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夜幕深谙起
夜幕已经缓缓地降临在这片土地上了,远处寒山如黛,夜幕降临,远处的京城星星点点,映在一片黑夜中格外好看,城中繁花似锦,月色安然。天下之大,点点星河,拼凑出一幅完满的都城。
付熙玥早早地便躺到了塌上,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小希在外面歇息,她立马起了身,付熙玥示意她去开,她才将门打开。
绯阳并未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道:“小希,姑娘歇下了吗?”
小希要摇了摇头看向了里面。
付熙玥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问道:“这么晚有事么?”
绯阳点了点头:“我们找到了一个证人。”
付熙玥立马跟着绯阳出去了。屋外很黑,付熙玥提着灯盏。绯阳带着她出了府,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有一间房屋,付熙玥便走了进去,中间横着一张破旧的屏风,正好将两面隔了开来,付熙玥模糊地看到对面坐着一个老媪。
绯阳开口道:“这人曾经是浣衣局的宫女,当时她随着那些宫人一起被赶出了宫,于是便一直在城中的一家作坊中打杂,我们的人意外找到的。”
付熙玥点了点头,她冲着对面的人开口道:“你不必紧张,只是问你些话,你如实回答便好。”
“你曾是浣衣局的宫女吗?”
老媪开口道:“是。”
“四年前大批宫人调换你可有知道些什么?”
“奴婢当时并不知情,只是事出突然,掌事的公公前来告诫我们尽快离宫,否则便要留着给先帝陪葬。很多宫人便连夜离开了。”
“那你可有听到些别的事?”
老媪握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飘忽,半晌后她开口道:“记得在皇上驾崩的那晚,奴婢正要去葳郁宫给贵妃娘娘送衣衫,可在路过养心殿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呵斥声,奴婢便隔远瞧了一眼,但是也瞧不见什么,奴婢不敢耽搁便离开了。”
付熙玥蹙着眉听着她说的话,她继续追问道:“你可有看到什么?”
“奴婢并未看清什么,虽说隔的也不远,但是养心殿守卫森严,我们宫女不能随意靠近。”
说完她还搓了搓手指。
付熙玥有些着急,她站了起来。随后绯阳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冷静些,付熙玥便重新坐了下来。
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那你可记得那晚的侍卫有多少?”
老媪垂下头,她想了片刻道:“和往常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付熙玥眯起眼。
“奴婢记得往常他们都是在宫殿四周,可是那晚他们都离殿有两三丈的距离,倒不知是为何。去时和奴婢来时一样。”
“你在这两趟间隔了多久?”
“路上耽搁了些,好像是…一柱香的时间。”
付熙玥听后脸色有些诧异。那老媪接着说:“奴婢在宫殿的台阶下还见到了一个人。”
“谁?”
“穆王殿下。”
“那个时候他去那作何?”付熙玥心念道。
问完老媪后绯阳便放了人,付熙玥还在坐在那想着。
绯阳看着她道:“看来此事还另有隐情。你可有想到什么?”
付熙玥皱眉道:“这皇宫里的守卫军夜晚都会有换班的情况,一柱香便要换,可根据这宫女所说,她离开了一柱香,可回来后还是那般,并未换人。如此看来那日并没有轮班,倒像是守卫森严。”
“这倒是奇怪,像是加强了警备,可又像是…”
“防着。”付熙玥接着他的话。
“对,奇怪的点就在此。”
付熙玥沉思道:“根据宫中传来的是,当时只有先帝和我父亲在殿内,所以里面是何光景,发生了何事,都没有人得知。”
“可是…好巧不巧,在那个时候穆王去那了。”
付熙玥眼神一紧,她明白绯阳的意思。
“继续查!还有,派人盯着穆王府吧,记住一定要小心盯着。”
“是。”
那老媪柺出巷子后,一路加紧脚步往前走,她的手心早已被汗浸湿了。她时不时地看眼身后有没有人跟来。突然她被人一把拉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面的人按着她的手道:“怎么样?”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说了,和您说的相差不大。”
“记住,闭紧你的嘴巴,若敢言语,后果你自己清楚。”
老媪颤颤巍巍道:“是是是,奴婢一定说到做到。只是…您答应的事情?”
