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陆总。”韩林推门进来。
他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陆砚知,“董事会的邓老来了。”
“邓老?”
陆砚知合上桌上摊开的文件夹看向韩林。
还没等韩林将原委道出,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随即推门进来。
“小陆总。”邓老一进来就先发制人。
他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会客的主位沙发上,旁敲侧击的打量着韩林,“韩秘书不愧为陆氏培养的人才。谨慎,专业,负责。不错。”
韩林听着邓老这一番意有所指只当做简单的夸奖,谦虚的应道:“邓老客气了。”
没等邓老再次开口,韩林与陆砚知对接了一个眼神后离开了办公室。
“邓老今日怎么来了我这里?”
陆砚知合起面前的文件夹起身走到会客的沙发前坐下,“据我所知,邓老此时怕是没有多余时间来与我寒暄。”
看着陆砚知靠倚沙发目光凌厉的看着自己,邓老并不发怵。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反客为主的倒了一杯茶,端起轻啜一口后笑得如同一只狐狸地看着陆砚知,“欧卓的盘有多大,小陆总不会不清楚。怎么,如今小陆总是打算自己独吞,不与我们分一杯羹了?”
这句话使得陆砚知神情微冷,他似笑非笑眼中的嘲讽仿佛化作一支冷箭刺向邓老,“邓老自己还有官司在身,胃口也太大了些。欧卓再如何失势,兰晟也不该是这时候落井下石。邓老还是想方设法弥补上自己的亏空吧,免得晚节不保。”
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邓老脸色五彩纷呈。他恼羞成怒的将茶杯磕在桌上,本该怒气冲冲的神色突然间变幻成和善,稍稍往前挪了挪凑近陆砚知低声道:“小陆总风华正茂,是该考虑自个儿的婚事了。之前我与你父亲和老爷子谈起过陈家的那个女孩儿,小陆总觉得如何?”
陆砚知听闻此话不为所动,金边眼镜掩盖了他的眼神情绪,只看得见那双鸦羽长睫微垂。
半晌后方才听到陆砚知依旧清冷华贵的声音——
“陆氏的女主人早已定下,就不劳邓老和董事会费心了。至于邓老那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早已没有了回旋余地。所以,邓老您该回去了。”
这一番说辞同陆砚知冷心冷情的模样使得邓老脸色发红有几分失态,他与陆砚知直视,最终摔门离去。
韩林推门进来看到陆砚知仰靠着沙发靠背轻掐眉心,而金边眼镜则被他拿在手中悬在沙发扶手外。
“陆总,邓老走了。”
韩林看着陆砚知睁眼看来伸手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陆砚知,“这是邓老私下售卖股份的信息。另外还有邓老这些年暗中利用职权转移部分财务以及避税的流水。都在这里面了,一份没少。”
陆砚知并没有接文件夹,他将金边眼镜重新戴回,起身向着办公桌走去,“将这份资料打印一些,让董事会决策吧。”
“是。陆总。”韩林应道。
正准备离开时,被陆砚知叫住。
“去查查设计部的陈映南。”
“陆总?”
韩林还未反应过来。
“他曾是邓老暗中推的人。以防万一。”
陆砚知看向韩林,他的眉眼淡淡,瞧不出分毫外露的情绪。
韩林知晓事情轻重赶忙应是,快步出了办公室,独留陆砚知一人。
此时的时韵正将工作完成,她刚支着头悄悄端详办公区内每一个人埋头苦干的模样。此时一个有几分熟悉的人脸从企宣部的休息区匆匆路过,时韵看着那道背影陷入了沉思。
只是还没有几分钟,桌上的手机震动唤回了时韵的思绪。
“时韵,我们能否谈谈?”
时韵对于陆砚知发来的这条短信有些拿不定主意。她本意是不想与陆砚知本人有太多接触,因为她明白,他和她的婚姻只是两家两代长辈们的一厢情愿。不止如此,更是因为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里,陆砚知这种男人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存在。
她从年幼叛逆到了现在,反骨依旧还在。更是讨厌处处被束缚住的感觉。她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关系的存在,也从未设想过这种亲密关系之下的相处。如今,偏偏冒出来一个天之骄子,别人家孩子的陆砚知,又偏偏与自己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这让她觉得怅惘又不忿,惶惶不安又无所适从。
犹豫了很久,时韵终于从迷茫中挣脱。
她回复道:“可以。在哪儿?”
