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上

乾治12年，奉天殿内

        这天乾治皇帝在早朝时，“赏了“镇北将军严正尧一个恩典

        “朕登基之时，正值瓦剌动荡，镇北将军严正尧战伐有功，十二年间多次出征平息四方战乱，鞠躬尽瘁。朕感其忠心念其军功特敕封为“镇北侯”赐一等功封地北绥，负责北境边防。一月内迁至封地镇守。其嫡长子严誉晋册封为世子，与诸皇子于乾都同习受教钦此“

        总管太监谢禄宣读完圣旨朝内一时安静只见严正尧迅速调整了自己失色的面孔，上前跪拜：臣严正尧领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磕头的一瞬间，严正尧是咬了咬牙的

        下朝后，严正尧往殿外走着，自然这时候免不了朝堂同僚的祝贺，“恭喜镇北侯了“”侯爷得此恩赏，真是实至名归啊““侯爷往后可要多多赐教”周围一片吵嚷的奉承在此刻听来，挠的严正尧的心全是血口。

        “侯爷留步”

        严正尧回头一看，是户部尚书沈卓之。

        “沈大人”

        沈卓之和严正尧都是乾治元年安内攘外的功臣，这些年严正尧若无战事需要出征，两人也经常在乾都把酒畅谈。只见沈卓之快步追上：

        “侯爷此次去往封地就职，以后回乾都机会就少了。北绥虽离朝稍偏了些，但却是我朝的重要枢地，世子年龄尚小已被册封，皇上也是当真看重侯爷”严正尧摇摇头道“沈大人心知肚明何苦一说”沈卓之叹了口气，“唉，不过是不想侯爷失落，无论如何，北绥毕竟靠近北境，情势变幻莫测，孰知这些年的安静不是蛰伏？此去就职，还望侯爷顺遂心安”

        “沈兄，身为兵将，天下安便是我安，惟愿不负这身冠服罢了”严正尧苦笑道

        “当年的苦难，只怕没几个人会耿耿于怀了，历朝历代的朝局都没有彻底稳定的一天，严兄的北绥寒冷，只怕这皇都的风也快来了”

        …

        本是简单的几句寒暄，此刻在这宫墙内却有无限的悲凉

        ——镇北将军府

        早在下朝后，府内就已得到圣旨传报，此刻堂内，镇北夫人戚氏，望向严正尧“出去了也好，这乾都也不是留得住你的地，但誉晋那么小，真的不能跟我们吗”说这话时戚夫人满面愁容

        严正尧叹了口气，“夫人不必多言，我虽多是外出征战，未亲自管教过晋儿，但他到底是我儿子，我焉能不痛？只是自古以来，将帅出征有名，有几个能逃脱君臣嫌隙呢倘若我安之，这军功一赐算是天恩，倘若有天镇北军居心不良，到底如今晋儿还在皇都。说起来，四位皇子年龄也到了，强兵留朝，总会有拉派的嫌疑。皇上算是会感念的，晋儿能与皇子共习对晋儿而言不算坏事，我若强行留他才是害他。且看他造化吧！戚夫人默默擦拭眼泪点点头：”幸而皇上没留明心，我身边好歹有个孩子“严正尧回说：心儿虽是女子，骨子里却是有将士之气的，留在京城当大小姐她还会觉得苦呢。说到这儿，戚氏更是泣不成声，她这个女儿从小就崇拜她父亲，6岁时求着严正尧训练她练武，大将军也任由她，无论戚夫人怎么劝止，总是那一句：我朝历代女将不少，在朝的都不是没有，心儿留着我的血，有抱负是应当的”所以严明心现都13了，平常除了和府里老师上课，就是刀枪棍棒，甭提舞乐，就是绣花绣鸟她都不愿碰半分现下去了北绥，更不知要成什么样“

        一月以后，严正尧出京到封地的日子就是这天了，曾经的将军府已经正名“镇北侯府”8岁的世子严誉晋于府邸门口和父母长姐跪别，严誉晋虽年幼，但毕竟是将门之后，这月余间该受教的也都明了，所以严正尧临别这一刻不像是雨恨云愁，更没有迟迟吾行的寡断，反倒多了一些各自负山戴岳的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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