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麂鹿念念-伍
恰时,幽州侯夏树华带熟肉返回,见麂鹿在车前停留,欲上前赶走。麂鹿见夏树华走来,开口询问家的事情。
麂鹿开口,顿时令夏树华吃惊。夏树华略有恍惚,适才麂鹿开口仿若幻视幻听,他走近伸手触摸到了麂鹿的犄角。
这感觉证实了,看到的麂鹿是真实存在的。
麂鹿再次言道:“你认识我的家吗?”
夏树华认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头麂鹿是真的在讲人言。
一旁的孔雍昕喊道:“夏叔叔,你认识它的家吗,它在问你。”
夏树华问道:“昕儿,你也听到了它在说话。”
孔雍昕点了点头,夏树华看着寻家的麂鹿,心里开始复杂了。
夏树华回道:“知道,我知道你的家在哪里,跟我走吧。”
夏树华命府将送孔雍昕回孔府,独自引着麂鹿向幽州侯府走去。行人见麂鹿跟在夏树华身旁便不会多心,权作是饲养的宠物。
一人一鹿,来至了幽州侯府。幽州侯一声令下,庭院内铺开天罗,张开地网,将麂鹿捕获。
夏树华认定了这头麂鹿是祥瑞,自幼出生在幽州,吃遍了奇珍,如今这祥瑞却未曾尝过。夏树华下令召集了幽州城各大餐馆的厨师,制订烹调祥瑞的菜单。
同时,与幽州诸位权贵下了邀请函,三日后,在幽州侯府共享这道祥瑞佳肴。
孔霜儿以及李格也收到了幽州侯的邀请,如今二人食素,不得不再去赴会荤腥宴。
李格收到请柬时,心里原有的一份担忧变成了事实。麂鹿讲人言,违反了畜生道的规则,也搅乱了人道的秩序,势必起祸。
李格饲养了麂鹿七年,这七年陪伴的感情,将要结束,犹如心头割肉。这三天以来,李格过得煎熬,这头麂鹿值不值的他去救?
三天后,李格出席了幽州侯的祥瑞宴,宴会设置在幽州侯后院花园。同时,也见到了困在笼中的麂鹿。李格表现的很自然,这三天以来他说服了自己,不要去挽救它,有因自然就有果,它破坏了秩序就要受到惩罚,注定的事情无法逃避。
更何况,这头麂鹿在人前故意讲人言,属于找死,也就无需过多被它牵动情绪。
笼中的麂鹿注视着李格,自己的遭遇,李格不止一次的提醒、恐吓、劝诫,但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它知道有这样一种可能性,但是迟迟没有发生。
李格也不止一次的表达自己的态度,遇到这种情况不会插手。那头麂鹿一直在看着他,眼中抱有一丝期许,李格会出手相救吗?
幽州侯夏树华在宴席上向诸位介绍了这头麂鹿的情况,麂鹿非常配合的只讲了一句话,向所有人询问了一声自己的家在哪?
众人听到了这一句话,赞叹之际,也倍感有幸能够尝一尝它的肉。
幽州侯命幽州城的厨师代表沈贤啸,讲述了关于烹饪的技法,或炒、或煮、或煎、或烤、或炸、或蒸,等等作法都极致讲究。
众人等待许久,幽州侯下令立即宰杀麂鹿,与众同享。
厨师代表沈贤啸提着磨亮的菜刀向麂鹿走来,四名帮厨打开了铁笼将麂鹿捆绑在地。又一名帮厨准备了木盆前来接鹿血,留作食材备用。
李格从后排座席站起,喊了一声且慢,众人将目光投来,随后他向前走去。
李格向端坐主人位的夏树华行礼,随后开言道:“禀侯爷,麂鹿杀不得!”
一句杀不得,引起了议论,且不说祥瑞肉能不能吃到,在座的都知晓,李格是外来的官,安安稳稳苟了七年之久,今天开口说话了。
夏树华也略有差异,非是扰乱自己的宴席,而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幽州监军,公然引起注意,其中定有些隐情。
夏树华问道:“李监军,如何杀不得啊?”
李格回道:“侯爷称其祥瑞,自古以来祥瑞出现之地皆有吉兆,若宰杀祥瑞,对幽州运势不利。”
夏树华言道:“李监军不必顾虑。我只是称它为祥瑞,只是一个代号、名字而已,这头麂鹿开口讲人言,应是一个长得和麂鹿外貌相同的一个其他物种。幽州城的运势是数万幽州民共同的愿力趋向,它影响不了。”
李格继续言道:“禀侯爷,正如侯爷所说这是一个长相如麂鹿的未知物种,从未有人见过,也未吃过它的肉,今日将其宰杀食肉,难免会引祸上身。”
夏树华继续回道:“李监军多虑了。天下没有不能入口的食物,即便在荒年,黄土也可入口,那些生蛆的腐肉、饿死的枯骨、剧毒的蛇蝎,更是珍馐佳肴。现年代,衣食温饱,吃这头未知的物种,和那时并没有区别,只是胆量问题。”
李格再言道:“万物虽可入口,但百病也随之入肚。荒年之时,灾民没有选择。此时,有了选择,应考虑周全些。”
夏树华起身走来,示意李格起身,言道:“如何周全啊?”
李格起身望向幽州侯,回道:“近日,属下的素菜念今馆多了一些新客人,不仅吃不了荤肉,就连素菜汤油也不能见多。城里的名医为他们诊断,其病因皆是长年食荤腥,积攒拖疾,疾久致病。这群得了荤病的人,却正值壮年,难以长寿。此类隐患开始流行于幽州城,若不禁口,幽民难久。荤病,大疫。”
夏树华问道:“幽民隐患我岂能不知,可这是幽民数千年生活习惯,由历朝历代延续到前朝丹朱国,又延续到今时龙庭幽州。荤病,前朝皆有,非是一日惹病。今时,我等吃一次它的肉,即便肚内多了一分荤油,能解了馋,也无妨。”
李格言道:“这头麂鹿来路不明,万一有些毒害之类的脏东西,怕是会在幽州城传播。”
厨师代表沈贤啸在麂鹿笼旁站了许久,早有些不难烦,开口质问道:“李监军,你说什么脏东西。你也是个厨子,做菜之前当然要清洗,起灶时的高温早就杀死了病害。”
李格在幽州城开素食馆之后,便与其他厨师少了来往,对这位厨师代表并不熟悉。
李格回道:“我想请问,做菜时宰杀的牲畜,可全部入菜?可全部高温净毒?”
沈贤啸回道:“后厨都是一些剔骨的鲜肉,自然全部用来入菜。”
李格问道:“那其他的犄角、皮毛、粪尿,又去哪了呢?”
沈贤啸回道:“犄角做了摆饰、皮毛穿在了身上,粪尿浇进了田里。”
李格言道:“牲畜宰杀之时,不知吃过甚物,是否有过疾患,宰杀之后,一些染病的牲畜混入其中,送入了后厨。在入灶之前,这些病肉便开始传播病毒,后厨流动,又将病毒带给了食客,食客又将病毒传于家人。那些剩余的犄角、皮毛、粪尿,依旧流通到了我们日常生活中,同为病源,流通传播更是不能忽视。”
沈贤啸问道:“都是扒了皮的骨肉,谁能分清是不是生前得过病?李监军,你想多了吧!”
李格回道:“正因无法判断,才需要谨慎严控!”
幽州侯夏树华听了许久,对于李格这人清楚的很,今天敢讲话绝不是为了一头麂鹿!
夏树华顺着他的意思继续问道:“李监军,如何严控呢?”
李格回道:“禀侯爷,禁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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