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野生地精围攻

黑甲沿着之前的气味踪迹找到了回强盗营地的路。这很容易，因为它有着惊人的鼻子，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地精追踪者！

地精在森林中寻路时，一直敏锐地观察着危险的迹象和未知的气味。主人指望黑甲把他们安全带回家。

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吹过，使得其中一些树木不祥地摇晃和吱吱作响。黑甲惊恐地僵住了。它停下脚步，盯着前方的一棵树。是风吹动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东西？

这棵树在  黑甲  看来肯定不够像树。是另一个模仿者吗？它拿出自己的布带，开始转动。

射出石头，在空中呼啸而过，发出一声沉闷的砰砰声，从树上弹开，然后掉到了泥土上。黑甲屏住了呼吸。

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树没有裂开，没有走动，没有试图吃掉它，也没有出现其他任何威胁。但黑甲还是有些怀疑。

“这不是模仿者，黑甲。”赛特  在它身后干巴巴地说。  “就像你检查的最后三棵树一样。”

黑甲叹了口气，走到树下。树没有移动，也没有变成可怕的可憎之物。于是他们继续前进。

阳光从头顶的树枝上向西移动。  黑甲爬上一根倒下的大树干，树干已经开始腐烂，这时一股最微弱的气味突然引起了它的注意。它把头向后仰，嗅着空气。

起初没有闻到什么异常，但过了一会儿，熟悉的气味充满了黑甲的鼻子。兴奋地它停在原木顶上，站起身来欣赏树林的美景。

它扫视着地面，在周围寻找气味的来源。搜索时，黑甲的心开始怦怦直跳。它看到了很多树根、倒下的原木和小灌木，但没有明显的威胁。

“发现什么了吗？”赛特警觉地问道。

他已经没办法再战斗一场了，赛特非常清楚这一点。他的双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走路一瘸一拐。

“有很多地精的气味。”黑甲轻声回答。

几种不同的复杂情绪在它心中升腾，混杂在一起。一部分是因为突然想为领地挑战地精。另一部分是心知这样做很愚蠢。它只有一个受伤的  赛特  作为后援，人数远远超过他们，而且他们需要前往营地。

“你闻到哥布林的气味了吗，黑甲？”赛特紧张地问它。

什么？黑甲转向主人，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它疑惑地回答。  “什么是哥布林？”

白发苍苍的老侦察兵惊讶地回头看了它一眼。

“你不知道什么是哥布林？”他问地精。

黑甲点头确认。这个名字的确不知道。

“咦，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大地精的气味？”赛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

黑甲皱眉。他怎么会闻出一个地精有多大？有时主人会说一些愚蠢的话。

“没有，主人。”黑甲  又吸了一口后回答道。它能闻到的所有气味似乎都很正常。

听到地精的回答，主人显得松了口气。此时，黑甲  真的很想知道什么是大地精。听起来很有趣。

“继续前进，但要做好战斗准备。不过我们应该能把它们吓跑，毕竟只是……地精。”赛特尴尬的说完。

黑甲冲着主人点了点头，从木头上跳下来，一路向前穿过树林。

带着期待的笑容，它拔出刀，准备在身前。回想起潮湿阴暗的下水道中，当它与其他地精战斗时，从未拥有过这样的武器。刀是如此锋利、闪亮、危险！赛特也用没有束缚的手臂拔出了自己的刀。

黑甲现在可以更好地闻到地精的气味了。至少有四个，而且正在靠近。它们大概是在调查黑甲的气味，想要杀死这个奇怪的闯入者。主人的血腥味也告诉它们附近有一顿可口的美味。

它们不会从赛特那里得到轻松的一餐。黑甲闭上眼睛，专心聆听。在身后的黑暗中，它听到枯叶被压碎的嘎吱声和干涸的泥土上轻柔的脚步声。转过身睁大眼睛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黑甲警惕地眯起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灌木和树木，寻找任何地精跟踪它们的迹象。它能感觉到它们正在暗中观察。所有的直觉都在告诉黑甲周围有敌对的地精。

忽然，从一些缠结的树根下方射出一道绿色的虚影，朝着它冲了过来。黑甲反应迅速，一跃而起，扑空的地精将大木棒砸在地上。木棒是由一根扭曲的大树枝制成的，看起来被击中会很痛。

野生地精长长的绿色耳朵变平了，对着黑甲恶狠狠地咆哮着。尽管如此，它并不担心，并立即回应挑战。是时候向这个丑陋的懦夫展示谁是最顽强的地精了。

黑甲没有浪费时间，急切地向对手发起攻击。它打算在其他地精到来之前进行反击。

冲锋时，黑甲仔细地观察森林地精。地精的颜色比它略绿一些，全身赤裸，丑得像捣碎的虫子。  黑甲的脸也有同样的长鼻子，浓眉和斜眼，但身上看起来要好得多。

黑甲的笑容更浓了，它咬牙切齿地攻击对手。它比这个赤裸裸的小矮子还要大。这应该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就在黑甲准备完成反击并刺伤攻击者时，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击中了它。黑甲咆哮着，转身看到另一个地精从背后扑向了它。嘿，这是作弊！

