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第章 入宫
太子府。
赵让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神情满是不耐烦。
“父皇的病已经熬了这么久,可是”
他等了这么长时间,都等的快失去耐性了,况他的人在宫中也风闻了一些闲言碎语,说是那个死的赵渡又回来了。
起初他还不信,偏他的父皇将赵渡的养父母给拘到了京城来,现下正关在刑部的密牢里。
他曾让人将赵渡的死讯悄悄的告诉了赵渡的养父母,当时那个妇人便晕了过去,看来不似作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父皇为何如此偏爱这个赵渡,连他死了,还要做如此算计?
难道死人真的能死而复生?
赵芃穿着一件大红的衣裙,坐在那儿悠然的喝着茶,见弟弟赵让如此急躁,便扯嘴一笑。
“好歹都是当太子的人了,怎的还如此沉不住气,相当初我们可是看着那个孽种掉下去的,况又派人细细寻了那么久,都没消息,我便不信那孽种有那么好的运气,真的不死?”
她这一番话倒是安慰了赵让。
赵让也坐了下来,喝了茶润了润嗓子,“可是父皇他”
“我的好弟弟,咱们现在就只管安心等着。只要父皇一死,这天下不还是你的吗?”赵芃斜着眼看了过去,要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还真有些瞧不上赵让。
赵让也不知为何如此心不安。
“要是要是他真的回来了呢?父皇改了心意,将皇位传给了他呢?”
赵芃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半晌后才掀了掀眼皮,“咱们能杀他第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只要他不在了,这皇位就还是你的。”
一时便到了夜间。
赵让心中烦心事诸多,也无心去侧妃处歇息,只胡乱着在书房中睡下。
及至到了夜半,忽的一阵风吹来,将窗户吹开了半扇,寒风阵阵,将窗户吹的吱呀作响,赵让迷迷糊糊醒来时,喊了几声也没见伺候的人进来,便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借着点点的光,忽的瞥见有一道黑影自窗户里窜了进来。
他心下一惊,嗓子似是被人掐住了一般,一时间竟也叫不出声来,他浑身汗毛竖起,眼看着那黑影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走来。
待走近了些,才看清那人浑身是血,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毒之情。
那人伸出了手要来掐他。
“还我命来!”
赵让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这是一双枯骨的手,眼看着那首越来越近,他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
外头伺候的人忙点了灯进来伺候。
赵让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被风一吹只觉全身汗津津的,就在他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时,又有一阵风吹过,窗户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
他登时撑圆了眼睛看了过去。
“窗户窗户何时打开的?”
伺候的人也不清楚,可赵让却像疯了一样让人将屋里点满了蜡烛,又唤了侍卫将书房团团围住,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可躺在床上,却再也没了睡意。
直睁着眼到了上朝时分。
承平帝病重多时,太子监国,他日日早起上朝从未有过疏漏,可今儿却迟了一刻钟,他暗自懊悔,好容易撑到了下朝,也顾不得许多,只神思恍惚的回了府里。
这头,养心殿中。
方彧将今日朝堂上的情景告诉了承平帝,“还听说昨儿夜里太子府里闹了大半夜,这才”说完又道:“昨晚公主府里也闹了闹呢。”
许是知道赵渡来了京城,承平帝的气色好了许多。
“这孩子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方彧正犹豫着问承平帝要不要将人捉拿回来,却听承平帝笑着道:“随他去吧,说到底终究是朕对不住他,他既想要解气,由着他吧。”
又过了三五日,整个京城里都传遍了。
太子府和公主府里闹鬼了。
为的这个赵让和赵芃姐弟二人都吓的不敢出门,生生吓出了病来。
这一日,赵渡换了件鲜亮衣裳出了客栈。
他想着一入宫便也再无机会出来了,索性好好歇上几日,养好了精神也好体体面面的去见那人。况这两日他也玩够了,不想赵让姐弟竟如此的不禁吓,他才略施小计便如此了。
可一想到前世今生她都折在了这两人手中,这口气他如何咽的下去。
况即便他死,那也不能白死。
他得为父母和秦九铺好往后的路,护着他们的平安。
日头甚好,他信步走到了皇宫外。守门的侍卫喝道:“皇宫禁地,闲人止步。”
赵渡扯嘴笑了笑。
闲人?
他是闲人吗?
