两份尸检报告并不是第一手资料，上面记述的死因不详细，没有透露出关键点。
如果撒谎可以保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优秀印象，那么白厉扬愿意冒着被误解的危险。
齐豫死后一直牢牢拽住的那箱钱，来历不明，但根据白厉扬的调查发现，陈武自杀当晚，他生前见到的那个人，就是齐豫。
案件最为关键的两人证人死了，所有活动路线皆是监控盲区，现实将真相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不可能！”齐小念低呼，她不相信齐豫会自杀。
因为齐豫骨子里，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他不可能独自留下青柠，一个人选择了结。
家道中落，甚至断掉一条腿，这样的困难处境都被没能打破他对生活的信心。齐小念不过是追问了关于奶奶的死因，他就自杀了？
白厉扬侧过身，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脸部阴明参半，“警方收敛了他的尸体，目前存放在殡仪馆。”
齐小念呼吸一窒，难以置信，齐豫是自杀。
“小念，如果你想要安排齐豫的后事，我可以命人安排。”白厉害开口道。
这时，白厉扬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直接挂断。不久，电话再次响起。他摁下了关机键，彻底隔绝了铃声。
“你接吧，我不打扰你工作。”齐小念捏着一张纸，从他身侧经过。
白厉扬抓住她的手腕，“小念，那份报告，我可以解释。”
齐小念浑身一震，不敢抬头看他，许久，她幽幽开口，“你不是说，何月华的死，与你无关吗？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白厉扬目光幽深地望着齐小念，一言不发。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那个组织的首席顾问吧？”齐小念将手里的纸张扬在两人之间，那是何月华的尸检报告。
何月华死后，齐小念曾经偷偷去过医院，死亡报告上除了记述了车祸致死，亦查出了其他东西，那是一串英文名称。她上网查过，是一种药物成分。
而现在她手上拿着的这份药物申请单，和白厉扬加入的那个神秘组织所研发的药物，是同一种。
“没错，我手上是有那种药，但何月华身体里面的药剂只是少量，并不会立即害人死亡。”
齐小念脑海里骤然响起陈武对她说的话，她越发感到恐惧。
此种行为与下慢性毒药有何分别？
“你不是要解释吗？”齐小念声音沙哑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对她下狠手，据我所知，她和你没有仇恨吧？”
何月华充其量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仇人斗争之间的牺牲品。
齐小念发现，日日夜夜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爱人，居然会是一个心狠之人。她曾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白厉扬的过去有多么黑暗，她都愿意接受。
但是，接受一切不代表没有任何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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