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禁区◇
如果事情的开端注定不会有结局,就不要试图踏入那片禁区。
晏修侧过身,远处夕阳的红光在他的鼻翼,眼角投下深棕的阴影。
他的目光从自己被拉住的胳膊转到凌炡的脸上,道:“你好像喝多了。”
凌炡:“没有。”
这位上将的语言仍旧简洁,眼神里却好似荡漾着一汪暖水,稍微接近就能将人淹没。
晏修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漫出的甜香酒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凌炡扯着他胳膊的手往后一拉,晏修脚跟不稳,直接跌了过去。
酒瓶哐当一声跌落在地,哗啦啦滚了好几圈,身体带来的沉重的冲击让凌炡堪堪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撞在身后的护栏拐角,发出咚地一声回响。
晏修被凌炡完全按在怀里,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身侧的护栏,颤巍巍地抬头,浓厚的雪松香横冲直撞地闯进他的鼻腔,带着一股微醺的酒香味,完全打乱了他接下来想做的事情。
“别走。”凌炡沙哑的声线在晏修头顶响起。
晏修:“”
他一手按着上将紧绷的腰腹,隔着一段腰带都能想象得出他的韧性,另外一只腿抵在上将的大腿上,坚硬的腿部肌肉让晏修浑身一颤。
双方的姿势暧昧至极。
晏修吞了吞口水,抓着护栏的手微微吃力,想要借助旁边的设施站起来,谁知下一秒他的肩膀就被身前的上将无情地按了下去,手法堪比押送刑犯,果决利落,正中痛穴。
晏修嗷了一嗓子:“痛痛痛痛”
“别动。”
“我不动”晏修缓缓将手放了下去,表示自己没有抓任何的外物,这名上将的手劲真的很玄学。
“抬头,看我。”
晏修抬头。
阳台风大,将凌炡的发丝鼓动起来,遮住他半只灰眸,“你把它吃完了?”
晏修完全理不清凌炡的逻辑,站也不是,趴也不是,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尴尬地看着对方,轻声:“嗯”
凌炡:“吐出来。”
晏修:“”
这怎么吐
晏修无奈:“上将,你真的喝多了。”
“不要叫我上将。”
晏修:“”
凌炡抬起右手,顺着晏修的脖子向上,停在他的脸上,“叫我,媳”
媳什么?他想不起来了,脑海里有太多的事情,太多,太乱。
“”晏修悄悄用胳膊揽住凌炡的后背,另外一只手向下探去,趁对方不注意,一把将这只醉虫横抱了起来。
凌炡没有反抗,顺势揽住了晏修的后颈。
晏修跨过阳台的横断,将这名上将轻放在床上,尽量让他侧躺在床头。
窗口的纱幔轻轻飘拂,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屋内的光线昏暗,只剩下一抹红阳斜映在床头,描绘着凌炡粉红的侧脸。
晏修将凌炡安置好后,准备起身,接着就感觉衣领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差点没让他直接趴在床上。
耳旁传来凌炡温软的声线。
“没有我的允许,擅自离开岗位,按照联邦法规当判处”也许是想不起来了,凌炡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便没了下文。
晏修:“”
凌炡的手劲很大,晏修只得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双方的距离隔得很近,鼻尖几乎紧挨着,晏修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撞出来了,两秒钟后,凌炡的声音再次响起:“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晏修:“?”
凌炡的视线从晏修突起的喉结上升到嘴唇,他稍稍仰起脖子,凑到晏修颈前:“勾引联邦上将”声音很轻,吹在晏修发痒的耳边,凌炡接着说出了下半句:“当判处——终、身、监、禁。”
这名上将是在强制给他安添罪名。
晏修瞳孔倏然紧缩,几乎同时他的脑袋就被按了下去,凌炡这次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唇舌相接的瞬间,晏修整个人都震颤了一下,果酒带着些许沉积的苦涩,冲击着晏修的味蕾。
晏修被按得喘不过气来,支起的上半身渐渐沉了下去,任对方在他的唇齿间撩拨,他无动于衷,心灵的震惊远远超过了身体的行动。
凌炡的态度像一杯温酒,后劲十足,晏修轻轻地俯下身去,闭上了眼睛。
好像不该是这样。
这名上将总是那么疏离,那么严肃,从来没有过这么主动的时候。
无论在什么时候,那双冷淡的灰眸都会产生一种极难接近的气场。就算晏修再怎么挑动,他和他之间都像隔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冰墙,似乎都无法真正地走进对方的内心。
所以晏修每一次将那些口无遮拦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他从未真正地渴望得到有效的回应,他不需要期待,更不会长久地等待。
因为他们能够在一起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他和这名上将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脖子后的力度让晏修从过往的回忆中短暂清明,身前的虫或许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回应,一步步地逼紧,身体渐渐苏醒,思维在夹缝中被撕扯,这对于晏修来说,无异于一场精神上的酷刑。
不,不对
他不能——
他不能对他动心,更不能陷入这场有去无回的爱情沼泽。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晏修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看似温情的外表下封锁着一颗滚烫的心。
他欺骗了他。
凌炡的手绕上了他的后背,温柔地亲吻他的喉结。
晏修开始害怕。
这只虫,真的会爱上他
——如果事情的开端注定不会有结局,就不要试图踏入那片禁区。
“晏修”凌炡在呼唤他的名字。
晏修黑睫轻颤,呼吸失措:“你说什么?”
