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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Believers


「看那星星,阿要。」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我最喜欢夜空了,阿要。」

        挚友仰望着美丽的夜空。

        「因为,夜空就好像这世界。」

        露出了比夜空还要美丽/遥远的微笑。

        「一切都被黑暗笼罩着。虽有些许的光亮,但也有云层想要将其遮蔽。是吧,阿要?」

        认真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然后——

        「我想成为拨开云层的人。」

        向他述说了自己小小的心愿。

        「让那些许的光芒能一直闪耀下去……我想拨开那云层。阿要。」

        那个,最终未能实现的心愿。

        一定已经过了很久。/或许并没有经过多久。

        所以他才会在某一瞬间错认了她的身影。/不然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她,却仍在寻求她的回答?

        歌匡,那一天,你被杀死的那天——

        “你,看到星星了吗?”

        她说错什么了吗?

        眼前之人明明表情明明毫无变化,歌代祈却觉得对方似乎有些感伤,不确定自己是否该深究对方的心情,她犹豫着保持了沉默。

        在谁都没有说话的几秒里,闭着双眼的死神究竟在想什么呢?结果,他也只是如以往一般公事公办地说,“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东仙要伸出了右手,他指尖所示的空间便开始扭曲,形成一道锯齿状的裂缝,宛如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深邃的通道随之打开。

        “黑腔”,虚在虚圈跟现世或尸魂界之间往来时所使用的通道,歌代见过很多次,甚至还真的踏足过。但今天与之前全然不同,因为她前方的这个黑腔是由死神所打开的。

        “顺利开启,接下来就是评估它的稳定性了。”歌代一边探着衣袖,一边与东仙一起迈入了通往虚圈的黑腔。

        凭借刚才的观察和以往的经验,她判断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试验应该会成功。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拿出了预先准备好的装置——同样用于打开连接虚圈和尸魂界的通路,只是这是解析了黑腔的结构后,单纯以死神的技术成就的——以防东仙打开的黑腔在中途关闭。

        虽说由东仙本人携带装置的话,这种试验只需一人即可完成,但歌代果然不想错过每一次去往虚圈的机会,因为“修炼”这个休假理由不仅仅是用作掩饰行踪的借口,她的确有在修行,只不过目的地并非深山,而是虚圈。

        而且,她曾经答应过——

        “歌代。”东仙的话语打断了歌代的思绪,她轻轻应声后,刚刚说话的人却又闭口不言了。她微微侧头,东仙的表情在晦暗的通道里愈发难以辨清。

        “怎么了,东仙队长你忘带东西了吗?”随意避开数个灵子乱流形成的漩涡,歌代精准地踏在自己制造的立足点上,“还是,你刚刚才想起《瀞灵廷通信》的截稿日要到了?”

        作为九番队队长要承担的队务,身为死神的敌人决意采取的行动,担任《瀞灵廷通信》编辑长带来的额外工作,还有为了自己坚信的大义而从未间断的修行,把数个不同的身份以及它们所代表的所有事务统一起来,绝非易事。

        “我没有忘带任何必需的物品,下一期的《瀞灵廷通信》几天前就已经开始印刷了。”

        但东仙要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

        就像未曾知晓死神的恶那样,兢兢业业地守护着瀞灵廷;就像忘却了死神的责任那样,全心全意地执行着蓝染的指示。这样的人,却在今夜流露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感伤,这是她的错觉吗?如果不是,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很好奇……”歌代差点以为这是她不小心说出的话,但事实上,抢先把心中的疑惑诉诸于口的是东仙,“歌代,你为什么会跟随蓝染大人?”

