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选妃
“鸢儿没有，鸢儿只是想抚琴给姑祖母听，与瑀王殿下无关……”虞鸢低着头解释，不敢去瞧虞太后。
“鸢儿，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哀家？你若是在等终黎瑀，那哀家劝你趁早死了这个心。”虞太后的语气透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虞鸢手心冒着冷汗，却还是佯装镇静，极力否认：“姑祖母多虑了，鸢儿真没有。”
“呵。”虞太后冷笑一声，脸上的神色更加冷漠，“虞鸢，你能骗得过自己，却骗不过哀家这双眼睛，你若不是在等终黎瑀，哀家这就替你赐婚。”
“姑祖母息怒。”虞鸢吓得跪地，姑祖母甚少直呼她的名字，想必是生气了，她鼓起勇气道：“请姑祖母别替鸢儿赐婚，鸢儿…鸢儿…”
虞太后狠厉的目光射过来，虞鸢立刻缴械投降，咬唇道：“鸢儿确实心有所属……”
姜还是老的辣，虞太后三言两语就将虞鸢拿捏了，她扬声问：“那你说说，你的心上人是何人，但凡此人不是瑀王，哀家就替你做主。”
话已至此，虞鸢再不承认只会让虞太后更加不悦，她心一狠，坦白道：“姑祖母，鸢儿不孝，鸢儿的心上人正是……瑀王殿下。”
虞太后脸色沉下来，目光也愈发冰冷，“鸢儿，你该明白，你和瑀王不是一路人，你心悦谁都可以，偏偏不可心悦他。”
虞鸢咬咬牙，鼓起勇气问：“鸢儿斗胆一问，为何？”
“为何？”虞太后想起陈年往事，不免恨从中来，“但凡你知道你表叔当年是怎么死的，就不会问这个问题。”
“表叔……”虞鸢欲言又止，她想问，表叔当年不是游船时掉入河中淹死的吗？可话到了嘴边，她自知不妥又咽下去。
虞鸢曾听爹爹说过，她表叔当年淹死的那日，正是终黎瑀出生的那日，姑祖母将丧子之痛归咎于终黎瑀身上，说他克死了表叔。
虞太后就这么一位亲儿子，本是皇位继承人，却意外离世，皇位才落入终黎旭的手中。
这些年虞太后一直耿耿于怀，终黎旭登基后，本欲封终黎瑀为太子，也正因为她和大臣的极力反对，终黎瑀才会无缘太子之位。
在虞太后眼中，终黎瑀连呼吸都是错，自然不会让自家侄孙女栽在他手里。
虞鸢想说，生死有命，上一辈的事能不能别牵扯到她身上。
可她再清楚姑祖母的性子，若是她敢这么说的话，定会加速姑祖母为她赐婚。
虞鸢很快认怂，“姑祖母，鸢儿知错了，鸢儿不该肖想瑀王殿下，鸢儿以后不敢了，请姑祖母别为鸢儿赐婚，待鸢儿遇见真正适合的人，您再赐婚也不迟。”
虞太后见虞鸢服软，目光微微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哀家老了，身子是愈发不如从前了，哀家终有离去的那日，到时，谁又来护住虞家？”
“……”虞鸢认真听着，不敢答话。
“鸢儿，你身在虞家，就要明白你肩上的责任，你真正适合的人，是能为虞家带来利益的人。”虞太后语气一顿，随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哀家已和你爹爹商量好，让你嫁给终黎昊。”
“什么……？”虞鸢吃惊望着虞太后，红着脸辩驳，“姑祖母，二皇子殿下已经有了方泠柔，对她宠爱有加，鸢儿……不想夺人所好。”
虞太后不屑道：“方泠柔再怎么受宠，亦不过是侧室，以她的出身当不了正室，而你，有虞家和哀家为你撑腰，就是你最大的筹码，哀家相信昊儿这么不识抬举。”
“姑祖母，鸢儿……”虞鸢很委屈，可她不敢说，她心中喜欢的人是瑀王殿下，哪怕终黎昊以正室之位迎娶她，也比不过瑀王殿下多看她一眼。
虞太后眸色一厉，“你在犹豫？这么说，你方才说不敢再肖想瑀王，都是骗哀家的？”
“不是……”虞鸢压下心头的不甘与委屈，“鸢儿只是一时还没缓过来，恳请姑祖母容鸢儿再缓缓。”
虞太后颔了颔首，以退为进：“好，哀家再给你三个月缓和，三月后，你和昊儿的婚事，哀家会替你做主，跪安罢。”
虞鸢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得将委屈往肚子里咽，“姑祖母保重凤体，鸢儿告退。”
翌日午时。
汐芜早早来到檀香寺，先和主持说了今日中午施粥，由她和她朋友包了，粥钱她会以香火钱给到檀香寺。
寺庙将粥都准备好后，差人搬到寺庙门口，来领粥的百姓们有序排起长龙。
可终黎瑀迟迟未到，汐芜翘首以盼，望眼欲穿，当她将所有的粥都分完之后，终黎瑀还是没见人影。
难不成，他身体不舒服，或是临时有事？
汐芜将身上所有盘缠都给了檀香寺，随后来到瑀王府门口敲门，禀明来意后，守门的侍卫说进去通传一声，让她在门口等着。
片刻后，守门的侍卫回来道：“汐芜姑娘，我家殿下今日不想见客，你请回罢。”
