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狗
俩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叽叽喳喳聊了许久，衣裳洗了大半天才洗完，元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得不暂停交流，临别之前俩人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白云晾完衣服走进屋里，正在看书的顾如璋头也不抬：“怎么洗这么久？”
白云拿布巾擦了擦手，回他：“跟元竹聊了会儿天。”
顾如璋抬头看他，“聊什么聊到现在？”见他脸泛桃色，又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白云支支吾吾：“不，不告诉你。”
元竹除了说让他跟顾如璋搭伙过日子的事，还说了一些哥儿之间私密的事情，俩人直聊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涩，这样的话题当然不能告诉顾如璋。
顾如璋心想，这哥儿还揣上心思了，跟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都能聊这么半天，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天，也没见多说几句话。
他有些吃味，见白云确实不肯告诉他，便转而问起他额上的伤口：“头还疼吗？”
白云抬手摸了摸，如实回答：“还有一点疼，但是已经好多了。”
顾如璋点点头，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起来些什么？”
白云垂眸思考了一会儿，沮丧的摇摇头。其实他总感觉脑袋里有一些场景呼之欲出，仔细去想，却又看不清楚，那些场景模糊而泛白，抓不住也摸不透，想久了头还不舒服，只能作罢。
失忆这种病，在医学上是比较特殊的，顾如璋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实在玄学，因为没有人知道承载记忆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失去记忆又是大脑产生了怎样的病变，到底要用什么药物才能治愈它。
有些人失忆了，一段时间就会想起来，而有些人却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顾如璋不知道白云属于哪一种，这也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
但是不管怎样，日子总要过下去，白云想跟着他，那便留下来，大不了自己想想办法，赚钱养活俩人。
顾如璋问完就沉默了，俩人还是没什么话可说，气氛有些尴尬。
忽而外头传来几声狗吠，白云只见一只肥硕的耗子夺命一般跑进房间蹿进了床底下，然后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跟在后面追了进来。
“小狗唉！”白云惊喜地喊道。
那是一只耳朵尖泛黄，鼻头粉红、双眼黑亮、浑身雪白的小狗，长得胖乎乎的，伸出来的舌头也粉粉嫩嫩，一下子就触动了白云的心。
顾如璋听见声响，放下手里的书低头看去，一条小白狗正撅起屁股对着床底下汪汪吠叫，还不停的伸出爪子又掏又挠，样子十分憨厚可爱。
又见白云一副好像看见了什么稀罕物件的表情，便问：“你喜欢狗？”
“嗯嗯，喜欢。”白云说。他眼睛一直盯着那条狗，想去摸一摸却又不敢，弯腰低头地看它抓老鼠，一脸欣喜的表情。
但床底很深，狗又钻不进去，急得直叫唤，白云决定帮它一把。他找了一根长棍子，在狗狗对面的床旁边蹲下，用棍子往里捅。
很快老鼠不干其扰，从另一边跑了出去，虽然动作非常迅速，却依旧逃不过比它更快一些的小白狗，而被一口咬住。
白狗咬住耗子后使劲摇晃甩动，耗子吱吱惨叫着，没几下就断了气，白狗将他吐到地上，用爪子拨弄了几下，确定它已经死了之后，冲白云一个劲儿的摇晃尾巴，好像是在感谢他帮忙。
小白狗把耗子咬死却又不吃，用爪子将他推到白云跟前，自己则坐在一旁昂首挺胸，好像在说：“快夸我”。
白云很捧场的为它鼓掌。
白云同它商量：“你好厉害，我能摸摸你吗？”
一旁的顾如璋听见这话噗嗤笑出声来，这傻哥儿竟然同一条狗说话，还征求它的意见，实在是惹人发笑。
白云有些生气的瞪他，顾如璋立马收住笑意，想看他俩接下来要怎么办。
白云弯下腰又冲小白狗说了一遍，没想到它真还听懂了，四条小腿哒哒哒的跑过来，头往白云裤腿蹭。白云瞬间心被萌化，一脸幸福的摸着狗头。
顾如璋看他俩一个如痴如醉一个虽然满脸毛但还是能看出来享受，不由得勾起嘴角。
事实证明白云是真的很喜欢狗，这么长时间一直抱着没撒开过，要不是这狗看着不怎么掉毛，顾如璋都想把他俩丢出去。
一直到午饭时间，一位妇人寻进李二虎家，“二虎啊，你瞧没瞧见我们家小雪啊？”
李二虎一看是隔壁家的李婶，便知道她找的是谁：“李婶啊，你找的是你们家那只小白狗吧？我好像没见它来我家。”
