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昆仑九天
白泽出了灵津,便直奔昆仑而去。
他径直走进大殿,天君看他来了,微微皱眉。
“先就这么办吧。你先下去。”
天兵首领凌霜侯诺了一声,又向白泽拱手一拜,便缓缓退出了大殿。
“你这次南下查探已两月有余。这么长时间,想来是大有收获?”
天君微笑着,眯眼盯着白泽。
“禀父君:儿臣次此次虽并未打探到魔族所在,但一路南下,搜集了许多可靠情报。待儿臣稍加整理,过几日便带领手下去可疑地点逐一排查。”白泽拱手回禀道。
天君收起了笑意:“你三月前才和我说,已经有了眉目,这次必将魔族巢穴打探清楚。这次回来却与我说,还是没有确切结果?”
白泽闻言忙拱手道:“是儿臣无能。请父君责罚。”
天君却上前扶起白泽:“你是我儿,我又怎会罚你?只是白泽,魔族蛰伏两百年,我们也搜寻了两百年。这些年我愈发不安,若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待有一日他们保存实力,卷土重来,便又该天下大乱了。这样重要的任务,我交给你,是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能让为父失望啊。”
一番恩威并施下来,白泽心下了然,面上却作感激状,颤声道:“儿臣定不负父君所望。”
“成林今日正巧来拜会。且去你母后那儿见上一见。你们婚期未定,正好要趁现在多多培养感情才是。”
白泽应声,便退了下去。
迷楼眯眼注视着,直到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出殿外,才道:“出来吧。”
大殿后侧走出一瘦瘦高高的男子。
这人坠睫垂首,俯身道:“殿下。”
天君扫他一眼,淡淡道:“太子所言,可属实?”
“禀殿下:昊天一直跟着太子殿下,直到南边姑苏城边,太子殿下就不见了踪影。直到今日,才又在姑苏城外一片荒山处出现,”这人顿了顿,“想来,太子殿下应是察觉有人跟踪,早早便有了防备。”
天君冷笑一声:“他倒聪明。”
“只是聪明,要用在对的事情上,”天君轻呷一口茶,“太子这边,你不必再跟着。他在姑苏城外消失了这么久,必定是找到了什么。你且去那边好好探查,如发现魔族踪迹,立刻来报。”
“是。”昊天恭敬退下。
白泽刚出大殿,就碰见了在侧门口候着的离落。
“殿下。”
白泽点点头:“近日昆仑可有异常?”
“并无异常。天后一切都好,各部也都井井有条,并无纰漏。”
离落回禀道。
白泽听着,忽觉体内灵力一阵翻腾,赶紧扶着墙站稳了。
离落吃惊,忙上前扶住白泽,一手把住白泽的脉息。
“殿下!你体内怎会有沼毒?”
白泽稳住内息,抽回手来。
“不碍事,再调理几日内息,余毒就能排尽了。你且回去吧。”
看白泽脸色虽有些发白,但并无其他异常,离落不再犹豫,便退了下去。
离开大殿,白泽立刻朝观澜宫走去。
观澜宫是昆仑最大的宫殿,光是院子就占地数亩。远远看去,水红色的桃花四季常开,连成一片,时常有花瓣袅袅飘落,悠闲静谧。
还未进殿,就听见几个小宫婢咬着耳朵轻声议论。
“这东海二公主三天两头往昆仑山跑,还没成婚呢,就这般殷勤。”
白泽顿足,站在一颗桃花树后静静聆听。
“谁说不是呢?但咱们殿下这样英俊,成林公主喜欢也是正常。”
“我看太子殿下对她冷冷淡淡,似是并无此意。”
“太子成婚,哪里能随着性子挑人选?还不是要看家族势力。”
“这倒是不假。东海这么多年盘根错节,海上的地方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我看待一成婚,天君就要传位给太子了。”
“我看也是,太子这么年轻就突破大乘,我看啊,比当年的天君可要厉害多了。”
白泽听到此处,已是十分不悦,从桃花树后走了出来,大步上前走向那几个宫婢。
“太子殿下!”
几个宫婢见了白泽,不知他听去了几分,心下惴惴,慌忙跪下行礼。
“你们可知,在昆仑,背后议论是非的宫婢要除去灵力灵根,下界贬为凡人?”
白泽冷冷扫视着几个颤巍巍的宫婢,冷声道。
“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几个宫婢吓得抖成筛糠,忙不迭地磕头求饶。
“殿下,这是怎么了?”