“不想见客？”汐芜感觉终黎瑀今日怪怪的，他昨晚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午时和她一起去檀香寺施粥，放了鸽子也就算了，好歹给她一个解释吧？
“你和他说了是我找他吗？”汐芜怕侍卫没说清楚。
侍卫答道：“说了，汐芜姑娘，殿下今日脸色不好，要不你改日再来罢？”
“好吧。”汐芜第一次吃闭门羹，她无奈离去。
汐芜百思不得其解，昨晚终黎瑀还给她夹菜，怎么突然就不理她了？
为了搞清楚原因，汐芜化作一只蝴蝶，从瑀王府的围墙飞进去。
瑀王府很大，汐芜飞到后花园时，看见终黎瑀正在练剑，正如侍卫所言，他今日脸色不好，剑里透着十足的杀气，树枝被剑气劈得到处都是。
幸好汐芜是仙，若不然是只普通的蝴蝶的话，早就被终黎瑀的剑劈成两半了。
终黎瑀练出一身汗之后，收了剑，雾北来汇报：“殿下，汐芜姑娘走了。”
终黎瑀面无表情，只淡淡应了一声，随后将剑丢给雾北，穿过花园，快步朝寝宫走去。
汐芜跟过去，飞进寝宫里，趴在房梁上。
屏风后，终黎瑀在宽衣，汐芜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眸时，终黎瑀已将身子没入浴池里，他在闭目养神。
自昨晚之后，他闭上眼睛便是汐芜和清晏在屋顶上拥吻的画面，想甩都甩不掉。
这个女人有毒，明明已经心有所属，却还来靠近他。
他唯一的办法便是不见她。
片刻后，汐芜看见一位婢女捧着换洗的衣物低着头走进来，那人将衣衫放好后，退至一旁，偷偷打量着终黎瑀。
汐芜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
凝神一想，原来是之前他和终黎瑀在郊外给流民派包子时见过的那位叫青禾的姑娘。
她如今在终黎瑀的府中当差，是他的贴身婢女。
终黎瑀感应到青禾并未离开寝宫，出声道：“出去。”
“是。”青禾收起偷偷打量的目光，退出寝宫。
终黎瑀泡完澡后，从水里出来，汐芜立马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终黎瑀已穿好衣衫，正在系腰带。
雾北走进来，禀道：“殿下，陛下派人来传旨，让您今晚带汐芜入宫用晚膳。”
汐芜听见自己的名字，打起精神来，随后她听见终黎瑀用冷漠的声音回道：“本王自己去。”
“是。”雾北哪敢多说什么，昨晚殿下看见的那一幕他也看见了，汐芜姑娘有别的男人，殿下心里的苦他懂。
汐芜从瑀王府出来后，琢磨着终黎瑀在提到她时的神色，似乎很冷漠，难不成以前相处融洽都是她的错觉？
是夜，终黎瑀入宫用晚膳。
汐芜化作蝴蝶跟在他身后，终黎旭见终黎瑀独自前来，神色很失望，责问道：“瑀儿，怎么没带汐芜来？”
终黎瑀淡声问：“为何要带她来？”
“瑀儿，汐芜是难得一遇的好姑娘，父皇希望你与她修成正果，父皇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她，若喜欢的话，父皇这就给你们赐婚。”
自上回终黎旭在寿辰上喝了汐芜带给她的蘅芜酒，那晚他破天荒梦见了终黎瑀的娘，宁澜。
宁澜在梦里对他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瑀儿，怕他孤老一生，终黎旭在梦中答应宁澜，会替瑀儿指一门合适的婚事。
汐芜闻言怔住，她不过就是带终黎瑀做了两次善事而已，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
凡人对待感情这么随便吗？
汐芜凝住呼吸，不知道终黎瑀听到终黎旭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
“不喜欢，请父皇以后不要乱点鸳鸯谱。”终黎瑀冷声答，在说到不喜欢三个字时，他的心刺痛了一下。
原来撒谎会心痛。
汐芜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终黎瑀不喜欢她。
终黎旭痛心疾首：“父皇乱点鸳鸯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瑀儿，在整个黎国找不出第二位像她一样人美心善的姑娘，你若连她都不心动，还有什么姑娘能让你动心？”
“美丑在儿臣眼中并不重要，善良与否亦比不过情投意合。”终黎瑀顿了一瞬，平静道：“儿臣能理解父皇想要让儿臣成家的心，父皇可着礼部为儿臣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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