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八卦盘从乾坤袋中窜出，向海上飞去。
夜幕下的大海蓝得发黑，八卦盘受到召唤一般，落入海中。
言梧放出长鸣剑追赶八卦盘，将叶子安排在栖凤身边，这才放心跳入海中。
闭息诀最多在海中坚持半个时辰，入海后视线受阻，海中气味繁杂，言梧加快速度往长鸣剑的方向游去。
长鸣剑还在继续深入，越往下潜阻力越大，终于他感觉到长鸣剑停下。
此时言梧已经在海中待了一刻钟，长鸣剑将八卦盘定在一处峭壁之上，峭壁之下是一道道海沟，如海洋中的深林，看不到尽头。
四周黑暗无比，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不正常。
言梧不知道自己现在距离海面有多远，他收回长鸣剑，细细打量此处，八卦盘不停地发出振动，根据方向位置的不同，振动的频率也各不相同。
在八卦盘的指引下，言梧顺利找到一处洞穴，洞穴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根据洞口的大小推测，洞内生活的生物体型庞大。
他不敢贸然前往，只留下一处印记便往回游。
然而变故突发，言梧发现流向的变化，海中似乎酝酿着一股漩涡，他被水流往后拉。
是那个洞口，漩涡的中心在洞口。
言梧被卷入洞口前给栖凤留下讯息，身体进入洞口后他便彻底失去意识。
海岸之上，栖凤猛地睁眼，看向海面。
一个男子正一瘸一拐地从海中走向他，他的身形外貌都和言梧一模一样。
男子见栖凤看他，便加快动作，到海滩上时已经能正常走路。
“栖凤。”男子模仿言梧喊他。
若不是栖凤太了解言梧，他都以为言梧去海里偷玩刚回来。
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冒充言梧。
栖凤二话不说直接出手，男子还愣在原地，身上已经烧起凤火，幽蓝色的火焰瞬间烧掉他的表皮，露出男子的真面目。
男子发出尖锐的叫喊声，听起来痛苦无比，凤火可焚烧虚伪，言梧的皮囊不在，栖凤舒服许多。
他坐在床上欣赏男子在海中翻滚的身影，栖凤控制着火候，只让凤火灼烧他的皮肤，但又没有办法扑灭。
察觉到男人打算逃走，栖凤冷哼，男子便被凤火带到他面前。
在凤火的灼烧下，栖凤看到男子皮肤上的鳞片，男子的腿也变成鱼尾巴，银色的鱼尾巴扑腾不停，手臂上的鱼翼呈透明化，但鱼翼现在处于警戒状态，锋利无比，鱼尾两端也都是这样的鱼翼。
男子一双灰色的眼睛瞪得老大，柔顺的长卷发随着他的动作跳跃。
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1
人族一个话本中曾提到过的鲛人倒是跟眼前的男子很像。
栖凤加强凤火的威力，男子发了狠冲向他，肚子撑开，出现两排尖牙利齿，那里竟是一张大嘴。
这可跟人族的话本不同，栖凤对这个肚子上长嘴的东西可没兴趣，倒不如说反而觉得恶心。
那张嘴张开后居然有透明的类似口水状的粘液，栖凤嫌弃地将凤火聚拢在肚子的嘴巴上，这么恶心的嘴还是不要了吧，人族话本上的模样就挺好。
凤火能把嘴烧没吗，栖凤也不知道，他没试过。
大嘴被凤火灼烧，男子终于开始求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栖凤。”
还敢用言梧的声音叫他，栖凤打算把脸上的嘴也给烧了。
男子发现栖凤更生气了，双手疯狂比划，灰色的瞳孔都竖起来了。
“哈。”叶子在栖凤肩膀上指着男子叫。
“叶子，你讨厌他？”栖凤问。
“哈！”叶子扶着栖凤的脸，控诉着。
栖凤大概懂了，男子身上有言梧的气味，叶子现在找不到言梧，肯定不开心，估计言梧给叶子传递了什么信息，或许是情绪或许是记忆，这才让叶子这么激动。
“你会说话吗。”栖凤收回凤火，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
“栖凤。”男子依旧用言梧的声音，他双手摆动着，在栖凤发火前终于说出一句话，“我住在海底，这里是我的地盘。”
