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许愿
墨承泽走到檀香寺门口打量着汐芜，目光里的惊艳之色越来越浓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终黎瑀自然而然也察觉到墨承泽的存在，这张面孔他在画像中见过，再加上他的穿着打扮，终黎瑀一眼就看出他是墨川国太子，墨承泽。
传言，墨承泽贪图美色，夜夜笙歌，后院妾室不比墨川国皇宫妃嫔少。
终黎瑀很清楚，墨承泽看汐芜的眼色是什么意思。
墨承泽毫不掩饰的目光，令终黎瑀不悦的同时，心底生出占有欲。
两人眼神无声交锋，硝烟四起。
汐芜忙碌中，用余光看了一眼墨承泽，很快收回目光，继续给百姓施粥。
终黎昊走上前来，先是远远朝终黎瑀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将墨承泽支开。
是夜。
终黎旭在皇宫里设宴款待墨承泽及墨川国使臣，宴会开始后，终黎瑀才姗姗来迟。
墨承泽望眼欲穿，原以为他能看见汐芜，谁知终黎瑀竟独自前来。
酒过三巡后，墨承泽象征性的端起酒樽给终黎瑀敬酒，“瑀王殿下，这杯本宫敬你，本宫先饮为敬。”
一杯酒下肚，墨承泽半开玩笑似的问：“瑀王殿下怎么不将今日与你在檀香寺施粥的那位姑娘带来？”
终黎国冷眸似寒刀凝向墨承泽。
终黎旭也脸色一沉，空气凝滞。
墨承泽迫于终黎旭的压力，连忙赔笑道：“瑀王殿下别误会，本宫难得见到像她这么心善的姑娘，顺口问问罢了，别无他意，本宫罚酒三杯。”
墨承泽正准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终黎瑀寒声道：“慢着。”
墨承泽顿住，好整以暇望着终黎瑀，等待他的下文，“瑀王殿下有何指教？”
“在我们黎国，赔礼道歉要用烧刀子，来人，给墨太子换酒。”
终黎瑀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侍从取来一壶烧刀子给墨承泽斟上。
墨承泽的贴身侍卫用银针验过没毒之后，凑到墨承泽耳畔，低声道：“太子殿下，这酒超过六十度，慎喝。”
墨承泽不以为然笑出声来，“本宫六十五度的酒用来当水喝，还真以为六十度的酒能将本宫灌醉？”
本宫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墨川国男儿的酒量。
墨承泽说完端起面前的烧刀子一饮而尽，喉咙烧得慌，咽入腹中后，肚子像是烧起来了一般。
墨承泽瞪了贴身侍卫一眼，不是说才六十度吗？怎么这么烧喉？
可他话已经放出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喝。
三杯烧刀子下肚，墨承泽整个人醉得一塌糊涂，酒话连篇，“本宫……本宫要去找美人……”
墨川国使臣觉得太子此举有些丢人，给黎国君主道歉的间隙，使眼色让侍卫扶墨承泽回客栈休息。
宴会不欢而散。
散席后，终黎旭将终黎瑀叫到议事殿。
终黎旭悠闲品着茶，方才在宴会上，瑀儿让墨承泽喝烧刀子，就是在告诫他，不可觊觎他的女人。
这么看来，瑀儿对汐芜并非他说的无意。
终黎旭故意道：“墨川国太子对汐芜有意，此事你怎么看？”
“汐芜如今住在儿臣府中，便是儿臣的人。”终黎旭言下之意是，他不会给墨承泽接近汐芜的机会。
终黎旭老谋深算，用激将法：“瑀儿，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上回亲口说不喜欢汐芜，怎么，如今又舍不得了？若当真不喜欢，让给墨承泽又何妨？”
终黎瑀凝眉道：“喜不喜欢是儿臣的事，墨承泽又怎么配得上汐芜？”
“依朕看，只有你配得上汐芜，那你可要趁早和汐芜定下来才是，免得她被人觊觎。”
终黎旭说着命黄公公呈上提前准备好的赐婚圣旨，道：“这是朕给你和汐芜拟的赐婚圣旨，你自己看着办。”
终黎旭说完，又用过来人的语气叹道：“瑀儿，幸福把握在自己手里，喜欢就好好待她，别等到她走远了才知后悔。”
终黎瑀踹着赐婚圣旨告退，坐马车从皇宫回瑀王府。
一路上，他在回味终黎旭的话。
喜欢就好好待她，别等到她走远了才知后悔。
终黎瑀又想起那枚挂在清晏身上的玉佩，以及那晚他看见汐芜和清晏亲密无间的画面，这些都像是一根刺悬在他心头。
回到瑀王府，终黎瑀让雾北将赐婚圣旨收起来，随后来到汐芜的住处。
汐芜的婢女茵儿禀道：“殿下，汐芜姑娘傍晚时独自出府去了，尚未归来。”