“吻我”
晏修颤抖着捧起对方的脸,在额头轻吻。
“不是这个”凌炡呼吸急促,“你那天和我说了四个字,我还记得。”
晏修皱眉:“说了什么,哪四个字?”
凌炡抬起手臂,搂住了晏修的脖子,稍一用力:“你过来。”
不大不小的力度将晏修按在对方的鬓边,凌炡轻侧脸颊,在晏修耳旁道:“你说你会和我共度春宵。”
晏修现在非常后悔。
“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凌炡微微睁眼,看着晏修的眼睛。
晏修不敢回答,心跳不受控制地撞击着胸腔,他说:“上将,你喝醉了。”
“我没醉。”凌炡看着他道,“我们是结了婚的,你说你喜欢我,我是你的雌君,我应该为你”
“不,你醉了。”晏修打断了凌炡的话,“时间不早,你该睡觉了。”
“晏修”凌炡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许走。”
晏修痛苦地闭上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烫,心里就像被一团火灼烧着,渐渐起了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熬住多久,明明提醒过自己那么多次,却还在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也要离开我吗?”
晏修呼吸凝滞,他将目光投在身前这只虫的身上,绯红的唇,衣衫凌乱,腰带和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了,露出白皙的锁骨,上面附着一层淡淡的,浅紫色的痕迹。
“我”晏修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名上将,他现在应该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如今的情况。
“别走。”凌炡沙哑地恳求,“留下来,陪陪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渴了,想下楼喝口水,可以吗?”
凌炡刚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半晌,点了点头。
晏修轻抚凌炡的脸颊,在他的眉间稳稳地落下一个吻。
他将被子掀起来,盖在上将的身上,然后起身,下了楼。
餐桌上有一杯凉水,晏修上前,端起那杯凉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感觉自己的心跳依然没有平复,余火仍有残留,然后他来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阀。
哗啦啦的冷水从出水口奔涌而出,他接起一掌冰冷的生水扑在脸上,镜子里倒映出那张熟悉的脸。
晏修将洗手间的灯按开,双手撑在流理台上,看着镜子里的那张俊脸。
【晏修:系统。】
【1438:我在,宿主,您怎么了?】
【晏修:如果剧情结束,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1438:按照正常逻辑来说,是这样的。】
晏修皱眉:“什么意思,意思是还有不正常逻辑?”
【1438:不是,您听错了,我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主系统的安排,剧情结束后您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晏修继续捧起一把自来水,扑在脸上,感觉心情平复下来了一些。
【晏修:那也就是说,只要我在不断完成任务的基础上活三年,就会离开这里,对吗?】
水流哗哗地在空荡的浴室内回响。
1438很积极地回答:“是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晏修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最开始的庆幸,心情反而低落了起来。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继续问道:“那有没有一种情况我可以在任务结束之后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之类的?”
1438非常不理解:“宿主,您到底怎么了?”
晏修摇头:“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1438:按照规则,无论发生什么,您都无法改变剧情终结的事实,所以宿主,您还是专注于任务本身最切实际。】
晏修沉默了。
镜面上的水滴从顶端流向池底,渐渐消失。
晏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久很久,突然有一种现实破碎的虚幻感。
他甩了甩手,站直了身子,面前的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虫渣。
窗外传来一阵钟鸣,那是基地里常见的报点。
现在是露塔星晚上八点整。
晏修重新回到客厅,独自在沙发上冷静了一段时间,由于对尼古丁过敏,他连抽烟的机会都没有。
不然按照正常套路,他现在应该愁眉苦脸地叼着一支软中华
他干坐了一会儿,从沙发上到地上,再到茶几上
最后,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想法,走上了二楼的楼梯
推开门的霎那,晏修愣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停止。
凌炡已经盖着被子沉沉睡去,微红的脸庞充满气色,呼吸均匀,没有任何异常。
晏修放轻了脚步,靠着床沿坐下。
他将床头的台灯调成弱光模式,视线仔细地从这只虫的身上缓缓扫过,从被军靴收紧的脚踝,一直到头顶的每一根发丝,一点点地描摹着,他轻吁一口气,弯下腰将凌炡的靴子小心脱下,小心仔细地将旁边的被子掖好,起身来到了另一边,躺上床,打开腕带,刷着最近的星网内容。
刷着刷着,他打了个呵欠,扯过一旁的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而就在晏修睡去不久,本来毫无动静的另一边,凌炡慢慢睁开了眼,他轻支起上半身,就着满屋的暖光,看向那名前不久仓促逃跑的雄虫,眉头紧蹙。
究竟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忠于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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