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狂
“哎，好好好，这边这边”
阿毛一听于归松口了，赶紧抓住于归的胳膊，想在瞿扬开口之前把于归带走。
瞿扬也被这句答应搞得措手不及，但他立马反应过来，直接拍开了阿毛的胳膊，冷声道：
“少毛手毛脚的，你走前面。”
阿毛点头哈腰，不敢再惹瞿扬不快，忙在前开路。
瞿扬将于归护在身后，看似无意的轻拢着于归的手腕。
于归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安全感混着那丝体温随皮肤直渗透到于归的的心里。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过往的所有记忆缓缓酿出蜜糖，在此刻甜得她发慌。
她不知道，一步之遥的瞿扬也是一样，他又像那个孩子气的大男孩一样，笑得阳光。
“同志们，欢迎咱们瞿大少归来。”
阿毛就是个气氛制造大师，他猛地推开包厢门大喝一声，里面七八双形形色色的眼睛便都齐刷刷地朝门口望过来。
“嗨，瞿扬有什么稀奇的”
一个男人不耐烦地拢了拢手里的纸牌，嘲讽道。
“嘿，新丰这话说得对，瞿扬可没什么稀奇的，接下来让我们有请……”
“你消停点吧。”
瞿扬早等的不耐烦了，一把推开阿毛，拉着于归跨进了包房。
于归不是没来过这样的场合，但不知为何，此时她总觉得有种难言的窘迫，尤其是在被瞿扬这样拉着的情况下。
果然，于归的出场方式引起了包厢里一阵低低的声潮，他们当然不会惊讶于瞿扬带着女人过来，只是他们头回见到瞿扬带着这么素的一个女人来这种场合。
从头到脚，最值钱的可能就是那双国货板鞋。
一时见这么多陌生人，于归难免启动一点防御模式，瞿扬看着于归的脸又冷了下去，拉着她坐到了一个角落，安慰道：
“没事，这些都是我从小认识的朋友，特地来蓉城找我玩的，你自便就行，不用在意他们。”
“呦，怎么着啊瞿大少，撂下咱们这么些人消失那么久，回来还抱着美人咬耳朵呐，你敢不敢大点声，让咱们都听听啊。”
那个叫新丰的人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瞿扬。
这个人眼角眉梢都是桀骜不驯，瞿扬虽然有着野兽般危险的气质，但是沉稳许多，不像这个新丰，好像就是为了彰显骄傲而生的。
“新丰，你抢白瞿扬可以，可别吓到我们于小姐了啊，她哪里见过你这阵仗。”
热心市民阿毛先生贴心解围。
新丰笑骂，
“嗨，我看不懂了啊，怎么就‘我们于小姐’了，这什么情况，哥儿几个笨，可别绕咱们啊。”
包厢里响起哄笑声，他朝于归扬了扬下巴，眼睛却看着瞿扬，
“怎么着，不介绍介绍？”
瞿扬不愿多说，
“这是于归，我朋友，他们……不重要”
“嘿，谁不重要啊，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是吧，老周，你赶紧给他满上，哥儿几个给点力今晚必须让他横着出去”
新丰气得跳脚，包厢里的男人们登时就围了过来，一个个又损又骂又趁机搂瞿扬两拳，总之是把他折腾地够呛。
目睹全部“友爱”场面的于归，被逗地直笑，瞿扬的朋友们都很有分寸，偶尔跟她寒暄两句但完全不会劝她喝酒，她就在旁边听他们打打闹闹倒放松了许多。
几轮下来，铁打的人也得被扒一层皮，在瞿扬终于求饶过后，几个人才意犹未尽的收手去一旁愉快的玩耍了。
瞿扬仰面瘫在靠背上，衬衫的扣子直解到胸前。
于归看着他笔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下巴，再向下，上下滑动的喉结，起伏的胸膛。
太犯规了。
于归转过脸，暗骂自己好色成性，实在不是一个正经人所为。
包厢里热热闹闹，于归的目光漫无目的的在屋子里逡巡。
忽然间，耳边吹来一股热气，于归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那个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刚才……偷看我。”
是瞿扬。
这个距离，于归不敢侧脸。
“我只是观察。”
她喝下一口香槟开始狡辩。
“你不但偷看，你还……你还偷画我。”
于归一惊，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怎么办，偷画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我……我没有”
第一招，死不承认。
“风于……这是，是你吧。”
“你怎么知道？”
完了，露馅了。
“那幅画不是……不是你，只是我创造的一个……一个人物。”
第二招，指鹿为马。
瞿扬轻笑一声，又靠近些许，说话时，唇瓣几乎能摩擦到于归的耳朵，搅得她心烦意乱。
“这个人有腰窝，还有泪痣，不是我？”
“不是，绝对不是，这是我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图片又加工了一下而已，请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第三招，胡编乱造。
“哦”
瞿扬笑得更开心了，他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壁纸赫然就是那幅图，于归仔细一看又发现不一样，这幅图里有医院的窗户，在重新细化时，于归明明把它模糊掉了。
所以这是……初稿？
于归瞪大眼睛，侧过脸看瞿扬，
“你……你凭什么随便进我画室？”
最后一招，反客为主。
为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那是段瞿扬以为自己是绝对主导的日子，他以为于归一切都是属于他的，进画室算什么，他还要……可惜最后他什么都没做成。
瞿扬的目光沉了下去，他看着那双令人着迷的眼眸，在分开后的几个月里，瞿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抽身，可事实却是，他总是看着电脑上的那副人偶图发呆，不自觉地将于归的面孔带入到里面。
这很危险，瞿扬这样警告自己。可感觉往往不受人自身控制，瞿扬想她，想到要发疯了。他关注于归的账号，关注她发的每一件作品，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瞿扬没想过，在信息如此发达的今天，人和人的距离却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近。
他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甚至能眺望到于归家的小区，可在这两个月中，他们没有见过一次，哪怕瞿扬在忍受不住的夜里，曾经一直溜达到她的楼下。
这一切积压的思念在于归配着那个文案发出那张画时，爆发了。
“你已经忘掉我了吗？”
瞿扬的眼里抹上一层漆黑的雾，于归迷失在那秘境一样的眼眸中，找不到方向。
“瞿大少，打牌不？”
气氛被这一声搅得粉碎，瞿扬长呼口气，转过头面色不善地盯着新丰，心里盘算着揍他左脸还是右脸
新丰脸上挂着坏笑，举着手里的扑克牌，得寸进尺，
“那个……于小姐是吧，你会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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