李婶疑惑，平常到饭点不用喊它就自个儿回来了，今日怎么到处找也找不到。
她又往院里高声喊了几句小狗的名字。
屋内的小白狗听见自家主人的声音，一下子挣脱白云的怀抱，迈着四条腿飞奔出去，白云在后头追着他，“唉！小狗狗，你别跑啊。”
小白狗跑到李婶跟前，一个劲的蹭她的腿，李婶摸摸它的头道：“小雪你在这干啥呢，回家吃饭了。”
李二虎没想到这狗居然真在他们家，有些懵，也不知道它是啥时候跑进来的。
白云追到门口，见小白狗围着个妇人打转，便问她：“你好，这是你们家的小狗吗？”
李婶见是个这么漂亮的哥儿，一时间愣住，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对李二虎道：“二虎啊，你这，元竹呢？你把元竹怎么样了？元竹那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能……”
李二虎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一看李婶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白云，顿时明白，她这是误会自己找了新人。
这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呀！
“不是李婶，他不是我的谁，元竹也没怎么样，白云是顾小大夫的夫郎，跟我没关系！”
李婶表情登时又变了变：“他是那个小郎中的夫郎？”
李二虎疯狂点头。
白云在一旁小声嗫嚅，“我不是他夫郎。”然后又继续问妇人，“婶婶这是你家的狗吗？”
李婶看这哥儿小模样白白嫩嫩的，嘴也甜，心不由得软了几分，笑着说：“对啊，这是我家的狗，它叫小雪。”
白云闻言边说边比划，“它好聪明，还会抓耗子，那么大一只都被它咬死了。”
李婶乐呵呵的看他，答应以后白云可以经常跟小雪一块玩儿。
误会解除，李婶抱着狗回去吃午饭了，李二虎灶房里还有几个菜没炒，转身回去炒菜，白云则回了房间。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顾如璋在里头听见动静，又不好下床去看，简直望眼欲穿。
白云给他说了事情的经过，顾如璋却只听见别人把白云当成自己的夫郎这件事。
顾如璋好笑地问他：“人家都说你是我的夫郎，你自己怎么想？”
白云愣了一下，回道：“人与人之间相处，流言蜚语在所难免，而且他们也只是口头上说说，并没有做什么，对我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至于名誉什么的，我觉得还好吧，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倒是你……”
这种流言不仅对白云这个哥儿有影响，对顾如璋同样有影响，只不过顾如璋所受的影响比白云要小，而且像他这样的的人，就算娶妻又合离，也还是会有人喜欢他。
顾如璋没想到白云活得这样透彻，他还以为白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干的娇气哥儿，对于名誉这种东西也会看得很重，谁知他并不是很在意，反而还担心起自己来。
也不知该说他天真单纯，还是呆傻蠢笨。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别这样呆呆傻傻的，要是我真是个坏人，估计你现在已经连骨头都不剩了。”
顾如璋拿手指戳戳白云的脑袋，白云吃痛捂住不让他戳。
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香味，白云嗅了嗅，好像是从灶房传出来的，也不知李二虎今天做的什么菜。
二虎哥做的菜可比某些人做的好吃多了，顾如璋那些简直就是黑暗料理，他要是再多吃几天，估计都能饿得皮包骨头。
顾如璋也闻见了那味道，寻思躺了这么久骨头都快软了，便让白云搀他去灶房，毕竟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直送饭。
他实在太高，白云都快扶不住，好不容易挪进灶房，又赶紧给他搬凳子，还是一把用来坐一把用来放腿，他看起来就像个被白云服侍的老大爷。
“哇！二虎哥，你煮的什么菜这么香啊？”
元竹正在帮忙生火，看见他俩惊讶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李二虎也道：“是啊，顾小大夫怎么不好好躺着，我们等会把饭给你们端进去。”
顾如璋道：“二虎哥你比我大，叫我如璋就好了。”
他说：“躺太久了浑身难受，想活动活动，而且怎么能麻烦你们一直送饭。”
李二虎笑：“瞧你说的，几步路的事儿。”
白云在一旁看李二虎颠勺，锅里的菜在空中翻了个身，又重新落进去，也不知炒的什么，香气扑鼻，颜色还有红有绿。
元竹告诉他那是兔子肉，是顾如璋之前在山里逮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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