“现在是我的了。”栖凤霸道的说，“我命令你，把言梧交出来。”
男子看起来不服气，肚子上的嘴蠢蠢欲动，但又惧怕凤火。
自上次言梧被卷入空间裂缝，栖凤就在他身上多下了一层印记。
他现在之所以能如此淡定地呆着这里处理这个半鱼不人的怪物，只是确认言梧没有任何危险，反而正带着什么东西回来。
“我们一族一直生活在此处，从未出去，仙魔为何不遵守约定。”男子似乎不习惯讲话，语气生硬。
他离开海水太久，鳞片已经变得干燥，再不回海里他可能会死。
栖凤听到这话才重新将目光放到男子身上。
“放心，他们暂时还是遵守约定的，倒是你，你什么来头。”
仙魔两届之间关于妖兽之地的约定原来是因为他们，鲛人？
这件事连他都不知道，约定的时间太早，几千年甚至可能是一万年前的约定后世哪能知道，约定经过传承已经变成保护妖兽之地。
栖凤不介意听到最初的版本。
“海神一族，你不知道我们吗。”男子说。
栖凤摇头，“第一次听说海神，仙魔两族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居然生活着第四种族。”
“族长都还记着约定，仙魔竟早已不记得我们了？”男子不信，他觉得栖凤在撒谎。
当年族长和仙魔两族长老定下约定，才过了几千年就彻底将他们遗忘，那约定怎么办，他们一族这些年的等待又是为了什么。
“仙魔背信弃义，海神一族守在此处的意义何在。”男子激动。
“仙魔两族早在三千年前就各分天地，你们的约定是在什么时候定下的？”栖凤问。
“约定就是在三千年前定下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海中传来。
言梧带着一个老者回来，老者跟男子长得很像，只是身材矮小，只到言梧大腿的位置，鳞片没有光泽，看起来苍老许多。
男子惊讶于老者的出现，用听不懂的语言同老者交流。
言梧将老者送的男子身边，收剑走向栖凤。
他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脸颊落下，栖凤轻轻触碰言梧的额头，言梧瞬间轻松，身上的湿气消散，整个人清爽起来。
“我是海神族的族长，你们是魔族的后代吧。”族长说：“以八卦为约，入未启之地，终于来了。”
言梧回答：“族长，我们确实是魔族，但您所说的约定却是前所未闻。”
族长叹气，“两位年纪太小，若是有事需要海神族帮忙还是请大能亲自来吧。”
“族长，据我所知，魔界现在资历最深的当属寒泷，而寒泷如今也不过一千岁，仙界资历最深的当属品松仙人，品松仙人如今两千多岁。”栖凤继续说：“不知族长可认知这两位？”
族长不语，栖凤了然，约定是三千年前定下的，那当年定下约定的仙魔若如今还活着起码也要有四千岁了。
不知海神族长如今又是多少岁。
“三千年过去，外界已经完全变了，难怪仙魔没有履行承诺。”
族长眼中带着故人离去的感伤，那一阵情绪来得匆忙，很快便变成释然，“既如此，两位为何会带着信物来到此处。”
“信物？”栖凤哪里知道什么信物。
言梧拿出八卦盘展示给族长，“信物可是它？”
“八卦盘。”栖凤盯着言梧，“这是流月的东西，你怎么会有她的法器。”
而且还一直瞒着他，现在想想，流月的令牌也是言梧给的，流月说不送礼也是言梧转告，言梧又是诺水的孩子，在人界，流月就是言梧的姑姑。
言梧什么时候跟流月这么熟悉，流月连法器都交给他？
“这个说来话长，之后我再解释，总之流月将此物交给我保管，我也不知为何。”
言梧安抚栖凤，八卦盘是信物他真的不知道。
不过流月知不知道就不一定了，身为魔族预言师，她肯定知道许多魔族不知道的事，言梧总觉得他的每一步都在流月的预料之中。
而现在八卦盘的秘密有了突破口，八卦盘突然冲向海中，精确地找到族长的位置。
流月不仅想让自己知道栖凤的死劫，或许还为她留下了破解死劫的办法。
“族长，可以告诉我们约定是什么吗？入未启之地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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