终黎瑀闻言，心头一紧，快步朝府外走去。
汐芜今日傍晚时分出府，是去赴清晏的约，与他一起用晚膳。
清晏并未离开黎国，他住在客栈里，美曰其名考察黎国的风土民情。
汐芜与他说好，别去瑀王府找她，以免影响她的任务，清晏则约好每七日与汐芜会面一次，逛街品茶享用人间的美食。
今夜清晏和汐芜用完膳后，来到城外郊区散步，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处镜月湖。
皎洁月色与漫天星辰倒映在镜月湖中，美得如一卷画。
汐芜看看天色，估摸着终黎瑀已回到瑀王府，他若是知道她不在府中，会不会着急？
汐芜无心看风景，对清晏说道，“清晏，我要先回去了。”
“阿芜，今夜有流星雨坠落，看完流星雨再走也不迟。”清晏计划今晚和汐芜表白，流星雨就是一个契机。
汐芜虽然是仙，却也不曾在凡间仰头看过流星雨，她被清晏说服了，与他留下来等待流星雨降落。
终黎瑀先去了听雨轩，未发现汐芜的踪影，他找遍该找的地方后，听酒楼店小二说看见一位天仙般的姑娘和一位年轻男子在酒楼用完膳，往城外去了。
终黎瑀策马朝城外的方向狂奔而去，夜风犹如刀子刮在脸上，以及他的心上。
流星雨迟迟不落，汐芜等到凌晨时，失去耐心，她直起身来道：“清晏，我真的要回去了，下次在看吧！”
“阿芜……”清晏还想说什么，他听见远处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划破静谧的凌晨，汐芜和清晏举目望去，知道来人是终黎瑀。
汐芜连忙对清晏说道：“清晏，终黎瑀找来了，你先走吧。”
“……”清晏心底划过一抹失落，他和汐芜上千年的交情，竟还比不过终黎瑀。
汐芜催促道：“清晏，我们说好的，不许影响我完成任务，你先走，我们改日再叙。”
“阿芜，有些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清晏原本计划借着今夜的流星向汐芜表白，可流星没等来，却等来了情敌。
眼下看汐芜的神色，她已没有心情去听他说话。
“罢了，改日再说吧。”清晏作罢，在终黎瑀的身影出现在镜月湖前，消失不见。
终黎瑀从马背上下来，走向汐芜。
他方才远远看见汐芜和清晏站在镜月湖边，走近却只有汐芜一个人。
是他眼花了，还是清晏在他走近前先行离开了？
终黎瑀走到汐芜面前，望着她，语气听不出喜怒：“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待在这荒郊野岭？”
“我来看流星雨，可惜等了半夜还没等到。”汐芜没有提及清晏，她隐隐知道清晏和终黎瑀互相有敌意。
终黎瑀抬头望着夜空，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可她却是和另一个男人来看流星雨。
终黎瑀压下心头的苦涩，将身上的长袍除下，裹在汐芜肩上，语声被寒风吹得微哑：“你想看流星雨，和本王说一声便是，本王陪你看。”
“额……”汐芜肩头一暖，她抬眸，望见终黎瑀眼神里盛放着一种她看不懂摸不透的情愫。
那是一抹想藏藏不住却又不敢外溢的光，愈发将他的眸子衬得流光溢彩。
四目相对的瞬间，流星雨从夜幕中划落。
汐芜察觉到后，连忙闭上眼眸许愿。
终黎瑀的注意力都在汐芜身上，哪怕抬眸就可以看见流星雨，他也不想将目光移开半寸。
他很好奇汐芜许了什么愿望。
汐芜许完愿之后，流星雨还没停，终黎瑀将目光从汐芜的脸上挪开，抬眸望着夜幕。
“终黎瑀，你怎么不许愿呀？听说对着流星雨许愿很灵，你快许愿。”汐芜出声提醒终黎瑀。
“本王没有愿望可许。”终黎瑀不信这些。
“是人怎么会没有愿望呢？你再想想，机会难得，错过了说不定下次要再等十几年才会有流星雨。”
对着流星许愿不一定会实现，可是很浪漫，心中有美好憧憬是件好事。
终黎瑀在汐芜的怂恿下，有些动摇了，他正准备许愿，可还没闭上眼睛，流星雨便停了。
“罢了。”终黎瑀作罢，转而问汐芜：“汐芜，你许了什么愿望。”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汐芜许的愿望是，希望尽早完成任务，早日开启休假模式，去游历四海八荒。
终黎瑀没再多问，眼下已是下半夜，是该回去了。
终黎瑀将马牵到汐芜跟前，跃上马背，朝她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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