一个细柔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白泽回首,正是东海二公主成林。她今日着一身月白色流彩暗花云锦长裙,清丽淡雅,而那金光闪闪的绣纹又暗暗透着一股子华贵。
成林搀着折绵,笑着朝白泽走来。
“母后。”白泽躬身行礼。
“你这趟出门,可是有些久啊。”折绵温柔注视着白泽。
白泽笑笑,不作言语。
一旁的成林一直看着白泽,又看看地上跪着的宫婢。
“殿下这是要?”
白泽回头,淡淡答道:“这几个宫婢不守规矩,在背后议论天君,我正要发落了她们。”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殿下不要将我们贬下界!”
几个宫婢额头已经磕出了血。
成林一张瓜子脸眼波流转,面露不忍,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柔弱之美。
“殿下,她们已然知错,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重了些?”
成林看着白泽道。
“成林公主,这几个宫婢张口闭口都是在议论昆仑政事,出言狂妄,且满口胡言,搬弄是非。如若不重罚,其他宫婢见此也定不会守规矩,那昆仑天庭威严何在?”白泽语气仍然冷漠,接着说,“此乃昆仑之事,我想我这个太子还是做得了这个主。”
成林越听脸色越尴尬,难堪开口道:“太子殿下说得是。”
折绵在一旁静静看着,见成林尴尬,便笑着说:“成林公主,白泽久未回宫,一路风尘仆仆,实在是需要好好梳洗一番。你且先去筵席,我陪着白泽,待会儿就到。”
成林红着脸,低低诺了一声,便在身边婢女拥簇下离去了。
看成林公主走远了,折绵与白泽也一同走进了观澜宫。
折绵抬手抚了抚白泽的脸颊,笑着说:“我儿这趟出门消瘦了。”
白泽笑笑,答道:“儿臣让母后担心了。母后这三月过得可好?”
折绵握着他的手,垂下眼睑:“整日都在这观澜宫待着,宫人伺候着,金丝雀一般的,有什么不好的。”
白泽看她有些失落,安慰道:“父君也是怕您受累,您久病未愈,还是要好好静养。”
折绵叹了口气,问他:“你这趟出门,可找到魔族踪迹了?”
折绵神色如常,双眼凝视着白泽,却抑不住眼底的关切。
白泽微微一愣,开口道:“并无什么确切线索,还需继续查探。”
折绵闻言,先是微松口气,又是神色黯淡:“你父君,没有责罚你吧?”
“怎会。”白泽笑笑。
“他近些年,性情愈发古怪,难以琢磨,”折绵微微叹气,“你在他面前,定要谨言慎行才是。”
“儿臣知道。”白泽顺从道。
折绵顿了顿,又开口道:“你似乎,并不喜那东海二公主?”
停顿半晌,见白泽不语,折绵接着道:“你若不喜,那母后便去你父君那边尽力周旋,看是否有转圜余地。”
说着,她长叹口气:“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情。若和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那一辈子都索然无味,耽误了别人,也耽误了自己。”
“白泽,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母后替你去打听打听?”
白泽听着折绵的话,脑中不自觉就想起那个喜着红衣的少女,和那张总是肆意张扬地笑着的脸。
“白泽?”
折绵看他失神,开口唤他。
白泽回过神来,答道:“儿臣并无喜无不喜。左右嫁娶之事为的都是家族联姻,扩大势力,不管娶谁,都是一样。”
折绵看着他,眼底多了几分哀伤。
“白泽”
她刚要开口,却被白泽抢过话头:“母后,儿臣出去了这么久,宫里还有许多事务没有交待,还是先回自己宫里梳洗了。”
说罢,躬身退下了。
折绵蹙眉凝望着白泽远去的背影,对着贴身的仙婢道:“怀安,我后悔了。”
怀安走近几步,一手搀着折绵,一手轻轻抚着折绵的后背安慰她:“殿下,迷楼天君从未嫌弃过白泽不是他亲生骨肉,待他如亲生子。白泽殿下是仙族太子,将来要委以重任。做此决定,也是为他着想。”
“清心镜入体,便再难取出。当日我受情伤,伤心欲绝之下,再不想我的孩儿也受此之苦,便同意迷楼将清心镜化入白泽体内,”折绵眼神空洞,喃喃自语般,“于是这孩子从小便性情淡漠,薄情寡言。”
提到当年之事,怀安心中为她难过,有些哽咽:“殿下,这不是你的错。若非飞廉当日伤你至此,你也不会一气之下嫁给迷楼,做出这许多事情。”
折绵闭上眼睛,长叹道:“我擅自替白泽做主,让他断情绝爱,日后若他明了一切,定会恨我吧。”
怀安不知如何劝慰,也只有长叹一声,主仆二人黯然,一前一后搀扶着去了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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