消息一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时韵也不着急,她长长舒出口气,抬手揉了揉脸颊这才低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而手机孤零零的躺在文件架旁,静待着再一次消息的来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中午休息时间。
时韵看着毫无反应的手机一点儿都不意外,她略微思索了片刻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韩秘书,是我,时韵。我想问问陆总现在可有时间?”
电话另一端的背景音有些嘈杂,然后才传来韩林的回答,他的声音压低了些许,声线有些气急,“时小姐抱歉,陆总这会子怕是还得耽搁些时间。请问时小姐是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传达。”
听到这里时韵心知肚明,她抿了抿唇还是没能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出,“没什么事,麻烦韩秘书了。”
挂断电话后的时韵轻轻咬唇,她把之前回复陆砚知的短信翻了出来,重新发了一条。
看着短信成功发送的标记,时韵也只是闭了闭眼,她转身向着休息区的电梯口走去。
“抱歉,我来迟了。”
时韵看着陆砚知俯身坐到对面座椅上的优雅动作,紧了紧手中的筷子摇头道:“没事。你工作忙,我理解。”
陆砚知抬头望向时韵,时韵在那双凤眼的注视下垂下了眼睫,“先吃饭吧。等吃完饭,我们再说说我们之间的事。”
“……好。”
陆砚知的声音让时韵怔了怔,她轻轻抬眼想要去看看陆砚知的表情,却意外的撞入那双漾着月光的冷清眼眸中。
时韵看到了陆砚知眉心间的浅浅捏痕,更是注意到了他眼中不经意间露出的疲乏,她在陆砚知清淡的眼神中无意识的戳着碗中的米饭,喉间的话语一时之间突然说不出来。
“崧屿的菜品一向不错。你若喜欢,可常来。”
只这一句话,时韵听出了陆砚知的意思。她摇了摇头,目光却不怎么在陆砚知身上瞥,“……不用了。这里……总归不是我应该常来的地方。”
相比较时韵的无力逃避,陆砚知就显得异常平静了。他静静地凝视着时韵,那双凤眼里瞧不出多余的情绪,平白让人觉得有几分压迫。
“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去办了结婚证?”
时韵因为陆砚知这一句话惊愕的望向他,她甚至来不及反驳,就听到了陆砚知接下来的话。
“时韵,难道在你眼里,婚姻只是一场随心所欲的游戏?”
这句轻问使得时韵心上莫名挨了沉重的一击,她呐呐的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砚知沉静又深邃的目光仿佛无形给了她一巴掌,时韵垂眼自嘲暗笑,似乎在笑自己猖狂,又在笑自己无知无畏。
“陆砚知,我不愿意的。无论哪一个我都不愿意,可是……我没法拒绝。”
时韵惨笑,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菜肴没有了胃口缓缓将手中筷子放下,抬起头直视着陆砚知,声音平和舒缓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避之不谈,“你我都清楚,你我这样的人家说出去的话定是要兑现的,何况你我这样的小辈,又哪里会有拒绝的权力。结婚证一事是我鲁莽了,但为了不让爱我的人的为我担忧,我觉得这不算是任性。至于在兰晟实习的工作,我更是不会放弃。于理不合的前提是我不知情,除非有哪一天告诉我于情也不和,否则兰晟的工作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时韵,你太天真了。”
陆砚知的这一句话使得时韵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她凝望着他那双清冷的仿佛不会再出现其他多余情绪的眼睛,心底升起一股子无力。她感觉自己好像在陆砚知面前无所遁形,也没法以平淡的情绪和心劲去面对他,这让她觉得难堪又不自在。
“那辆迈巴赫和你的东西我放在了陆爷爷家里。你若是需要,可以自己去取或是让周伯送过来交给你。”
时韵手指微蜷抵住掌心,尽量克制住面上的情绪,她与陆砚知目光相接,声线有着之前从未有过的疏离,“需要演戏的时候我会配合你,但我不希望我们两个平时有太多的接触。陆砚知,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你的世界我不懂,我的世界你可能会觉得幼稚又无趣,所以,我们干脆这样就好。至于那一纸婚约,就当作你们陆家言而有信的证据。或许也可以当作你陆砚知对我时韵的怜悯。言尽于此,陆总,告辞。”
一番话落时韵就已起身离开。
她的背影决绝,好似此处并没有令她留恋不舍得人事物。
陆砚知对于时韵的离开也只是无声轻叹,他抬手轻捏眉心,眼睫轻闭微颤。
“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孩子性子。”
低缓轻语里带出些无计可施的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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