        在耳闻东仙的话语那一刻,歌代就停下了快速前进的脚步,灵子构成的立足点随之断开数条裂缝,她却毫不在意这代表的危险,只是站在原地,任由灵子乱流从身旁吹过。

        昏暗幽深的黑腔里,代表出口的唯一光亮现在似乎还很遥远。

        从一开始,天上就没有任何人。

        端坐于王座上的神/灵王,不过是五大贵族的始祖们为了划分生死、分立三界而献上的祭品。

        为了让停滞的世界向前迈进,而停滞了一个人的时间。

        当三界所有的灵魂都得以循环时,唯有他陷入了既非生亦非死的螺旋。

        当所有人都被拯救之时,唯有他还未被拯救。

        自那时候起,已经过了百万年。

        有一天,有人说,他要让作为世界之理的基石、死神罪孽的象征以及最大祭品的灵王,从天上陨落。

        他说,他要粉碎一切束缚着他、意欲支配他的事物,他要凭借自己的意志成为天上的主人。

        即使这条道路满布牺牲,即使要弄脏双手,即使被所有人否定,也不会后悔,更不会停下。

        然后某一日,她真的目睹了他造就的牺牲。直到那时她才发现,协助他的理由有那么多,而阻止她协助的理由只有一个,但一个也已经太多。

        她果真无法对近在咫尺的牺牲视而不见。

        “如果我接受了你所造成的牺牲,如果我说服了自己有些牺牲是必要的,那么死神始祖造成的牺牲不也同样应该被容忍吗?他们的恶也是必要之恶,不是吗?”

        被如此质问的人却不作任何辩解,坦然回答,他从未打算否认自己的恶。

        她其实明白的,牺牲一直都存在。

        贵族仰仗身份血统肆意妄为,后方的流魂街居民却深陷纷争与杀戮;无罪之人可能突然被冠以思想罪投入监狱,为了“三界的平衡”违背伦理的非人道实验却可以存在、无辜之人也可以斩杀。

        瀞灵廷放任了这一切,而死神守护着这样的瀞灵廷。

        在平和的表象下,牺牲明明一直都在无声无息地进行。

        她既然已经对这些保持了沉默,为何如今不把沉默持续下去?

        她质问他的时候,也在心中质问自己。

        然而,她却无法像眼前之人那般坦诚。尽管她已深知自己的表现就是所谓的虚伪。

        她拔出了刀。

        出鞘之前,就明白,被牺牲者已不可能再回来;挥刀之前,就明白,她绝无战胜对方的可能。不是为了死去之人讨回公道,也不是为了阻止牺牲的进行。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挥舞手中的利刃?

        斩向对方的剑被轻易截住,与之相对的,镜花水月停在了她的咽喉前。

        面对突然指向自己的攻击,棕发男子既不惊讶,也不愠怒,只是平静地说:“你是为了被打败而挥刀的。”

        仿佛心在拒绝理解这句话的真意,对方移开镜花水月之后,她再一次握着剑,刺向了对方。然后,他的剑停在了她的心脏前。

        她挥刀劈向他,他的剑停在她的颈侧。

        她持刀扫向他,他的剑停在她的眼睛前。

        ……

        无数次的攻击,以及相对应的,无数次的寸止。

        他凝视她,就像一个老师在凝视着前来请教的学生;他刻意留出空当,引导她前来攻击,再指出她的破绽,简直就是在进行一场场不会分出胜负的指导赛。

        她想要输,而他不会让她输。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不由松开了手,星碎掉在地上,但她已经不想去管了。

        啊啊,蓝染说得没错!

        她只是想籍由被打败来逃避思考那些复杂的问题,逃避作出决定,因为无论选择哪一边,牺牲都在所难免。她只是想要获得“自己已经努力过了”的心理安慰,然后把一切选择还有一切责任都推给胜过她的蓝染,让蓝染背负起她无法作出的决断。

        啊啊,她是何等的软弱,何等的卑鄙。

        早已看穿这一切的那个人却从未给予她任何指责。她无数次向他挥剑,他却说——

        “你的疑惑,无论多少次我都会为你接下。”

        “但是,你的思考只能靠你自己去完成。”

        “即使因此陷入矛盾与痛苦的漩涡,你也必须在漩涡中找到自我,依靠自己独立作出判断,并为此承担责任。”

        蓝染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斩魄刀,将这把无数次指向自己的利刃递到了它的主人面前。

        “等你真的明白这一点后,再来考虑拔刀与否吧。”

        “在那之前,不要盲从任何人……”

        “也不要相信我。”

        这个人,明明冷酷地伤害了很多无辜者,却又在同时拯救过许多人。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还是说,哪一面都是/都不是真实的他?如同硬币拥有正反两面般,善恶本就是表里一体。或是如镜花水月般,他的真实还隐藏在更难以企及的地方。

        而他所走的道路,那条旁人未达之路,又究竟是正确,抑或错误?还是说,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正确与错误?

        直到得出答案为止,她都不会/无法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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