“放心,你儿子那边自有人照拂,只是你…”
“呃…”一把刀插进了她的身体,血已经顺着她的衣服喷涌了出来。她的脸上溢满了痛苦之色,眼睛还瞪着大大的。
“必须得死。”那人说完后便将她扔到了地上。老媪的口中吐出血,她眼中蓄满了不可置信。看着她痛苦的表情,那人蹲了下来擦着刀上的血迹道:“人只有死了,才会永远地闭上嘴。”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留在地上的只有一摊鲜红的血迹和一具冰冷的尸体。
回去的路上付熙玥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她问道:“你觉得此人说的几分靠谱?”
绯阳仔细想了想道:“五分吧,我派人查过宫中宫女的记录,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可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也不可全信,毕竟这些没人能证明,也没人知道。”
付熙玥点了点头。她往前走着却没有看路,身旁的绯阳转头看着她嘴里念着:“小玥,宁阳侯!”
付熙玥看着他的嘴型疑惑着,刚要抬头便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的怀中,付熙玥抬起眼,那双深邃如星河般的清眸此时正倒映出她的影子。
南宫沐看着她还未曾反应过来的眼眸有些失笑,付熙玥立马往后退了退。
绯阳在一旁看着两人,他颔首道:“姑娘,我还有事便先回府了。”说完便走了。
付熙玥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宁阳侯怎么还未回府。”
南宫沐挑了挑眉回道:“这话应该我问将军吧。”
付熙玥并无心情与他玩笑,便说道:“出去办了件事,这便要回去了。天色已晚,宁阳侯也快些回去吧。”
说完她便要走,南宫沐便也跟在了她身后。走了半会,付熙玥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他。
“你跟着我做甚?”
南宫沐看着她认真道:“我也要回府啊。”
付熙玥环视了一周,看着熟悉的街道,她疑惑地开口:“这是东城西街,你……莫不是走错了吧。靖荣候府在西城。”付熙玥提醒他。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他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憋着笑意走到她身边道:“谁说我要去靖荣候府了。”
“难不成你要…”付熙玥看了眼不远处的将军府道:“去我府上?”
“虽说你为客,我该请你去府上坐坐,可这天色已晚,半夜做客总有些怪异吧。我…”
南宫沐眼皮有些微颤,看着付熙玥一本正经地说,他便笑道:“半夜做客…我觉得甚好,不知将军有什么可招待我的呢?”
“你真要…去?”付熙玥有些意外。
南宫沐看着她,这会的付熙玥不似之前那般呆滞了,他勾唇一笑道:“跟你开玩笑的,我搬了新府,在那边…。”
付熙玥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她恍惚间想起了什么,问道:“前几日搬过来的那户人家,是你啊。”
南宫沐点了点头,他说道:“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付熙玥还没说话便被他拉了过去,此时的屋顶在夜晚中独自闪耀着亮光。往下看去便是一片宁静,这个屋顶很高,就像望月楼上那般。往东望去还能看到将军府,甚至是她房前的那颗海棠树。
付熙玥看得有些呆了,她坐了下来,南宫沐坐到她的身边。她感叹道:“这儿修缮的好漂亮。”
南宫沐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会他才开口道:“你…能跟我说说四年前的事吗?”
付熙玥看向了他,他问得猝不及防,她便将嘴角收了起来,眼眸瞟向了别处,过了会她淡然道:“那些事你应该知道。”
“不,我只是问你。”
“我?我还是那般,没什么可说的。”
“我知你在查四年前的事情。”南宫沐说出来付熙玥并不意外。可下一句还倒是令她错愕,“我也在查。”
付熙玥早就猜到了,可没想到他会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那件事不止你失去了你父亲,我也失去了我敬重的君,我的舅父。”
“他对我的恩情,一点不比我父亲少。我自小便时常进宫,一直在他身旁习字做论,再长大些他便教我治国之道。他对我不只有血缘之亲,更有知遇之恩。”
付熙玥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些,也是第一次他的眼中不是戏谑,不是冷意,也不是无谓,而是遗憾。
是啊,他连他舅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付熙玥眼眸有些凄凉,看着他问道:“你恨我父亲么?恨…我么?”
南宫沐的头转了过来,他看着她,她言道:“世人皆言威远将军弑君,后被赐死。在养心殿里,杀君未遂,反被绞杀,而皇上也旧疾添新伤,于那夜驾崩。按道理…你该恨我们的。”
气氛异常沉静,两人看着对方,稍后南宫沐开口道:“是啊,该恨的,我并非草木又怎能不恨。可我只恨满目疮痍却只有一纸公告,没有真相却只有传言。没有人管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既得利益。天下如此这般颠倒,又怎能不恨。”
付熙玥看着他的眼睛,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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