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味同嚼蜡
是亲生，非亲生，这个问题暂且不提。
不知周围多少人盯着看，万芸烟迟疑着，自己该自称女儿，还是儿子？又或是，末将？
救命啊，小说里可没有提及这些，万芸烟觉着自己得找个时间，把能记起来的小说内容全写下来，避免日后出事不知如何去应对。
“不孝儿万芸烟，拜见爹爹。”
掀袍跪地行礼，万启昀不开口，万芸烟不敢起身。
姬梦清看不下去，推了推万启昀，老爷子长叹一声，浑浊的眼眸深深看向外头的阳光。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万芸烟身上，仿佛镀一层金光。
“行了，起来吧，这儿没外人，你不必做给我看。”
“老爷。”
姬梦清指着尹魅，让她把人扶起来。
与芙蕖一同扶起万芸烟。地上跪久了，万芸烟腿有些软。
一左一右两排座椅，万芸烟也不知道万家什么规矩，自己该坐哪边，该坐哪个位置，干脆站着。
舒坦。至少不用担心被诟病。
姬梦清瞧着一大一小不准备开口，便由她来起头。
询问一些日常琐事，接着便是昨日在宫里，皇帝是否与她说了什么。
留宿一晚，睡不好吃不香，还没有大馒头吃得饱，全是中看不中吃的东西。万芸烟很想去厨房走一遭，可惜现实不允许啊。
“这次回来，你有什么打算？”
生活那是女儿家的事儿，万启昀可不关心这些。
万芸烟的身份被皇上知道，皇上没有怪罪，是他们万家祖宗保佑。留在京都，若没有一官半职，丢了面子事小，日后说亲都不好意思开口。
到底还是女儿家，日后不得找个好人家，万启昀开始考虑招婿。又怕招回来的女婿不老实，贪图他们万家家产。
“陛下如今不知有何打算，京都人对我的态度不明确。若是不待不下去，我打算回北疆。”不回北疆也行，总之不会待在京都。
对她热情都是姑娘，对她露出鄙夷全是男子。
好家伙，她一个在京都消失两年的人，怎么还能引起京都男女间的仇恨呐？万芸烟觉着背后有人在运作。
管家拿来几幅画像，画中人是她没错，是她身着男装，也有身穿盔甲骑马。甚至还有他提笔作画，抚琴，以及沐浴的画作。
衣服一件比一件少，额，更离谱的还在后头，她一个女人，哪里来的八块腹肌？
她倒是挺想拥有，可男脂率不同，女生想拥有八块腹肌，不知得付出多少代价。
“京都女子人人都想嫁入我万府，可你是女子，如何娶妻生子？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兄长他如今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可他的腿……”
提到姬梦清伤心事，万启昀识趣的停下。
对外，知道万家有女儿，那是少之又少。
自打北疆的捷报频频传来，姬梦清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询问万云闫是否有婚约。
个个都想与她结亲，可姬梦清心里苦啊。
自己儿子不成样，莫说给万家延续香火，成婚都是个难题。如今人人恭贺她生了个好儿子，却不知姬梦清内心有多煎熬。
万启昀没再追问，叫人收拾好万芸烟闺房，陪着姬梦清去了。
万家面积不算大，万芸烟单独一处小院落。
说不上豪华，倒也清净雅致。
原主生母早逝，万芸烟在右侧厢房内，看到供奉牌位。
吴敏卿，万芸烟记得尹魅与她提起过。
站在牌位前，万芸烟拱手作揖。
最起码礼仪得到位，她虽不是原主，但她现在延续了原主的生命，作为原主生母，吴敏卿日后便是她的母亲。
“将军，老爷也太小气了，也不过给将军拨两名侍女过来。”芙蕖瞧着一万个不愿意，看哪儿都不顺眼。
院子不大，好歹也得拨几名下人来伺候。
“芙蕖，以后说话小心些。在军营里我们是老大，但在这儿谨慎些，隔墙有耳。”
“是。”
尹魅给芙蕖使眼色，二人离开房间，留下万芸烟一人。
带回来的包袱不多，万芸烟翻看屋内的柜子抽屉，东西不少，大多数有些年头了。
都是老物件，万芸烟看不出什么年份，价值多少，索性放回去不管。
作为配角，她现在没死，男女主角日后的故事，自己的出现对他们会有影响吗？万芸烟只想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会不会被男女主角暗杀？
傍晚，管家来敲门，叫万芸烟去用晚饭，说是一家团聚，万芸烟必须得到场。
“稍等片刻，随后就来。”
回来京都，万芸烟习惯男装，叫她换回女装不太习惯。怎么舒服怎么来，头发梳成马尾，身着一套黑色便服。
佩剑交给尹魅，腰间别着一把短刀。
远远的，人还没跨过门槛，万芸烟听见里头传来责骂。
能让万启昀这么气愤的，无非是万家嫡子万云澜。
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大门，万芸烟看不清他的脸，被万启昀责骂后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父亲，母亲。”
姬梦清不是生母，作为妾室生的孩子，喊姬梦清母亲再正常不过。
回京都前，万芸烟让尹魅跟芙蕖教自己礼仪，该明白的称呼，她得知晓。
“坐吧。吃顿饭而已，又不会要了你命。”
后半句明显对万云澜说，可万芸烟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万芸烟不看万云澜，万云澜不屑看万芸烟，避免视线有交集，万芸烟见着鸡腿看都不多看一眼。
鸡腿那盘正在在万云澜面前，想吃，就得跟万云澜眼神对视，万芸烟宁愿不吃。
万云澜定是恨死她了。虽然他恨的人不是自己，可万芸烟能感觉到万云澜对自己的敌意。
“哼，去了一趟北疆，真当自己能当家作主了？见着兄长也不知问候，母亲从前对你的教导哪儿去了？传出去，也不怕人说我万家没教养。”
阴沉着一张脸，万云澜见谁都不顺眼，出口必带刺儿。
姬梦清看不下去，万启昀气得无话可说，不停往白瓷杯里倒酒。
“兄长不喜，身为妹妹，开口只会惹恼兄长，不如不说。”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万云澜此刻在万芸烟眼里，纯属有病。
替父从军，无人征求过她的意见接下圣旨，所谓军功，如果不扛起枪，他们如何能在京都安稳过日子？
万芸烟不敢居功自傲，万府比战场难搞定，万芸烟担忧自己会因为说错话，被人诟病一辈子。
自打受伤后，万云澜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奇怪，没人能受得住他这怪脾气。万启昀管不住，姬梦清不想管，被万芸烟遇上了，只能自认倒霉。
“呵，伶牙俐齿，还学会顶嘴了？当年要不是我，你能有今日？哼，万芸烟，你给我记住了，若不是我，你现在可不会坐这儿安心吃饭。”
听得出来，万云澜对万芸烟有多大意见。
不仅如此，万云澜受伤，跟万芸烟有何关系？为何芙蕖她们都与她提起？
“兄长过虑了，芸烟一直记着兄长的好，如今回京都，定对兄长好更甚从前。”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万云澜对她有什么好，明面上还是给他面子，回头再找人调查。
好奇归好奇，万芸烟现在只想保住性命，最好所有人都不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让她安稳过完这一生。
“哼，懂事就好，别让长辈指点。”万云澜冷哼道，摔下筷子推轮椅离开。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入夜，尹魅翻墙出去买煎饼回来，三人坐在屋檐上解决。
北疆是自由，空气都带着自由的气息。
京都很美好，很繁华，可这里却没有任何归属感，万芸烟感到无比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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