“懦夫！”黑甲嘶嘶作响，和新来的地精纠缠在起来，滚到了一边。

它们在地上滚来滚去。新对手试图用锋利的尖石砸黑甲的头，但黑甲抓住它的手臂阻止了这一击。

随后二人滚过带刺的灌木丛，互相争斗并用爪子抓住对方。野生地精太害怕黑甲的刀刃，不想自己被刺伤。然后一起翻滚，撞到一棵粗大的树根上。

黑甲感到一阵吃痛，瞬间失去了对另一只地精的控制。幸运的是，对手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地精立刻分开，用了几秒钟才恢复过来，随后又站了起来。野生地精的一只拳头还紧紧攥着那尖尖的石头，而黑甲则拿着它的刀。

“啊！”赤裸裸的绿皮生物吱吱叫着，将尖石举过头顶冲锋。

“没用的废物！”黑甲躲避时喊了出来。这句话是那些强盗战斗时说的。

黑甲将对手摔倒在地并咬住了它。牙齿咬进了地精的手臂，使得对方无法用石头攻击。血液渗出，黑甲嘴里充满了铁的味道。这让它很兴奋。它赢了！

另一个地精痛苦地大声喊叫，并试图拉开距离。黑甲毫不留情地咬牙切齿，用刀刺向对方的肩膀。它一直在瞄准野生地精的脖子。

随后，挥舞着尖石的地精惨叫着倒在了地上。鲜血从被咬伤的一侧和被刺伤的肩膀上滴落。黑甲将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擦了擦嘴巴，得意洋洋地俯视着被击败的对手。胜利是属于它的！

黑甲觉得呼吸困难，身上的伤痕阵阵灼痛。那野生地精的指甲非常锋利。刚松了口气，黑甲被身后树叶的噼啪声吓了一跳。

它及时转身躲避突然袭击。挥舞着树枝的地精重新加入了战斗。黑甲迅速低头，感觉到树枝在它头上呼啸而过。没错，黑甲差点忘了这个地精。它多傻啊。

逃跑时，黑甲看到主人  赛特与另外三个地精正在战斗。它们围着那个挥舞着长匕首的男人盘旋。

“该死，你们这些该死的小混蛋。”赛特沮丧地咒骂着。

显然，他很难摆脱三地精的围攻。老侦察兵只有一只可用的手臂，拿着一把长匕首。他跳来跳去，避开地精笨拙的长矛刺击，看上去筋疲力尽。

不过，黑甲不得不专注于自己的战斗。木棒再次打向它。黑甲没有再躲闪，而是在攻击到来之前一跃而起。

双方都倒下了，但  黑甲  落在了上面。然后轻松阻止了地精，因为靠得太近，那野生地精无法挥动木棒。

黑甲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地精的胸膛上。那家伙嘴里吐出唾沫，它尖叫着试图用断掉的黄牙咬黑甲，但黑甲用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野生地精的喉咙。

战斗结束时，黑甲举起匕首，按照赛特教它的那样，在对手的肋骨下方猛烈地刺入。然后重复刺了几次，直到对方不再反抗。

鲜血从伤口流出，木棒的持有者抽搐并窒息。黑甲开心的笑了起来。的确，它是一个强大的地精。独自打败了两个地精！

黑甲站起身来，转身面对三个攻击它主人的地精。然而，它们看了一眼倒地的两个同伴就逃走了。发出一连串可怕的尖叫声，急匆匆地跑进树林里。

受伤的地精也设法站了起来，潜回了第一个地精藏身的树根下。黑甲看着它走，发现下面有一个洞穴。它不想再去追击受伤的地精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今天的确不是什么好日子。”赛特疲倦地说。

老侦察兵摇摇晃晃地站着。地精粗糙的长矛虽然没有刺穿他的皮甲，但刺的时候还是会很痛，而且被刺中的次数太多了。

黑甲对主人微笑。

“我们赢了。我赢了！我刺，咬，刺，然后赢了。”黑甲欢快地叫了一声。它战胜了拥有这片领土的地精。它做到了！

赛特只是疲惫地看了黑甲一眼。

“好在还活着。我们赶紧回去吧。我需要喝点酒……还有疗伤。”赛特咕哝道。

黑甲耸了耸肩，按照吩咐朝营地走去。它身上也有割伤和擦伤，但都不是很严重。这些伤只是它实力和韧性的证明！

赛特  现在走得更慢了，在  黑甲身后蹒跚而行。疲惫和伤口带来的疼痛都让他慢了下来，不过看起来很轻微。老侦察兵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黑甲认为主人应该为他们赢了而高兴，但它开始意识到主人有点脾气暴躁。

黑甲自信地昂首阔步穿过树林。早先的胜利让它陶醉。它是最强的地精！全森林最强！它仍然警惕的观察的四周，但对森林的恐惧已经消退了。

在左边的树林中，一道出人意料的微光吸引了黑甲的眼球。发光的东西！它走过去想看得更清楚。那东西很小，大约有拳头那么大，还有许多不同的闪闪发光的颜色。它以彩虹色调反射光线。与此同时，黑甲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喊叫。

