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接到秦珂的电话时，林若若整个人都有一点蒙，短短三个月时间，原本还只是中毒昏迷的雪夜大帝就毒发身亡了。
这倒也不值得她惊讶，毕竟在此之前与宁风致通话就知道天斗城已经在为雪夜死后谁继承做准备了。
真正出乎她预料的是秦珂这通电话的用意。
“雪星亲王勾结武魂殿起兵，如今已经被镇压，皇宫如今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秦珂站在皇宫大理石砌成的阶梯上，雪白的翅膀在他的身后展开，黄、紫、黑七个魂环彰显着他魂圣的修为。领域的力量环绕在他的周身，在夜幕中散发着莹莹白光，也隔绝着外界的声音。
他身边有武魂各异的魂师，但更多的，是被枪械武装的部队。
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倒下了不少尸体，剩下的士兵已经放弃了抵抗，无论是因为之前的交锋，还是因为这个天斗人民无比熟悉的武魂。
就在这样对峙的场合他依旧云淡风轻地询问着林若若的意见。
“虽然之前宁宗主问过你的看法，但到底没有明确的指向性，接下来应该还需要谈判决定由谁领导、怎样领导帝国的问题，所以现在来请示一下若若小姐，您对此有什么意见吗？”说到最后时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圣魂村时的口吻。
林若若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回味着秦珂的问题，不禁迷惑起来：“有什么可谈判的，不就是你继位做皇帝吗？”
“你也是这么希望的吗？”
他轻声问道，语气中的情绪莫明。
“为什么这么问，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要不然跟着你参与这次事件的人累死累活不是亏了？”
林若若觉得自己是掺和不了这种事，又想了想，补充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之前在圣魂村时能有你帮忙是我撞了大运，但要是因为这个强留你就太说不过去了，圣魂集团的基业永远有你的一部分，继任帝位一事，你尽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决定。”
秦珂慢慢点头，道：“我明白了。”
与秦珂通完话，林若若放下手机，倒头就睡。最近的考核太难，精神上的折磨让她实在没有多的精力去思考这些。
斗罗大陆武力至上，这无疑让它显得很危险。但同时，在这里的晋升也因此变得无比简单直白。
只要你实力够强，皇帝都会为你低下高贵的头颅。
在这种个体武力超乎寻常的世界中，讨论名义上的皇位归属、权力分配几乎是没有意义的，毕竟武力是权力的支撑，当个体武力可以碾压群体时，个体本身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林若若只需要顶着这一身封号斗罗的修为回去，整个天斗帝国都不敢对她如何，甚至需要小心拉拢。
这也是武魂殿、除七宝琉璃宗以外的上三宗无需在各政权中钻营就能在斗罗大陆地位超然的原因。
像七宝琉璃宗由于包括宗主在内的直系族人本身没有武力的支撑，才需要敛财揽权聚势以招揽宗外强者。宁风致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以及与天斗帝国关系密切是现实所迫，他担心宁荣荣性格娇纵也是因此。
对于如林若若这样本身拥有极端武力的存在来说，则是走另一条道路。
林若若很明白这一点，因此虽然在意天斗局势对圣魂产业的影响，但并不着急。秦珂的成功对她来说是锦上添花。
现在更让她苦恼的是第二考的内容，所谓的心灵潜流，就是对精神的冲击磨练，每天这么六个时辰下来，一般人不疯也会神经衰弱。
林若若因此每天早早入睡，而卷王如千仞雪，每天除了这十二个小时，还能挤出时间干其它事。
武魂殿，教皇殿。
整座教皇殿议事大厅内仿佛凝结上了一层寒霜，大厅内只有四个人。端坐在主位的教皇比比东。向来作为教皇心腹的鬼斗罗与菊斗罗。以及神情冷淡的千仞雪。
千仞雪就站在比比东对面十米外。议事厅内的死寂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比比东凌厉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千仞雪脸上。千仞雪亦是直视着比比东眼睛，分毫不让。气氛之压抑，让鬼菊两位斗罗都不敢轻举妄动。
鬼斗罗与菊斗罗作为之前参与过千仞雪回归议程的长老，自然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在斗罗殿与长老殿的地位，教皇冕下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与他正面对峙过，两人也只是在之前那次与天斗星罗的会谈中见过他一面。
也正因为如此，两人现在才会这么意外。
此时的千仞雪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冰冷与威严的意味，两人甚至感觉自己看见了上一任教皇，即使是拥有六翼天使这般圣洁的武魂，光明这样温暖的属性，净化裁决这般神圣的权柄，在他的手中，都带有了高高在上众生俯首的味道。可以说与那天见面时清冷寡言的模样大相径庭。
面对积威甚重，深不可测的比比东，他也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一道极为复杂的光芒从比比东眼底闪过，突然间，她全部的气势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消失了似的，叹息一声，道：“罢了，雪清河没死虽在计划之外，但天斗帝国经此也算是元气大伤，我们仍有绝对的优势，林若若由你处置便是。”
千仞雪却并没有顺着台阶下，他冷冷地说道：“不要做出你与你的那些人仿佛牺牲巨大艰难退让的样子，武魂殿因何而来，斗罗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以为你们应该都清楚，别把你们的野心当成武魂殿天经地义的宗旨。”
“你说什么？”比比东的目光重新变得凌厉起来，强大的气息顿时凝聚成一股犹如实质般的压力，逼迫的千仞雪接连后退数步才稳定住身体。
一缕血丝从千仞雪嘴角处流淌而出，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昂首注视着台阶之上的教皇：“难道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当年的错误决定，我何至于现在才开始？至于林若若，别说她是我的人，你们难道还以为自己有资格决定斗罗殿未来殿主的去留与生死吗？教皇大人，还是管好你自己的武魂殿吧。”
他难得如此情绪外露。如果说有什么可以轻易挑起千仞雪的情绪波动，那么比比东无疑会位列其中之一。
当然，这或许也是一种另类的有恃无恐。
这样顶撞一个盛怒中的巅峰斗罗，菊斗罗和鬼斗罗都佩服他的勇气，要是他们，这时候估计已经跪下请罪了。
看到千仞雪嘴角处流淌出的血丝，比比东愣了一下，身上凌厉气势顿了顿，缓缓收敛了。她挥了挥手，示意菊斗罗和鬼斗罗先出去。
待到议事大厅的门重新关上，比比东缓缓起身，走到千仞雪面前，抬手似是想要拭去那缕血丝。
千仞雪挡住她的手腕，冰冷地看着她。
“你回去吧，天晚了，好好休息，这十几年你也辛苦了。”比比东收回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已是多了疲惫与几分妥协。
千仞雪有一刹那的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与敌意。他没有接话，从容优雅地行过礼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点场面话难道就值得他感动吗？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学会了不对她抱有任何期待。
回到斗罗殿，夜色已经很深了。
千仞雪站在林若若的房间门口，几次欲抬手敲门又放下，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他还是决定当做无事发生。
毕竟问也问不了什么，难道还能让她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死去的雪清河不是雪清河吗？
月光透过穹顶下方巨大的窗户洒在大理石地板上，颀长的影子拉长，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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