赵渡长身玉立,轻声道:“叫方彧来见我。”
方彧是大内总管,整个皇宫里除了正经主子,就连皇子公主和那些不受宠的妃嫔都得敬他三分,侍卫一听赵渡敢直呼其名,又见赵渡气度非凡,一时也没主意,只让人进宫去传话了。
略等了片刻,方彧便迈着小步,快速的迎了出来。
赵渡抬脚往皇宫里走去,皇城巍峨,拢尽了天下的奇珍异宝,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多谢公公了。”
方彧跟在他身侧,许是当奴才惯了的,一直半弓着身子。
“你不该来的。”
赵渡只觉口中泛起了苦意,他不该来?
可是他不来行吗?
桩桩件件由不得他不来。
“当年公公是如何入的宫?”
方彧愣了一下,他是自小被卖进宫来的,当时家乡大旱,家里人都快饿死了,后来听闻宫里收小太监,家里人便托人打听,将他卖进了宫里。
他记得老太监领着他进宫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爹和娘正欢天喜地的在那数银子呢,全然没看他一眼。
往事如同在昨日一般,只赵渡不提,他险些都想不起来了。
赵渡又道:“公公,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我已是将死之人,你便跟我说说我娘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从不听人说起她呢?”
方彧顿了顿。
赵渡笑了笑,“公公若是不便,不说也无妨。”
方彧垂下眼皮,都到了这个地步,说与不说也没有妨碍的。
二十多年前,承平帝还是太子,待天巡幸,回京的路上在山边捡到了一个身负重伤的年轻女子,女子浑身是血的躺在路边,生死不知。
承平帝将人带回了宫里,又命太医仔细看顾。
三个月后,那女子醒来,自称名叫素娘,因为素娘长的堪比天仙,且性情冷淡,愈发勾起了承平帝的占有欲,他原想将素娘纳入后宫的。
可素娘抵死不愿。
承平帝便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自此素娘便留在了宫里。
后来素娘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承平帝那个时候已经登基,可谓是双喜临门,可素娘依旧神情淡漠,她常常抚着肚子对婢女们说,“这是我的孩子,与他何干?”
眼看着月份越来越大,承平帝就等着皇子降临。
可就在素娘诞下皇子后,人却突然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着孩子一起消失了。
承平帝大怒,处死了很多人。
这么多年来,承平帝都未再提起素娘母子,直到前些年他病重,国师给他批了一卦,说是生机在他儿子的身上,这儿子不是旁人,必得是赵渡。
是以,承平帝才会大张旗鼓的去找人。
当年他还抱过赵渡的,知道他右耳的耳后有一处小小的胎记,这一寻果然寻到了,彼时赵渡还是松平县县令齐道济的儿子叫齐渡。
不知不觉便到了养心殿的门外。
即便殿中燃着龙涎香,可赵渡还是闻到了药味,以及帝王迟暮的死人的气息。
方彧的话头止住,挥手示意守在门旁的小太监将门打开,“奴才便不进去了。”
赵渡立在廊下,回头看了看天边。
天空澄净,万里无云。
他自顾的走了进去,在他身后门又缓缓的合上,将所有的光亮都挡在了外面。
赵渡走到了龙床前,他看到了气息奄奄的承平帝,他斜倚在软枕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来啦。”
赵渡打量着他,只觉陌生。
“杀了赵让和赵芃,放了我家人,我随你处置。”
他不想跟面前的人打机锋,直言了自己的要求。
承平帝抬眸看向了他,他这儿子长的像他的娘,一样的容色倾城,他今儿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衫,立在那儿风姿绰约,气度不凡。
倘或不是
“好!”
他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对着外头喊道:“立刻传旨,太子赵让,公主赵芃,残害手足,弑君杀父,意图谋反夺位,即刻起玉牒除名,就地斩杀。”
赵渡也没想到承平帝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承平帝精神好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身在帝王家,情之一字最是要不得,断情绝爱方能再无掣肘。”他的儿子女儿众多,死上一两个也不打紧。
又过了会儿,方彧回来了。
“启禀皇上,叛贼赵让和赵芃已经就地问斩。”
赵渡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至于你的家人,倘或你食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承平帝点头,接过那把匕首。
“你若心中有怨,要怪就怪你娘吧,若不是她,我又何至于”
剑尖缓缓的刺进了赵渡的心口处。
就在此时,忽的响起了一道炸雷,原本晴好的天,忽然狂风大作,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暗了下来,电闪雷鸣像是末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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