“黑甲。回来。”赛特喊道，然后一阵咳嗽袭来。

黑甲关切地回头。它真的该转身了。遗憾地转身离开那闪亮的东西。这大概是某种可怕的谋杀陷阱吧。

当它走回赛特身边时，听到身后传来呼呼的声音。黑甲惊慌地抽搐了一下，扑到在一边。它翻滚着爬过泥土，然后站起身来，转身想看看是什么在攻击它。

黑甲看到的那个闪亮的物体从身边飞过。那个五颜六色的小东西嗡嗡地飞到一棵树上。这一次它又错了。  黑甲  感到非常尴尬。飞快地瞥了一眼主人。赛特不耐烦地瞪着它。

树上的虫子很大，翅膀在光线照射下发出不同的颜色。看起来像甲虫和蚂蚁的混合体，还有巨大而锋利的下颌。

黑甲在下水道的地下看到过很多。它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消灭它们。它们倾向于建造大型巢穴来堵塞管道，并在其他管道上钻孔。老主人不太喜欢这些家伙。它们也有毒，所以也不能吃。地精习惯用弹弓将其杀死。

“住手，黑甲！”黑甲挥杆中途，赛特突然喊道。地精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杀死蜂群会招来灾厄。它们对众神来说是神圣的象征。”赛特向迷惑不解的地精解释道。

黑甲想了想。如果杀死虫子会激怒神明，这倒是可以解释自己所有的厄运。这是有道理的，不再有闪亮的虫子攻击它。黑甲放下了手中的布带。

与此同时，硕大的森林蜂爬上了树皮，直到到达一棵小绿芽旁。它用钳子剪断了嫩芽，然后飞了起来。  黑甲  看着它叼着绿芽，飞快地冲进灌木丛中。

“它是将绿芽带到地下蜂巢，在那里绿芽会腐烂长出蘑菇。这就是为什么它对神明来说是神圣的。”  赛特  虔诚地解释道。

黑甲困惑地看了赛特一眼。赛特迎上他的目光，苦涩地笑了笑。

“我不该试图向地精解释众神。继续上路吧。”赛特严厉地告诉它。

黑甲耸了耸肩，重新回到小路上，开始领着赛特返回营地。反正它不必知道那生物的名字。那对它而言毫无意义。

赛特一瘸一拐的跟着，速度明显满了很多。黑甲开始担心主人无法回到营地，要是拖到天黑该怎么办。

幸运的是，黑甲很快就听到灌木丛中传来人声。它尖尖的长耳朵在赛特之前就察觉到了声音。于是赶紧跑到灌木丛里去查看。

“喂，去哪儿？回来，黑甲。”赛特在它身后喊道。

“有声音。马上回来。”黑甲  回应道。

它从一棵树后往外看，看到一群长相粗犷的人类在森林里走着。瞬间，黑甲认出了其中几个，主要是通过熟悉的气味。黑甲松了口气，转身跑回了主人身边。

“这边走！”黑甲跑到赛特身边时高兴地说道。

赛特恼怒地看了它一眼，但开始朝着黑甲指的方向走去。他们很快就遇到了其他强盗，那些人显然是在寻找洞穴。

有十几人分布在一小块区域，检查灌木丛下和岩石后面是否有裂缝或洞穴。当赛特和黑甲走近时，其中一人抬起头来，给了他们一个好笑的眼神。

“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希望不是一只生气的龙攻击了你？”看着他们疲惫不堪、衣衫褴褛，男人问赛特。

赛特  的衣服被割破，沾满了鲜血。一只胳膊也吊着绷带。  黑甲身上也有血迹和伤痕。  赛特  回瞪着那个男人。

“我们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并没有龙。我们只是遇到了一个模仿者，然后打跑了一群野生地精。”赛特干巴巴地回答道。

黑甲在主人说话时点头表示同意。

“好吧，我希望那个模仿者不在这儿。还有，我想那些地精中还有跟踪你的。”男人指着黑甲笑着告诉赛特。

赛特对这人完全没有好感。

“我没心情开玩笑。”老侦察兵回答。  “模仿者距离营地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所以别担心。这个区域几英里内应该是安全的，但我要回营地先养伤。不过，我会很感激你派人跟我们一起回去以防万一。”

那人耸了耸肩，同意派人一起回去。他把一个瘦高个子的强盗叫了过来，然后三人一起回营地。

“尽量不要再被怪物绊住了，赛特。”他们走开时，强盗开玩笑说。

赛特转过身来，对着男人怒目而视。

“祝你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好运。  我有一些建议给你。  当你搜索下一个灌木丛中发现一个巨魔时，你应该大声尖叫。  这样大家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了。”赛特回击道，然后跺着脚离开。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营地，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赛特的伤口被清洗缝合。  之后，两人共进晚餐，休息了一天。

天黑了，赛特在火堆旁睡着了。  他太累了，甚至没来得及进入帐篷。  黑甲蜷缩在主人身边，开心地笑了。  今天是它最喜欢的日子之一。  它是黑甲，是最强的地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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