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传说一

小船荡在水上，满载一夜的星光。

        “师父师父，你说的那四样至情之物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呢”小北清澈的眼神中透着天真，像星星一样散着光。

        “这事说来话长，这背后有着一段凄凉的传说……”桐玉望着远方，月亮枕在了梦乡，水光潋滟，明明是春季，而月光却撒了一地的秋霜。远方有风吹来，吹乱岸边杂草，带来远方花香，轻摆着他的衣襟。

        从前，仙界有着棵梧桐仙树，无论春夏秋冬，它都枝叶繁茂，苍翠挺拔，散发着灵气，总有仙鹤会绕着它转，就连凤凰都栖于梧桐枝头。梧桐每三百年会开一次花，每当它开花之时，天界会特意开一场赏花盛宴。作为一棵树，它却享有着许多人都求不来的关注与赞赏。

        然而，这棵树却觉得孤独……

        在仙气灵气都十分充沛的天界，它很早就开始有了自己的神识，然而，它却不能幻化成形，原因很简单，比起一个微薄法力，毫不起眼的小仙，做棵树更有价值。

        就这样，自它有神识起，它不知在这里看了多少次云起云落，数了多少次的日升日落。树下的人匆匆忙忙，树上的鸟儿飞起飞落……

        它可以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凤凰，看见天界的琼楼玉宇，雕栏玉栋……可它看不见自己，也看不透自己。

        它，是孤独的。它站在了永恒，却在期待着什么打破这种永恒。

        直到，那个人，出现了。

        只见那人剑眉星目，五官俊秀，身材挺拔，一袭黑衣，手里拿着一个酒壶，腰间悬着一把宝刀，那刀鞘已经被岁月磨损的破旧……

        那人总趁着没人时，赶走树周围的一群仙鹤，靠着梧桐树，仰头喝着酒，而酒撒了一半，洒在了树干和他的衣服上。

        他向梧桐诉说着心里的话

        原来，他原来是个将军，死于战场上，为国尽忠。死后升入天堂，做了一个没什么大用的小仙。他很孤独，没什么人愿意和他讲话，或者说，他自己不愿意和别人去交流。整日里都挂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教人不愿靠近。

        但是，当他向梧桐说着，战场，黄沙，胡月，烈酒时，他的表情真诚而热烈，激动又狂放。

        说起当年，“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三尺青锋怀天下，一骑白马开吴疆。”

        每当谈及这些时，他总是骄傲而自信，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热血，恣意，狂放不羁，不识天高地厚的少年……

        每天他都会找个没人的时间，找梧桐说说话，这里，成了他心中的乐园。而梧桐，也很喜欢倾听他说的话……

        就这样，两个孤独的灵魂相互依靠，不过，一个是人的，一个是树的，可笑又荒唐。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没有出现。

        翌日，它听到树下两人讨论着什么。“你说那人是不是傻，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做，偏偏要入轮回，去做一个凡人，怎么想的。”

        听及此，它知道了那人是谁，“真不够意思，走了为什么不做个告别。”它很难过。

        后来，它去找神树婆婆，诉说心里的愿望。

        “你想好了吗，要去凡间，在他门前做棵树守望着他”神树婆婆慈爱地望着它，抚摸着它光滑的枝干。

        “我想好了。”它回答坚定，不带丝毫犹豫。

        “落入凡尘，你只会是棵普通的树，会掉叶子，会被寒风摧残，会被害虫侵蚀，而你，无力反抗……而且，那个人喝了孟婆汤，堕入轮回，他不会记得你的。”

        “我愿意，绝不后悔。”

        神树婆婆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如你所愿，100年内我会保存好你仙界的树体，等那人死了，你还可以回来。婆婆我是真心的疼你啊。”

        “谢谢婆婆，婆婆对我的好我不会忘的。”

        说罢，一道白光闪过，它，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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