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疗伤
走一顿停一顿，李瑾瑜终于将孙世潇带回家中。
好在李瑾瑜平日多心做了一些急救的药以备不时只需，现下正好能用上。
“孙世潇，先喝药补气血。”李瑾瑜将提前熬好的药用碗盛好喂到孙世潇嘴边。
孙世潇依言喝下。
李瑾瑜见他快速干完一碗，笑了笑：“你不怕我下毒？”
“我死之前一定先拉着你。”孙世潇掀起眼皮，看了看李瑾瑜，淡定道。
明明是奄奄一息的人，身上锐气还这么重。
李瑾瑜：“……”处理好医患关系，不跟病人计较。
做好思想工作，李瑾瑜将孙世潇好好地摊在凉席上，这才发现孙世潇腹部有一根断了尾的箭，锐尖插在里面，乌黑的血渗透，看着便让人觉得疼。
李瑾瑜眉头紧皱，心漏掉一拍，她在学医学史时听说过因为麻醉失败而痛死的案例，还是忍不住道：“孙世潇你先忍一忍，可能会很疼。”
孙世潇咬紧牙关，并不吭声。
李瑾瑜拿出储备好的酒，对准伤口倒了一点，便见孙世潇的躯体不自主地颤了颤，马上顿住了手：“孙世潇你怕疼吗？”
孙世潇睁开眼睛瞪着她：“快点动手。”
有力气瞪人看来是疼得不够。
想到此，李瑾瑜便潇洒地倒下了半罐的酒。
孙世潇一开始还能忍，见李瑾瑜还在倒，便恨恨道：“够了够了。”
李瑾瑜见孙世潇话比刚才还多，知道他醒了不少，给他一块干净的布帛：“怕疼就咬这个，不要叫唤，不然别家还以为我杀人了。”
“谁怕疼……啊喂！你还倒酒！”
李瑾瑜笑了笑，便不再捉弄他，用酒洗净了刀子和手去挑和肉粘连在一起的箭头。
刚刚叫唤得十分厉害的孙世潇此刻连闷哼声都不出，紧紧盯着李瑾瑜的脸。
李瑾瑜专注于将箭头取出，并没有注意到孙世潇的异样。
穿书之前她亦是实习没多久，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伤科，只能借助在学校里的三角功夫去做。
头上的汗沿着脸庞滑过，李瑾瑜分不出手去擦，又担心滴到孙世潇身上造成感染，便只能支着肩膀去擦，但还是费力。
孙世潇看着费心思，便抬手去帮她。
粗糙的触感碰到脸颊边，心不由得顿了一下，李瑾瑜愣了愣，转眼去看孙世潇。
孙世潇面无表情但却很认真，似乎不带任何其他意味，只是为她擦汗而已。
李瑾瑜：“孙世潇。”
“嗯？”
“你手脏。”
孙世潇：“……”只好不甘心地放下手。
太阳渐渐落了去，秋风一阵又一阵起来，热度散了去，光也不再耀眼。
好不容易将伤口处理好，李瑾瑜将孙世潇扶到床上歇息，自己去清洗血污。
孙世潇观察了一番房间里的模样。
最引人注意的中间有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家主张苟三之位，前有几分祭品。
布局装饰都十分朴素，虽然简陋但胜在干净整洁。
看来是个细致的人。
李瑾瑜进来便看到孙世潇打量的眼睛，不以为意笑了笑：“你观察到什么？”
孙世潇第一句便问：“张苟三是谁？”
“我的救命恩人，这是他的房子。”
“你为什么要救我？”
“大概我俩有缘，刚好在无名溪碰到了你。”
“你知道我的名字。”
“随口叫，谁知你真是。”
“你知道我是吴国人。”
“长得模样不像本国，就猜你是吴国。”
“你知道我的身份。”
“风流倜傥三皇子，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谁人不识。”
孙世潇见李瑾瑜胡扯还面不改色的平淡模样，直接道：“撒谎。”
李瑾瑜挑挑眉：“便是撒谎又如何，反正不会告诉你实话。”
“我可杀了你。”
“你现在还不会杀了我，”李瑾瑜一边将工具放好一边敷衍孙世潇，“你活着还得靠我给你疗伤，等你活蹦乱跳了再来威胁我。”
孙世潇：“……我伤好了就杀了你。”
“你伤好了就见不着我了，谁傻了吧唧的在这等着你动手。”李瑾瑜擦了擦手，接着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孙世潇：“……没了。”
李瑾瑜莞尔一笑：“喝鸡汤吗？村头郭大婶特地给我送来的，我看了量，刚好够你和我一人一碗。”
“什么是鸡汤？”
李瑾瑜：“……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你。”
孙世潇气道：“不喝！”
李瑾瑜咧嘴笑了笑，还是分了一碗放在孙世潇边上，去院子做饭的期间，回来就见空了的碗和已经陷入沉睡的孙世潇。
看了一眼，便掩上了门，不再打扰。
孙世潇在屋子完全暗下来那一刻，睁开了眼，听着外面起灶的烟火声，又安心睡了过去。
到了黄昏，风便起了云涌，完完全全遮了日后很快就迎来了月，虫儿欢快地响起它们的鸣叫。
李瑾瑜坐在托村里李大哥做好的老人摇摆椅，闭上眼睛悠哉游哉地享受夜风。
听到门吱呀一声，李瑾瑜道：“锅里的菜还热着，你自己盛了吃吧。”
孙世潇见灶里还燃着火，便道：“以后不必等我，我吃惯了冷菜。”
李瑾瑜没有应，只是道：“你吃惯了，却不是甘心吃得下。给你热好菜，你就好好吃着，心里对我感激不尽，伤好后记得放我一马就行。”
孙世潇便不再作过多言语。
“你想要什么？”孙世潇在李瑾瑜旁边席地而坐，没有任何形象地干饭。
“现在没想好，”李瑾瑜还在闭着眼，“想好了再折腾你。”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回家，在想颜行知，李瑾瑜不再言语。
……
“公子，我们这真的没有看到你说的红衣婚装女子。”老奶奶看着面前的人，不耐烦道。
“多谢，抱歉，我们打扰了。”颜行知说罢，没有太失望，吩咐随从给了她银两，再离去。
“颜公子，我们还要找到什么时候？”从这么高的山掉下来，就算不死，也得是个半残废。
何况山谷进不去也出不来，怎么可能找到人。
“找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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